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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身边有没有这样一种人，几乎没有存在感，参与什么活动也不会让人记住，你甚至都不知道这人是一直和你坐得不远的同学。
我在高中时就有这样一个同学。
有一天，我们几个下课无聊，在教室里数班级的人数，可是怎么算都和已知的总数差一个人，后来我们干脆按座位来数，这才对上了总数，但是我们始终没发现到底是漏算了谁。
上课铃响后，我们一直盯着教室的座位，直到老师进来时，只有一个座位没人，我们竟然都不知道那是谁的座位。
这勾起了我们的好奇心，千方百计地传了纸条给空座的前桌和后桌，令人意外的是，那两人竟然也不知道空座是谁的！
这实在是怪异，因为空座上还有书本，很明显是有人坐的，怎么偏偏会没有人记得呢？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查成绩单。
下课后，头哥迅速跑到了教室前面，把成绩单上的姓名和座位一一对号入座，我们也好奇，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有存在感。
「姜宇是谁，你们有印象吗？」头哥指着成绩单中部的一个名字问道。
「姜宇？有些熟悉，对了，这不是牙哥嘛，说起来最近好像真没怎么看到他。」我有些纳闷。
「不是最近，至少有一个月了。」奇哥蹙了蹙眉头道。
「你确定？我怎么觉得他前几天还在。」我有些不可思议。
「我确定，至少一个月前，我因为打篮球胳膊脱臼，请假时看见过他，打那以后我再没见过他。怪就怪在，刚才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了。」奇哥若有所思。
这时，班主任正好进来了。
「你们在门口窝着干什么，自己考那点分数，看着不寒碜吗？」班主任挖苦道。
「老师，姜宇是请假了吗？」我趁机问道。
「姜宇？他不是一直都在吗？」班主任说着指向了那个空座位。
「哎！他是什么时候请的假？」班主任也变得疑惑起来。
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一眼，有些震惊，真的有人存在感这么低吗？
……
今天是周日，下午有半天假，我们三个决定一块去牙哥家看看。
说起来我们也打过他和他家的电话，但是都没法打通，还好奇哥说，他曾去过牙哥家。
牙哥家在旧城区，小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们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应声，直到对门的人家开门。
「你们这群孩子乱敲什么？对面没有人。」开门的大婶看样子十分生气。
「婶儿，你确定这里没有一户姓姜的人家吗？」奇哥一脸的不相信。
「什么确定不确定的，我都在这住三十多年了，我就不认识姓姜的。」大婶不耐烦道。
「你是不是记错了？」我见状小声问奇哥。
「先走吧。」
我们三个匆匆出了单元门。
「有问题，有大问题。」奇哥一出来便笃定道。
「什么问题，你不是记错了吗？」头哥疑惑道。
「我肯定来过这里，门口井盖上的沈字少了一个点，牙哥还特意给我提过，你们看，就是这个井盖！」奇哥指了指面前的电力井盖，果然少了一个点，好像是被工人不小心用铁具碰的。
「会不会是楼层错了？」我猜测道。
「肯定是六楼，我还和他抱怨过没有电梯来着。」奇哥非常肯定。
我看着墙上各种小广告，有了对策。
「找开锁的？」头哥一头雾水。
「没错，一会儿头哥你假装去刚才的大婶家去打听朋友，我俩跟着开锁师傅开锁，千万别让大婶察觉！」我嘱咐道。
「这么随意开别人家的锁是犯法的吧？」奇哥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们现在还觉得牙哥的事情很简单吗？我不相信有人能被所有人同时忘掉，还有这个大婶，怎么可能把这么多年的老邻居忘了，简直匪夷所思，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笃定道。
「你说的对，就这么办吧！」奇哥同意。
「那为啥是我去拖住大婶？」头哥一脸不情愿。
「你长得最人畜无害，又最会说话，你不去谁去？」奇哥用力拍了拍头哥肩膀。
「长得无辜也是我的错吗？」头哥虽然不情不愿，还是去了。
我俩赶紧叫来了开锁师傅，谎称放学忘带钥匙，对方可能看我们背着书包，穿着校服，也没怀疑，三下五除二就给开了。
我们给了开锁师傅二十块钱，就赶紧让他走了。
牙哥家里空荡荡的，真像对面大婶说的，根本是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奇哥来来回回，从卧室到客厅，又从客厅到卧室，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半年前来这儿时，绝对不是这样的，我记得这里的墙上还有一个月亮涂鸦。」奇哥指着一面白墙道。
「牙哥肯定出事了！」我看着白墙皱眉道。
「没错，这里的墙壁看起来这么新，粉刷的时间应该不长，还有这地面，如果多年不住人，灰尘肯定没不会这么少。」奇哥也终于反应过来。
「我们找找有没有遗漏下来的东西吧。」我提议道。
令我们失望的是，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找到。
牙哥家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三个在路上不停地想着这个问题。
晚上回到学校时，牙哥的桌子竟然空了，我们还以为他回来了，想不到牙哥前后桌竟然声称那里本来就没人。
「你们脑袋坏掉了吗？」头哥差点和他们打起来，幸好班主任及时进了教室。
我趁机赶紧问班主任关于牙哥的事。
「姜宇？咱们班有这号人吗。」班主任一头雾水。
「老师你忘了，上午我还问过你呢！」我提醒道。
「上午你问的是张雨吧，她不是在那好好坐着嘛。」班主任一脸的莫名其妙，班里的同学们哈哈大笑。
「老师，我……」
「好了，别闹了，回座位去吧，上课了。」班主任板起脸来。
「老师你看这个成绩单，上面就有姜宇啊！」我以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没在上面找到姜宇的名字。
「何远，你要是再无理取闹，就出去站着吧！」班主任生气了。
我浑身如遭雷击，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牙哥就这么蒸发了，像被抹除了存在过的痕迹一般？
「我说话你听不到是吗？」班主任起了怒火，全班噤若寒蝉。
「老师，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这个名字了吗？」我几乎带了哀求。
「你回家吧，让你家长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来接你。」班主任作势便掏出手机。
「老师，他开玩笑的，你千万别理他。」头哥赶紧站起来打圆场，
「原来是你们俩商量好的呀，那你俩一块去门口站着吧。」班主任狠狠瞪了头哥一眼说道。
头哥应了一声，拉着我就出去了。
没等我俩站稳，奇哥也出来了。
「我自曝是你俩共犯了。」奇哥小声道。
「牙哥凭空消失了，这怎么可能？」我仍然没有缓过来。
「我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奇哥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现在怎么办？除了我们三个，所有人好像都不记得牙哥了。」头哥一脸茫然。
