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病床上,窗帘未拉上,正好看到半圆的月亮。
窗户留着缝隙,凄凉的风吹进来,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半达拉着,两只脚露在外边,脚趾头冻得冰凉,“人,死了,会去哪里,我……还能……活多久……”
一个月前,她住院了,因抑郁症而住院,医生说她病得很重,她却对医生说自己只是神经衰弱。
“孩子,我不要,你自己养吧!”电话里一个年轻男人愤怒冷漠地吼道。
她哭着,撕心裂肺地哭着,颤抖的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两个月大了,一条小生命竟被如此无情地对待。对男人来说,孩子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女人是传递男人基因的无感情载体。男人是理性的,毫无感情可言。
她这次在心里笃定,或说深深地相信,所谓的男人誓言真算得上是这世界上最廉价的礼物。曾经承诺非她不娶也成了最最罪恶的最最邪恶的谎言。
或许是上天怜悯这个未婚先孕的女孩子,胎儿还未成型就自然流产了。
那天,她的男友,人称“阿呆”,陪她去做人流,无痛人流。
“哎!钱,我出一半,剩下的你自己出。”多么冷漠的话,是什么样的畜生才能说出口,不,连畜生都不如,渣滓,变态渣滓。
她心想:原来人都紧紧地裹着一层人皮面具,上演着滑稽又可笑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戏码,其实质是腐烂的陈肉老肉赘肉,腐败,发霉。
“不用你来,钱我自己会出的,饭也自己订好了,你不用来,真的不用来。”一个二十五、六的挺漂亮的女孩子倚着门框,用虚弱地带着哭腔的声音回复着电话。
她听着,猛地睁大了眼睛,又皱起了眉头,“畜生!”
阿呆也听到了,握着的手机“咣当”一声掉到地上。他弯腰捡起手机,倚着墙壁,一言不发。
她被推进手术室,白亮亮的灯光,白色外衣的妇产科医生,女医生两个。内心单纯的她恐惧,有种被侵犯的感觉,脑袋不知道该怎么想,一片空白。就当她觉得一切就这样了,事情还能怎么坏,还能坏到哪里的时候,一个男的,男的医生,急匆匆地来到了手术室。她惊恐地看向他,瞳孔放大,大脑像被重物击打,这是单纯的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男人?不!男妇产科医生!男人这个词,在她眼里最不堪入目。
“吸口氧气!”是多么善意的谎言!她深吸了一口乙醚,瞬间被麻醉了。她躺在手术台上,身体没有任何知觉,除了心脏在跳动,如同死了一般。
这就是自作自受,女孩子家不知道洁身自好,怨不了别人,吃点亏长记性。小小年纪就学国外那一套自己把婚姻大事给办了,真是成何体统。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了就容易出事,所以说呀!家里得有些规矩,从小让孩子知道如何为人处世,知道什么叫“无规矩不成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