「我们三个，对了，我们三个本来也是要忘了的，要不是那天查人，我们现在恐怕就和他们一样了。」奇哥后怕地瞥了教室里一眼，班主任正在拿我们三个做反面教材。
「不行，不能这么干靠着，得想想办法找到牙哥才行。」我心情暂时缓和了些。
「可是我们不知道去哪找他，现在不光大家不记得他了，连他家也没有人记得了。」奇哥说道。
「那就找他的亲戚，我不相信他家的亲戚都消失了。」我咬咬牙道。
「哎，我说你们两个想过没有，什么人可以做到连一个人存在的痕迹都消除？你们不觉得这根本不是我们能管的吗，搞不好我们自己也……」头哥皱了皱眉头道。
奇哥我俩沉默了，我一下子想到了爸妈，头哥说的对，这种事恐怕根本就不是我们有能力插手的。
「管他呢，我就要管一管，既然让我记得牙哥的存在，那我没理由不管。」奇哥握紧拳头，嘭的一声打在了墙上。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也没理由不管了。」我也用力朝墙上打了一拳。
「你们两个真是疯了！」头哥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和奇哥，然后给了我俩一人一拳。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班主任一脸严肃地走了出来。
……
翌日。
我们决定先从学校查起。
我觉得牙哥桌上的课本有可能是被人收走的，这样一来，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我问遍了周围的人，所有人都说空位那里从来就没有人，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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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课本。
成绩单也被我们仔细检查过了，不像是新换的，甚至还能找到有人在上面计分时画下的道道儿。上面的班级总人数也减一了，也就是说牙哥整个人在学校的痕迹完全消失了。
「怎么办，学校这边已经进行不下去了，他家里面我们也不熟悉，想找他家的亲戚有点困难。」头哥皱眉道。
趁着中午教室里面比较吵，我们在后面商量对策。
「派出所应该会有户籍记录对不对？」奇哥说道。
「有是有，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而且以我们的身份，也没有权限查户籍。」更何况，我觉得从成绩单这件事看来，户籍记录被消除的概率非常大。
「对了，有一件事。」头哥忽然说道。
「昨天和牙哥家对面的大婶扯话时，我听她说牙哥家曾经去过人施工，后来事情太突然，我给忘了。」
「你咋不早说？」
我闻言有些激动，既然有人去过那儿施工，那说明那个家里一定有人跟施工者沟通。
奇哥已经摩拳擦掌想马上动身了。
「你们说牙哥家的房子现在属于什么人？那个大婶好像没说以前牙哥家住没住过人。」我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不管什么人，肯定和牙哥的事脱不了干系，我们现在就去再问问那个大婶。」奇哥说道。
「下午不上课被老师抓到旷课叫家长，又是个麻烦。」头哥提醒道。
于是我们一直挨到了晚饭时间，打了一辆车直奔牙哥家小区，晚饭时间只有两小时，一分都不能浪费。
「怎么又是你们？」大婶开门后有些无奈。
「不好意思，婶儿，我们这次来，还是想再麻烦您一次。」头哥顺势递上半路买的水果。
「你们这些孩子，到底要干啥？」
进屋坐定后，大婶板着脸道。
我们一边套近乎，一边问牙哥家房子的归属问题。
「房子是谁的？」大婶有些惊讶。
「这我还真不知道，这么些年，对面人家从没露过面，要不是上个月有工人来干过活，我还以为这房子是无主的呢。」大婶说完，得知我们没吃饭，非要给我们煮点饺子吃。
我们从闲聊中了解到，大婶目前一个人住，儿女都在外地上班，平时很少有人来她家。
大婶说她曾经问过主人家情况，不过工人们说，当时主人家是用电话和他们的联系的。
「那您有没有注意到对面人家里面什么样？比如摆设家具或者墙上的涂鸦什么的？」我追问道。
「哦，他们好像把里面的旧家具都给搬走了，貌似是要换新的。」大婶回忆道。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这里面果然有破绽。
「婶，如果这家再有人来，您能不能知会我们一下，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吃完了饺子后，递上了早就写好号码的纸条。
「你们这些孩子，差不多就行了，可别耽误学习！」大婶随意接过纸条叮嘱道。
「我们会的，谢谢婶儿！」我们尴尬点头。
我们快速赶回了学校。
现在能确定的是，这房子有一个神秘主人，这个人把屋里所有牙哥家存在过的痕迹都破坏了，很有可能 TA 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可是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呢，又或者真的有这么个人存在吗？
「无论如何，能更改大家认知的家伙，几乎就是『神』了，关键是为什么 TA 会盯上牙哥？」奇哥一脸费解。
「但是这个『神』似乎并不是全能的，不然他就可以直接把牙哥家的家具变没，不需要靠别人了。」我想了想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一头雾水，牙哥到底哪特殊了？」头哥也费解道。
晚上放学回家时，我不停地思索这两天的事，心潮澎湃和心绪不宁轮流占据高地。
快到我家附近时，我感觉到我身后有个骑车的人，不远不近地跟着我。
我忙的避到一边，不料那人直接在我身边停下了。
「是你？」来人竟然是我班的张雨。
「何远，我想和你谈谈。」路灯下，张雨表情有些沉重。
「谈什么？」我不明所以。
「关于……姜宇！」
「你记得姜宇？」我十分惊喜。
张雨缓缓点了点头。
「竟然还有人记得他！」我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张雨推着车子和我并列行走。
「其实你们昨天在查人时，我一直在关注，我记得姜宇是我们的同学，但是很奇怪，如果不是你们提起他，我几乎已经忘记他了。」张雨一脸的不可思议。
「更奇怪的是大家竟然都把他给忘了，所以昨天我害怕被老师批评，就没敢帮你出头，对不起啊！」张雨说着，竟然还向我道了个歉。
「这都不重要，你跟我说说，你还知不知道关于姜宇的其他事？」我追问道。
张雨闻言摇了摇头。
「我想了很久，觉得这件事很不简单，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除的。」张雨的语气有些惊恐。
「你先别担心，我们正在查这件事，老实讲已经有了一些蛛丝马迹了。」我把牙哥家房子的事和她说了。
「我爸爸正好在户籍科工作，或许可以帮忙查查他家的户口。」张雨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太好了，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感激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其实我这两天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张雨欲言又止。
「你说，我知道的肯定告诉你。」
「如果这件事注定没有结果，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你还会继续查下去吗？」张雨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不想认命，尤其是替别人认命！」我舔了舔嘴唇，不知怎么说出这样一句中二的话。
「我知道了。」张雨骑着车子离开了，我好像看到她开心地笑了一下。
……
「你说什么？张雨也没忘掉牙哥！」
「你小点声！」我给了头哥脑门一下子，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太好了，我们也算又多了个帮手。」奇哥惊喜道。
我们上午没有轻举妄动，事实上也不知道该怎么行动。
中午休息时，张雨借着发英语报的功夫，塞给我一张纸条，离开前还冲奇哥和头哥微笑了一下。
「我第一次发现张雨挺好看的！」头哥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收起你的猪哥相吧，赶紧看纸条。」奇哥走到我身边，顺手还拍了一下位于我后桌的头哥的大头。
纸条上只有八个字。
查无此人，傍晚详说！
傍晚，我们四个聚在了体育场的一处看台上。
「到底怎么回事？」甫一坐定，头哥就迫不及待问道。
「我爸爸按照姓名和年龄检索了姜宇，但是没有一个和我们认识的那个符合。」张雨说道。
「这么说来，这个让牙哥消失的人，可以更改所有的记录，也可以影响所有人的记忆认知，唯独不能自己亲自搬家？」头哥一脸难以理解，不光是他，我们此刻也是同样的表情。
「看来只能从那些工人着手了。」我简单归拢了一下事情。
「可我们没时间呐！」奇哥说道。
「周日就是七号了，高考会占用我们教室，我们从周五开始能放四天假，趁着这四天，我们去那附近的劳务市场走走。」
「也只能如此了。」奇哥点了点头。
「我不行，我妈早就打定主意，要我周五去隔壁市看我姥姥，我姥姥现在的病情不容乐观。」头哥有些沮丧道。
「没关系，你尽管去看姥姥好了，我们两个也行。」我说道。
「其实我也可以的。」张雨弱弱道。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找牙哥的行为，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好的后果，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奇哥严肃提醒道。
「你放心，我都明白的。」张雨看了我一眼说道。
从周五开始，奇哥，张雨加上我，我们三个在牙哥家附近的劳务市场转了两天，除了累得一身臭汗，什么收获也没有。
「你们渴了吧！」张雨攥着三瓶绿茶，递给奇哥我俩一人一瓶。
「谢谢！」一口气呼噜了半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们说现在的工人们除了被动待在市场接活，会不会也通过一些微信群什么的。」
「有道理！」奇哥闻言，马上就去跟旁边的人打听了。
想不到还真的加了好几个零活群。
奇哥每加一个群都在里面喊话，以牙哥家的主人自居，声称上次粉刷的墙壁涂料有点薄，希望上次的工人们可以再去一次，价钱肯定不会亏待。
「这样行吗？」张雨有些不确定。
「死马当活马医吧。」奇哥说道。
「有了有了！」奇哥说着拿起手机给我们看了看，真的有人回复了。
我们辗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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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工头的电话，并约在了一家面馆见面。
「如果这次真能有什么收获，也不枉我们三个这六七天的努力了。」奇哥由衷道。
我点了点头，可总觉得这话好像哪里有问题。
「一个月前的兴旺小区？你们是那家的人吗？」工头大叔仔细打量着我们三个，一副怀疑的样子。
「实话和您说吧，我们是那家孩子的同学，但是最近遇到了一些事……」
我谎称牙哥一家卖房搬家，走得匆忙没留联系方式，希望大叔能帮忙。
大叔虽然将信将疑，还是决定帮我们翻找一下那个神秘房主的电话。
「无号码！怎么会这样？」看到大叔手机上的通讯记录，我实在难以接受。
「那这个人是怎么给你结的工钱呢？」奇哥问道。
「工钱就放在屋里的茶几上，钥匙放在门口的垫子下面。」
「说实在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怪的人！」大叔说道。
我和奇哥对视了一眼，枉我们还要找开锁师傅开门，想不到钥匙就在眼皮子底下。
「您的电话号码容易拿到吗？」我追问道。
「不难，我有名片，到现在发出去的应该不只一百张了。」大叔说着给了我一张名片。
「他家的旧家具呢，总会有个去处吧！」
「那人说全扔了，我们就都给运到回收的地方了，对了，我记得房东好像说要买新的来着，你们不是说他们家搬走了吗，买新家具做什么？」大叔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们。
我们见瞎话要被戳穿，赶紧随便编了个借口离开了。
「怎么办，现在所有线索都断了。」张雨一脸愁容道。
「也不一定，牙哥家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我转身问奇哥。
「牙哥没有母亲，他爸好像是做瓦工的，对了，我们还可以从他爸爸这方面入手。」奇哥恍然道。
「做瓦工的，肯定会和很多人打过交道，说不定就能碰到有用线索了。」
这次换我加入那些零活群，有偿询问关于姜姓瓦工的消息。
一直到了第二天，才终于收到了一条有用线索。
有一个叫作姜建军的瓦工，比较像牙哥的父亲，按照提供消息人的描述，姜建军曾在大约一个月前，宣称要去外地接一个「包活」，之后就没出现了。
遗憾的是，没有人能提供姜建军的联系方式。
「线索又断了！」
我们颓然坐在公园的树荫下。
「也不能说没有收获，既然姜建军这个人会被一些人记住，是不是意味着，令大牙失踪的，根本不是什么『神』？」奇哥说道。
「说得有理，如果这位真的有『神』力，肯定不会留下这样的漏洞，那就说明这位可能也怕麻烦。」我恍然道。
「还有，既然我们三个能记住牙哥的存在，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也可以说明，这个神秘人在掩盖人记忆方面是有缺点的。」
「可这个神秘人到底用什么方法，把大家的记忆都掩盖掉呢？如果说是催眠，一个人还好，可一下子这么多人都被催眠了，也太夸张了些！」奇哥说道。
「我听说群体催眠需要在特殊场景，而且要进行某些准备才行，我们面临的情况不太符合。」张雨摇了摇头。
「我们好像还忽略了一些人。」奇哥忽然说道。
「什么人？」张雨我俩一齐问道。
「大婶家的儿女呀，你们想想，既然大婶在那住了三十多年，她的孩子肯定也熟悉大牙一家吧，还有楼下的邻居，也可以问问。」奇哥说着有些兴奋。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大婶家！」我点头道。
大婶再次见到我们时，已经变得熟络了很多。
「这姑娘长得真俊呐！」大婶看见张雨，便攥着她的手不放开。
我和奇哥面面相觑，总觉得这台词有些耳熟。
「婶儿好，我是他们的朋友。」张雨微笑道。
可能是张雨「长得俊」的功劳，不一会儿大婶就和她无话不谈了。
我和奇哥赶紧口型示意她问大婶儿女的联系方式。
「问他们做什么？」大婶奇怪道，不过还是掏出了她的老年手机。
「怪了，我咋找不着他们电话了！」
「不能吧，借我看看。」
张雨说着接过了手机，脸色变得十分差。
我和奇哥赶紧凑到她身后，大婶的通讯录里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我们齐齐脸色大变。
难道说只要是带记录性质的东西都会被改变？
「没事，家里还有电话本，你们等一会儿，我找找。」大婶说着进了里屋，张雨一块帮忙，我已经抱有不好的预感了。
电话本很快找到了，只不过，大婶儿女的电话却找不到了。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
难道说，那个神秘人一直在监视着我们不成？
大婶怀疑自己健忘，我们安慰了一下她便离开了，并约定好，如果她的儿女打来电话，一定要告诉我们。
我们不死心，接着又把楼下邻居的门敲了个遍，一丝线索也没找到。
最后一天假了，我起得有点晚，老实说，之前三天的折腾，让我有些心力交瘁。
电话忽然响了，是本地的座机打来的。
「你是小远吧，我是兴旺小区你婶儿，对面人家来人啦！」
「什么时候，现在还在吗？」我闻言激动道。
「还在，好像是要住在这儿。」
「住在那儿！我知道了，谢谢婶儿。」
我赶紧叫上奇哥张雨，急匆匆地来到了牙哥家小区碰面。
「你脚怎么了？」我注意到奇哥走路一瘸一拐的。
「别提了，刚才来时被一辆电动车碰了一下，然后那人就逃逸了。」奇哥气愤道。
我们劝奇哥去医院瞧瞧，他偏要坚持把这里的事了了再说。
「这么贸然进去，不大妥当吧。」奇哥看了眼六楼的窗户说道。
「要不我自己先去，你们在外面看情况。」我提议道。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这个人肯定有问题，我们两个一起去比较好。」奇哥反对道。
「这样吧，我去敲门，你们在五楼等着，视情况行动。」
「我觉得不能见，如果他是那个始作俑者怎么办？你们也知道 TA 的能力。」张雨反对。
「而且你们别忘了，这几天不论我们怎么努力，到最后都恰好被掐断了线索，你们应该也有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吧？」
「如果这人真那么神奇，我觉得我们调查牙哥的事，肯定也会被知道了。既然如此，与其偷偷摸摸，不如大大方方去见上一面。」我喝了口水道。
「而且，如果我是那个始作俑者，拥有改变人认知的能力，那我根本没必要对几个高中生小屁孩有所忌惮，更没必要专门搬到牙哥家，故意等我们仨上钩。」
「说的有道理，这样一来，这个人或许会是一个转机也说不定。」奇哥赞同道。
「你们两个……」张雨气得说不出话来。
「咚咚咚！」
牙哥家的门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我此刻却大气都不敢喘，虽然我争着要打头阵，可是心里仍不免有些紧张。
门内脚步声走近，接着是转动门把手的声音，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了。
「哐当！」
门开了，我面前出现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
「你找谁？」我看着他和我差不多的身高体型，和微微诧异的表情，瞬间不那么紧张了。
「我找姜宇！」我仔细地盯着他，想看看他和普通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这里没这个人，你不会是走错了吧？」
「我没走错，姜宇家就在这儿，你是谁？」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你来我家，还要问我是谁？」男人被气乐了。
「我今天第一天搬来，你要找的应该是这里原来的主人吧？」男人接着说道。
「原来的主人，他们搬走了吗？」我故作诧异。
「没错，一个月前，有个叫姜建军的人把这里租给我了。」男人点头道。
「那他现在去哪了？」我赶紧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好像去隔壁市了吧，我刚搬来，屋里还有点乱，就不请你进来了。」男人下了逐客令。
「你找人来改造过这里吗？」我最后问道。
「我只是租个房子，改造这里干什么？」男人诧异道。
「没事，我随便问问。」
「这个人很可疑！」一下到五楼，奇哥便小声说道。
「没错，如果姜宇和他父亲都是被消失的人，那他父亲就不可能把房子给租出去，这人刚才就是在说谎。」张雨笃定道。
「而且他还知道姜建军这个名字！要不我们监视一下他？」奇哥提议。
「不行，这个人如果真是让姜宇消失的人，那我们监视他岂不是自寻死路？」张雨坚决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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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不像是他，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他是那个幕后黑手，根本没必要和我们演戏，不过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我回忆着刚才的对话说道。
「你凭什么肯定？」张雨有些生气。
「这……」
看着张雨担心的表情，我心中一暖，也开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过于乐观了。
下午，我们送奇哥去了骨科医院，想不到他伤得不轻，医生说得静养几天才行，学校肯定是暂时去不了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听说今天我们班要来一个小班主任。」
这天，我一进教室，就听见大家就都在议论这件事。
「什么小班主任？」我好奇道。
「就是一个实习老师，给我们班主任打下手的。」有人说道。
男生们把因为考试而打乱的课桌，重新摆回原位。
我总觉得这些桌子有点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同学们，你们可能也听说了，我们班来了一位新老师，他会在接下来的一个半月里，担任我们班的副班主任。」班主任一进门便宣布道。
接着，班主任冲门口挥了挥手，一个高高帅帅的年轻男人便走了进来。
「是他？」
我直勾勾地盯着来人，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是牙哥家的那位新住户。
那人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他叫周凯，是某个名校的硕士，因为比较年轻，又有颜值，很受同学们欢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有意无意地瞥了张雨几眼。
「你们怎么看这位周凯老师？」我问奇哥和张雨。
「他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不然为什么我们一发现姜宇的事，他就出现了？」张雨脸色不大好。
中午的体育场热浪逼人，我和张雨在看台上和奇哥视频，幸好主席台上方有块棚子能挡挡太阳。
「表面上看，他确实像是冲着我们来的，可是根本没有道理，就像远子昨天说的，他要是有消除人记忆的能力，对付我们简直不要太轻松。」奇哥思索了一下说道。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万一改变人的认知是有限制的呢？比如我们三个，不就没被改变吗？」张雨反驳道。
「你说的也有理，难不成他是来专门催眠我们三个的？」奇哥惊愕道。
「不如我直接和他谈一谈。」我提议道。
张雨强烈反对。
「对了，我今天在家闲着无聊，仔细捋了捋这几天的事，发现一个问题。」奇哥说道。
「既然改动大牙的家，需要借助其他人才行，那把他书桌里的书移走是不是也需要其他人帮忙？」
「你是说，这个神秘人可能就是咱们的同学？」我恍然道。
「也可能是利用了咱们班同学来做这件事。」奇哥接着说道。
「张雨，你还记得那天有谁去牙哥书桌附近，或者见到有谁搬了很多书吗？」我转头看向张雨。
「那天是周日，下午放假，我也不知道谁靠近了那儿。」张雨思索道。
「只要查一下那天下午的走廊监控就可以了！」我瞥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灵机一动。
「怎么查，我们进不去监控室吧？」张雨皱眉道。
「没有办法就想办法！」
中午回教室前，我特意去了监控室门口晃悠，这里其实也是一位副校长的办公室。
我刚要偷偷看看里面情况，门就开了。
「何远，你在这儿干什么？」出来的人竟是周凯。
「周老师，我想来找副校长反应点事情。」我随口道。
「里面没人，要不你一会儿再来吧。」周凯说完便离开了。
情况正合我意！
我迅速溜进监控室，以 16 倍速浏览那天下午的情况。
提心吊胆地过了有二十分钟，我疑惑地离开了那里。
「周老师！您怎么在这？」一打开监控室的门，我吓了一大跳，周凯正微笑看着我。
「找到想找的了吗？」周凯的眼神好像能看透我心中所想一样，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我装糊涂道。
「装糊涂是个好办法，希望你别真糊涂就好！」周凯说完，给我留了个潇洒背影。
「一个可疑的也没有？」
晚饭时，我和张雨又来到了体育场看台上。
「没错，那天下午的监控我都看了，没人动他那张桌子。」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些书被凭空变没了？」张雨疑惑道。
「不一定，我觉得牙哥的书还在班级里也说不定，只不过班里每个人身边都有那么几摞书，没人注意罢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回去找。」
「没办法了，你忘了高考期间我们早就清理过一遍书本了吗。」我颓然道。
「还有一件事。」我把遇到周凯的事也讲了出来。
「他这么做，几乎等于明牌了。」张雨闻言严肃道。
「我总觉得他像是在提醒我什么。」我拍了拍额头道。
「我倒觉得他在警告你，或许我们在他看来不过是小角色，他希望我们知难而退。」张雨笑了笑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能见机行事了。」
晚上的数学随堂测，我考得一团糟，这几天牙哥的事情，搞得我几乎晕头转向。
老实说，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所有线索都被掐断了，可以说，现在只剩下周凯这一个突破口了。
「别那么颓废嘛！」张雨坐在奇哥的位子上，开始安慰起我来。
看着她善解人意的样子，我有些脸红，旁边的同学不知怎的竟然一齐起哄，幸好上课铃声救了我。
我感激地看了眼张雨，心里的负面情绪削减了许多。
晚上放学时，我本打算跟到周凯的家去和他讲个明白，不料张雨早就知道似的拦住了我。
「现在情况不明朗，你这么鲁莽只会坏事，我相信大婶的儿女肯定会给她去电话的，我们再等等，到时掌握多一些消息再做决定。」
张雨说服了我。
接下来几天，我和张雨时常注意周凯的行踪，同时注意班里有谁可疑，隔两天还去一次大婶那里，但都没有收获。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忘了很多事似的。」早上的上学路上，我和张雨刚巧相遇同行。
「肯定是因为这些天精神太紧绷了，自从我们发现姜宇消失那天起，你有睡过好觉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没有！」我苦笑道。
「张雨，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一直以来愿意陪我找真相，我恐怕真的坚持不住了。」我看着她的精致面容由衷道。
「说得我怪不自在的！」张雨有些脸红，提醒我一句快上课了，便当先骑车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迷茫起来，我真的是过度焦虑了吗？
临近期末，大家也开始紧张起来，张雨申请调换了座位，成了我的前桌，倒是方便了我俩商量事情。
「今天下午的半天假，我们再去大婶家看看吧。」张雨提议道。
「我们总是去的话，她也会烦吧，而且她不是说了，只要只有消息，肯定给我们电话的嘛。」老实说，我挺喜欢去大婶家的，每次去那里，都会感到一种深入到灵魂的闲适。
「万一我们帮她想出什么线索呢，这样也方便监视周凯，而且你没发现吗，大婶其实挺喜欢我们的。」张雨微笑道。
我发现她说的话一直有道理。
大婶见到我们确实很开心，我想这可能也与她总是一个人生活有关。她似乎很喜欢拿我和张雨打趣，常常弄得我们一个大红脸。
对面的门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我们的笑声戛然而止，大婶忽然提议邀请周凯一块儿吃饭。
我和张雨本想劝阻，可怎么也劝不住她。
周凯看到我们在大婶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反倒像好朋友般和我们打了个招呼。
我们不敢放松，只是尴尬应对，然而大婶和周凯竟然相谈甚欢。
「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听说你还是个研究生呢，应该有不少姑娘喜欢吧，我闺女嫁人早，不然肯定要介绍给你认识。」大婶打量着周凯说道。
「婶儿说笑了！」周凯尴尬道。
「婶只说实在话，怎么会说笑？」大婶说着示意他赶紧坐下。
这顿饭不太丰盛，却吃出了其乐融融的感觉，我总觉得好像和什么人一起这样吃过饺子似的。
饭后张雨用眼神叮嘱了我一下，便和大婶一块去厨房洗碗了，我和周凯则留下来收拾椅子桌子。
「你似乎对我有意见！」周凯忽然出声。
「什么？」我被吓了一跳。
「你觉得你看到的都是真的吗？」周凯又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我摇摇头。
我还要再问时，张雨从厨房
()
出来了，我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周凯的脸色也马上恢复了原样。
很快，周凯说有事处理要先离开，走前还和我们每个人都握了手，大婶还笑他太正经了。
我和张雨又与大婶聊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大婶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儿女是否关心她。」下楼时，我右手插进裤子口袋说道。
「可能年龄大的人比较看得开吧。」张雨说道。
回到学校时，离上课还早，我从右手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八个字。
「晚辅导，办公室，秘密。」
「秘密」两个字拿住了我，我瞥了眼前座的张雨，心中有了决定。
「你怎么了？」张雨似有察觉地回头。
「没事，你后背刚才落了只蚊子。」我随口说道。
……
「你来了。」办公室里仅周凯一人，此刻正微笑看着我。
「周老师，你说的秘密是什么？」我开门见山道。
「先坐下吧。」周凯拉过了两把椅子，当先坐下。
「你应该很好奇我是什么人吧。」
我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他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和你想的一样，我清楚你现在关心的所有事情。」
「姜宇到底去哪了？」我干脆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不急，有一些问题你没有搞清楚。」周凯笑了笑。
「你不是让我来专门听你嘲讽的吧？」
「先听我讲个故事吧。」周凯说着目光转向漆黑的窗外。
「什么故事？」我有些厌烦他的故作高深。
「这世界上有七十多亿人，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有的人生来高大，有的人天生孱弱，还有的人感觉敏锐。」
「你的感觉就很敏锐！」周凯重新看向了我。
「我？」
「我们接着说故事。」周凯微笑道。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有些心烦意乱。
「有一个初中生，可能是因为看了太多奇怪漫画和小说，加上又处于爱幻想的年纪，有一天他忽然认为自己有一条尾巴。」
「这剧情在不少中二少年身上都能见到吧？」我嗤笑道。
「他认为他的尾巴和身体是没有连接的。」
「没有连接，那尾巴不成了骨节鞭了？」
「有趣就有趣在这里，有一天，他的母亲在照顾他时，感觉被人打了一下。」
「不会是尾巴干的吧？」我诧异道。
「谁知道呢，不过那个初中生的确说是尾巴做的。」周凯说道。
「后来呢，大家承认他说的是真的了？」
「并没有，尾巴打人根本不会留下痕迹，而且，他无法控制尾巴的行为。」
「最后呢？」
「最后那个初中生亲手把尾巴砸碎了，然后就疯了。」
「为什么？」
「因为尾巴，初中生的妹妹去世了。」周凯说着叹息起来。
「这个故事很特别。」
「只是个故事罢了。」周凯两手一摊说道。
「你不会只是叫我来听故事吧，你所说的秘密呢？」我实在没懂他的意图。
「对了，秘密。」周凯嗤笑了一声。
「其实很多时候只是表象掩盖了真相，如果你能冷静思考，肯定能找到关键，发现所谓的秘密。」周凯又变得严肃起来。
周凯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夹子。
「这……」
「我看你最近神情恍惚，听说多夹虎口有助于提神醒脑。」周凯把小夹子塞在了我手里。
老实讲，我觉得周凯有些莫名其妙，他好像有话想说，可又藏着不说。
「张雨！」一出办公室，张雨竟然就在门口等着我。
「周凯和你说什么了？」张雨一直拉着我出了教学楼。
我把周凯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你有什么想法？」
「哪有什么想法，他说的话莫名其妙的。对了，你怎么跟出来了？」
「我猜到你可能会去找他，不太放心，现在也快下课了，不如我们到体育场走一走吧。」
「也好。」我现在脑子里一团糨糊，姜宇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清楚。
「你说姜宇有没有可能其实根本不存在呢？」张雨忽然开口道。
「怎么突然这么说，你不会也被洗脑了吧？」我紧张道。
「我是说假如啊！」
「你这个假设是错的，因为你我都记得他，还有……」
「还有什么？」张雨追问道。
「还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感觉还有人知道这件事似的。」我有些困惑。
「还有人，还有什么人？」张雨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你今天怎么了？往常你总是反对我去见周凯的，但你今天好像希望我从他那儿知道什么。」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已经下课了。」张雨笑了一下，当先走回教室。
教室门口的成绩单上干净无痕，瞥了一眼便不再想看第二眼。
等等，干净无痕！
我死死盯着上面，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你怎么了？」张雨注意到了我的异常。
「上面应该有一些划过的笔迹对不对？」我问道。
「这个……」
「我记得上次确认牙哥的事情时，上面还有很多印记，现在没了，肯定有人换了，难道说……又有人消失了？」我惊愕道。
「说下去！」张雨似乎有些激动。
「牙哥的书本是被人为弄走的，那这个成绩单没理由不是被人换掉的，再推测到户籍记录，肯定不会被轻易抹掉，你骗了我们对不对？」
「我们」都有谁来着？
我觉得思维一下子清晰了很多，所有事情似乎都存在问题，难道这就是周凯提醒我的东西。
「还有呢？」张雨似乎不在意自己「暴露」。
「我又忘了谁？」我攥住她的胳膊质问道。
「何远，你怎么欺负张雨！」同学们见状，直接控制住了我。
「你们别管！」张雨吼了一声，直接把我拽出了教室。
「张雨，你知道真相对不对？」我一边跟着她走，一边问道。
「你先跟我来！」张雨一手拽着我，一手不停地点着手机屏幕。
一辆车停在了学校门口，张雨二话不说把我塞了进去，前面除了司机，副驾驶位置还有一人。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路灯下的劳务市场，冷冷清清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下车买瓶绿茶。」张雨随口道。
绿茶吗，对了，调查牙哥家的装修队时，我和她好像在这里一块喝水一块分析来着，当时好像还有什么人来着，我忽然头脑晕乎乎的。
「兴旺小区！」到了最终目的地，蹙了蹙眉。
「真相就在姜宇家。」张雨在我耳边说道。
「牙哥家？」我将信将疑，当先上了楼。
牙哥的门大开着，周凯正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周老师！」
「看着这面墙，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周凯指着光秃秃的墙面说道。
「墙……」
好像有人和我说过这面墙的不同来着。
「还有这把门锁。」周凯说着拧了两下门锁。
「门锁？」
我记忆有些恍惚起来，我似乎叫过开锁师傅开过这把门锁，当时好像有两个人，另一个是谁来着？
是张雨吗？好像不是。
「这么晚了，你们不赶紧休息，研究门锁做什么？」大婶忽然开了门，语气不太好。
大婶开门的姿势，说话的语气，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不是既视感
「何远！」张雨一瘸一拐地上了楼。
「你怎么了？」我有些诧异。
「来的路上被电动车碰了一下，那人逃逸了。」
「电动车，逃逸。」
又是一个熟悉的场景，可那次都有谁来着，我为什么通通想不起来了，我到底忘了多少东西？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许多杂乱的画面，这些画面冲击得我头痛欲裂。
我忍不住用力地捶打自己来缓解头痛。
「伯母，怎么办？」
剧痛中我听到了张雨焦急的声音。
「小夹子！」大婶好像喊了一句。
接着我忽然感觉虎口处多了个小夹子，小夹子似乎很锋利，我疼得用力甩手，神奇的是，我的头脑逐渐清晰起来了。
我环顾了一周，大婶和张雨都满怀期待地看着我，周凯则表情收敛，看不出喜忧。
「奇哥和头哥的消失是你们做的，对吗？」
「你终于想起来了！」张雨有些激动道。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帮你认清真实！」两个熟悉的声音一同从楼下响起。
转过楼梯角，二人露出了真容。
「奇哥，还有大头，你们两个没事！」我真是又喜又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联合起来骗我？」我忽感身体一阵虚脱，意识逐渐模糊。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面我见到了牙哥，他一脸狰狞地喊着我的名字，问我为什么害死他，然后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被掐得喘不
()
过气来。
「呼！」
我感觉浑身皱巴巴的，好像被汗水浸透过。
「伯母，他醒了。」张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缓缓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在大婶家的客厅沙发上，张雨和大婶都在，头哥和奇哥也在我跟前，还有周凯。
「你仔细回忆一下，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奇哥说道。
「我们不是一直在找牙哥来着，从查人到牙哥家，再到劳务市场，对了，你们到底给我使了什么手段，为什么我把你们俩给忘了？」我不可思议道。
「没有人让你忘掉谁，一切都是你自己忘掉的。」大婶走近说道。
「我自己？」我完全蒙了。
「牙哥，是你！你没事了？」我忽然在众人身后看到了牙哥，他还冲我笑了一下。
「远子，你先别激动，你听我问你几个问题。」奇哥伸出手掌挡住了我的眼睛。。
「你干什么？」我拨开了他的手掌。
「牙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正要下地去揪住牙哥时，大婶忽然按住了我的肩膀。
「先别急，会告诉你的。」大婶的话好像有魔力，我焦躁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而头哥和张雨，他俩正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我仔细消化着大家告诉我的真相。
「没错，姜宇从来就不存在，还记得周老师讲的尾巴的故事吗？姜宇对于你，就相当于那条尾巴。」张雨说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联合演这出戏，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吗？」我实在难以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做得这么复杂。
「你会相信吗？即使是现在，你相信姜宇不是真实存在的吗？」周凯走近一步严肃道。
「老实说，这个姜宇很不一般，他比那条尾巴更要厉害，他可以混淆人的感觉，包括你身边人的感觉。」周凯盯着我说道。
「那你们……」
「凡事都有例外，我们几人恰好不受他的影响，你要感谢班主任，他是最先发现大家记忆出现异常的人。」奇哥递给我一杯水道。
「后来他试探出班上仅剩我们三个不受影响。」
「这位是丘伯母，和我妈妈是偶然认识的朋友，那个长尾巴的初中生，就是她主导治疗的，所以我立刻就想到她了。」张雨解释道。
「小远，你听我说，大家这么做都是为了让你克服姜宇的影响。」
「他对你的影响太深了，我们将计就计，让两个不受姜宇影响的人，故意消失在你的生活里，姜宇为了让大家的记忆合理，必定会掩盖他们两个的痕迹。」大婶解释道。
「姜宇为什么要掩盖大家的记忆？」我不明所以。
「一个身体里出现了两个意识，而且这个新生意识不光要隐藏，还带有攻击性，你说他的目的是什么？」头哥提醒道。
「他想占据我的身体？」我错愕道。
「没错，幸好他诞生之初，因为顽皮被发现了异常，不然现在后果如何，难以预料。」大婶说道。
「我还是不太理解，成绩单怎么解释？」
「那是我换的，姜宇虽然善于影响人的感觉，但因为诞生不久，逻辑还不太清晰，他担忧班级里的离奇会让人怀疑他，索性就让班里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件事。」张雨说道。
「装修房子的电话，也是我打的。」张雨说道。
「姜建军的事是我雇人胡扯的。」奇哥吐了吐舌头道。
「我配合着删掉了这位大头同学的一些监控画面。」周凯指了指头哥道。
「不对，如果姜宇真的不存在，你们就不该有他的印象才对，更别提成绩单上有他的名字了。」我诧异道。
「因为当时你们班主任发现班级同学们的意识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新的同学。细查之下才发现了问题，而将计就计的计划，就是从查人和成绩单开始的。」大婶解释道。
「费力演了这么一出失踪的戏码，既是做给你看的，也是做给姜宇看的，我们在某些细节上利用催眠暗示的方式，加深了你的印象，最后利用这些细节，成功让你摆脱了姜宇的影响，想起了他们两个。」大婶说道，此时的她气质大变，更像是一位学者。
「现在你成功回忆起了他们两个，已经具备了不被姜宇影响记忆的能力。但是接下来还有不小的挑战。」大婶严肃道。
「什么挑战？」我再次环顾了一圈客厅，牙哥又不在了。
「消灭姜宇！」周凯正色道。
「现在他已经发现了我们在对付他，所以隐藏了起来，你要把他逼出来，然后消灭他。」
「你们……能不能让我一个人消化一下这件事。」
假的，另一个意识，演戏……
我独自一人坐在大婶家的一间卧室，不对，应该叫她丘老师，这里不是她的房子，对面也不是姜宇的家，全都是为了之前的戏码而做的布置，我从未敢想会有这么多人为我做这样夸张的事。
这太难让人信服了！
可是刚刚一闪即逝的姜宇，又表明这一切似乎是真的。
我忽然觉得虎口有些疼，这才发现小夹子在上面还没取下呢，带齿的夹子几乎深入了两毫米的肉了。
丘老师说，根据那个初中生的经验，小夹子有让我保持清醒的效果。
我轻轻取下夹子，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们真狡猾，不像你，一直都很蠢。」姜宇表情狰狞道。
「你究竟是谁？」我被忽然出现的姜宇吓了一跳，很快又恢复原样。
「我是谁？哈哈哈……我是牙哥呀，你忘了吗，我是你亲爱的同学呀，哈哈哈哈！」姜宇的笑声就像在我脑中直接响起，我的思维都被打乱了。
我对他没来由地产生了一股恐惧，先天的恐惧。
「你果然是个危险的东西。」我抓起身边的水杯，猛地扔了过去。
「嘭！」
水杯穿过其身体，砸在了门口的地面上，碎裂开来。
「看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等着你们的手段，嘿嘿嘿嘿！」姜宇带着狞笑消失了。
张雨他们闻声破门而入。
「你见过他了。」丘老师说道。
「为什么他能影响到其他的人，这真的是一个第二人格能做到的事吗？」我穿着粗气问道。
「他不是简单的第二重人格能解释的。」丘老师叹了口气道。
「自从出了那个初中生的案例，我一直在搜罗世界上其他为数不多的类似例子，总结下来发现，他们有一些共同特征。」
「负面、可影响周遭，还有仅患者可见，如果说人类是有灵魂的，他们更像是一种分魂的存在，他们可以自由穿梭于患者的周遭环境，可以对周遭人产生精神影响，我称之为『体外人格』。」丘老师严肃道。
「那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深吸了一口气道。
「保持冷静，你的一切心理状态，他都能感受到。现在你的优势是掌握着身体控制权，他的优势是能洞悉你的所有行为，只要你一直保持冷静，他就没法钻空子。」丘老师说道。
「他是我吗？」这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不知道，但是他现在正威胁着你。」
「如果不想他制造更大的危机，只能消灭他。」周凯接话道。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周凯是丘老师的学生。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逼他现身。」丘老师严肃道。
「然后呢？」我问道。
「谈判。」
……
我已经在丘老师的房子里足不出户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我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也不和任何人交流，真如老僧参禅般，只有吃、喝、坐和睡。
按照丘老师的说法，姜宇这类东西，本性焦躁，当他觉得过于无聊时，就会忍不住现身。
每天这种面壁的日子，一向好动的我竟然也适应起来。
这些日子，我不停地思考着之前的种种，姜宇似乎是我在刚上高中时出现的，他的存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周围的所有人。肆意地玩弄人心，让他产生了傲慢。
张雨和奇哥他们的活动，就是利用了他的傲慢和逻辑能力的不足，不停地留下细节，最后逼我摆脱了姜宇的影响。
我有些后怕，如果我仍然被姜宇操控着，会是什么结果？我会迷失吗，又或者，姜宇是否会变成我？
「我不会变成你，我只会取代你。」姜宇忽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终于忍不住出来了。」我赶紧用小夹子夹住了虎口。
又按了下手里的报警按钮，隔壁的周凯和丘老师马上赶来。
「他们又看不见我，你叫他们来有什么用？」姜宇哈哈笑道。
我有些慌神，求助地看向丘老师。
「冷静，小远，他现在只能耍嘴
()
皮子，一定要冷静！」丘老师环顾了一周嘱咐道。
「这个老太婆还真聒噪！」姜宇说着一拳打向了丘老师。
「小心！」
拳头穿体而过，姜宇一个趔趄，而丘老师毫发无伤。
「看来刚才他攻击了我，正如我之前说过的，有些人是不受他的影响的。」丘老师笑眯眯道。
我见状胆气瞬间足了起来，再看向姜宇时，已经全无惧色。
「我打不到他们，可是却打得到你！」
姜宇飞扑过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掐得喘不过气，想摆脱他，却无法触碰到他的身体。
「小远，保持冷静，他出自你的身体，伤不到你的。」丘老师喊道。
我闻言正要打起精神，忽觉头部遭到了一棒子的击打。
意识逐渐模糊，周围场景一瞬间转换，姜宇和我出现在了一个独立的空间里。
「现在没有那些外人了，我们两个谈一谈吧。」姜宇松开了手，坐在了地上。
「正有此意！」我这才发现，刚刚的窒息感全消失了。
「你真觉得你可以消灭我吗？那个老太太说的没错，我现在已经伤不到你，不过你也消灭不了我。」姜宇似笑非笑道。
「有什么话就都说了吧！」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姜宇正色道。
「为什么？」闻言我也有些好奇。
「一年前，你家附近的十字路口，你还记得那场事故吗？」
「事故？」
我回忆了起来，一年前那天晚上，我骑车回家，对面有辆车直冲过来，我下意识闪避开，而跟在我后面骑车的学生直接被碾压了过去，自那以后我再没有骑过自行车。
「你该不会是……」我难以置信。
「不错，我就是跟在你后面骑车的那个人，之后我的意识浑浑噩噩，很久以后我才注意到，我已经成了你的第二人格。」姜宇的表情说不出是苦笑还是悲戚。
「你接下来要干什么？」我试探道。
「我能干什么？我已经是孤魂野鬼一般的人，也没法夺来你身体的控制权。」姜宇惨笑道。
我闻言心里有些异样，不知道是不是同情。
「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消失在你的身体里。」
「什么事？」
「帮我照顾我父母，他们一生很不容易，现在又失去了儿子。」姜宇黯然道。
「我会去当他们的干儿子，以后照顾他们。」我发誓道。
「记住你说过的话！」姜宇说着，身体逐渐消散。
重新睁开眼时，丘老师和周凯正紧张地看着我。
「你们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丘老师赶紧问道。
「解决了，一切都解决了。」我抿了一下眼角说道。
……
姜宇的父亲看起来十分憔悴，母亲已经疯了，拉着我不停地叫着「小宇」。
我心情沉重地从他家里出来，只觉世间如此的奇妙，原来人真的有灵魂，而灵魂仍然有真情。
「何远！」
想不到我会在这里碰到张雨。
「之前的事，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还有奇哥和头哥。」我由衷道。
「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能摆脱他真是太好了。」张雨开心道。
张雨说什么都要认我做哥哥，她说她从前有个哥哥和我的性格很像，我自然开心应允，此事还招来奇哥和头哥两人无数次坏笑。
丘老师离开了，虽然她一直觉得姜宇的最后行为有些奇怪，但是姜宇事件太过特殊，她说要回去多读些资料研究研究，走前还嘱咐我每天都用小夹子提高警觉性。
周凯每三天都会帮我检验心理状况，以及一些辅导治疗。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周凯有些奇怪，他似乎是个性情多变的人，有时温和而有时又突然极端。
「周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那个长尾巴的初中生就是你吧。」
「你说呢？」周凯只是诡异一笑。
「你又来这种表情，对了，小夹子为什么会对我有帮助呢？」
「因为当初那个初中生就是利用这种方式保持精神状态的，所以丘老师认为小夹子刺激虎口, 可以帮助保持意识的独立性。」
「告诉你一个秘密，只有在我附近使用小夹子才有帮助哦！」周凯神秘一笑道。
「为什么，难道你把尾巴附在了上面, 把姜宇残存的意识都消灭了？」我打趣道。
「你猜对了一半, 这个小夹子是特制的, 里面其实还装着姜宇的灵魂, 每用一次，就会通过尾巴这个媒介, 把你身体里的残存意识吸收掉一次！」周凯露出一副吓人的表情。
我被他吓了一跳，忙紧张看了看小夹子，想起当日姜宇的消散, 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在故意吓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 周凯的幽默方式还真是特别。
「哥，今天下午我们去姜宇家看他父母吧。」又是一个周日，张雨提议道。
我发现张雨最近越来越喜欢喊我「哥」了，即使是当着老师的面。
班主任看了我们一眼没说什么, 那件事后, 我还没好好谢过他。
不光姜宇母亲，姜宇父亲似乎也有些精神恍惚了, 经常错叫我为姜宇, 我为了让他们开心，也就应了，熟料张雨也调皮地喊我「小宇哥」, 姜宇父母也对张雨很喜欢的样子, 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我也会做一些关于那件事的梦, 梦里面, 我有时是我，有时又成了他，周凯说，这些都是那次事件后的心理作用导致, 不必放在心上。因为白天我的精神状态都特别好, 也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我与同学们的关系也好了很多，他们都说我越来越外向了。
日子过得很快, 一月时间转瞬而逝，周凯也要走了。
张雨陪着我来找周凯，做最后一次辅导治疗。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周凯惯例问道。
「很不错, 我觉得比以前精神状态更好了。」
「梦里会不会见到他？」
「不会, 他应该完全消散了，这种再世为人的感觉真不错，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我开心说道。
「我们是一类, 自当互相帮忙，不过若不是那个多事的班主任，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周凯说道。
「我帮你取下小夹子。」张雨把齿上带着血迹的小夹子扔到了窗外。备案号:YXX1ANxyl59hkaKkDoF9dE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