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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男孩讲的是什么故事

狐狸男孩讲的是什么故事

简介:
他叫13号,是一只半人半狐狸的混血男孩,他只有一个耳朵没有尾巴非常害羞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被囚禁在孤儿院里生活和工作被高帽党统治被院长打骂被同类排挤,他没有自由没有梦想没有朋友甚至被禁止听到音 狐狸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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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男孩讲的是什么故事》

    奇迹小子的神秘身世,以及他在“杜疮小姐的顽童与弃儿之家”的不幸遭遇

    在被称为“奇迹小子”之前,他有过好多好多个名字——泥巴脑袋、蠢蛋、杂种、尖牙,还有很多。但他对这些并不在意,就连“杂种”这个称呼也不例外。他真正讨厌的是记忆中的第一个名字——十三号。其实,那并不是名字,只是一个数字,用红笔写在一张纸上,搁在一个抽屉里,放在一间有成百上千只抽屉、存有成百上千份文件的房间里。在“杜疮小姐的顽童与弃儿之家”,那个名字被刻在一块锡牌上,用一根绳子挂在他的脖子上。那个名字也被缝在他破烂的灰衬衫和破旧的灰裤子上,漆在他窄小的硬板床上。那张床跟其他孤儿的小床摆在同一个房间里。那些孩子比他幸运,起码他们生来就有名字。

    他看起来像只小狐狸,但不是四肢着地,而是像人一样直立行走,身后也没有尾巴。他的双眸是奇妙的栗色,掺杂着金色斑点。他的模样总让人觉得,虽然他来到人世的时间并不长,心中却藏有一抹莫名的悲伤。

    他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家伙。但他究竟是什么,有谁说得清?虽然他长着一张狐狸脸,但鼻子和嘴巴更像狗,还有一些地方像兔子,比如身处危险时,鼻子抽搐的模样;比如孤儿院钟声响起时,浑身打战的模样。但最古怪的是,他只有一只耳朵。

    至于另外一只耳朵是怎么不见的(还是说生来就是这样),他自己也说不清。他的右耳像狐狸的耳朵一样尖尖的,如天鹅绒一般柔软,覆满红褐色的毛。他全身的皮毛都是红褐色的,除了胸口那块叶子似的小白斑。如果没有少一只耳朵,十三号可以说是平凡无奇,至少从外表来看是这样的。因为他生活在一个人兽界限模糊的世界里。即使这样,大家还是觉得他怪模怪样的。“少只耳,倒大霉!”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那家伙肯定是聋子,什么也听不见!听听这名字——十三号!真晦气!”

    像全世界担惊受怕的孩子一样,他每天晚上都会安慰自己,会将手探到枕头底下,掏出一块软绵绵的蓝布。那是他的宝宝毯的残片。毯子一角绣着大写字母“M”,不过现在已经模糊难辨了。时光飞逝,曾经金灿灿的绣线早已磨损褪色。毯子里裹着一把小小的金钥匙。他不知道那是用来开什么东西的,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打开什么重要的东西,只知道钥匙和宝宝毯是家里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

    总之,十三号只有一只耳朵,无名无姓,个头矮小(身高始终不超过一米),也不记得自己来自何方。每个人都来自某个地方,而他却来历不明,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他不记得爸爸、妈妈是不是每天晚上会帮自己掖被角,也不记得是否真有人爱过自己。不过,他还记得一个无比久远的声音。那是一首美妙轻快的歌谣,歌声飘过璀璨星空,落在他的心坎上。除此之外,他什么都记不得了。

    别人问起他的童年时,十三号只记得自己被送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方。

    十三号刚出生不久就被抛下(他也不知道是被谁抛下的)的地方,全称为“杜疮小姐的顽童与弃儿之家”,但孩子们都将其简称为“家”。它坐落在偏僻的乡下,远离城市和村镇。“家”是在几个世纪前建成的,从天上俯瞰,像个巨型十字架。它曾经派上不少用场——最开始是修道院,后来是监狱,接着是济贫院,最后才成了孤儿院。

    “家”的宣传手册封面上印的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家伙,长着兔子脑袋,却拥有小女孩的身体,身穿波点连衣裙,头上扎着蝴蝶结,手里捧着小雏菊。下方有其宣传语——您是否为意外出现的孤儿或弃儿所累?别担心!我们为您排忧解难!

    广告语描述这里“温馨宜人,坐落在田园牧歌般的山谷中,芳草地环绕,开满金凤花、蓝铃花和石南花”。但自从迈进“家”的大门,就没有哪个孤儿见过一朵花,踏上过一片草地。事实上,他们唯一能见到的绿色,就是高耸石墙上的青苔。

    说到“温馨宜人”,这里更是连边儿都沾不上。

    从入口处往前走三十米,是一道黑漆漆的铸铁大拱门,马车进进出出都要经过这道门。门上的一根根铁栅栏全是尖头,就像中世纪长矛的矛尖。每一根都锋利无比,连小鸟都没法儿站在上头。拱门上挂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门牌,褪色的黑字标示着这个凄惨之地的名字。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好些字已经不见踪影。如今,牌子上只剩下“疮小姐 顽 与弃 家”几个字。

    门牌两边各有一只老鹰,如今门牌也被大自然的力量摧残得面目全非,全靠一根孤零零的铁钉挂在门上。每当风吹过或有人进出时,牌子就会把铁门撞得砰砰作响。

    坦白说,进的人要比出的人多。话就暂且说到这个份儿上。

    大门口拴着两条愣头愣脑的大狗,体型足以和小牛犊媲美。它们咆哮不止,口吐白沫,哈喇子在脚底下积成一摊。夜晚,在煤气灯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晕下,它们看起来活像口水滴答的刻耳柏洛斯——守护冥府的三头犬,当然,要比它少一个头。两条大狗只听一个人的号令,那就是院长杜疮(1)小姐。她以铁腕统治着这个地方。

    要想走进孤儿院,必须穿过一扇沉重的橡木门。那扇门嵌在石墙里,没有杜疮小姐的黄铜大钥匙,谁也别想打开。门上也刻了一只老鹰,利爪摁着只小老鼠,这是提醒大家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三层楼高的建筑和周围的空地旁环绕着高墙,通过的唯一途径就是穿过橡木门。当然还有别的门——古老的拱门,绘有或刻有精美的图案——但杜疮小姐买下这地方时就把其他的门封死了。沿着那堵令人畏惧的高墙,只能隐约看见每扇门原本在的地方——那是通往外面世界的影像残留。

    高墙是几个世纪前建造的,用数千块糙石垒成,足有三层楼高,大约两米厚。就像“家”一样,孤儿们将其简称为“墙”。除了一棵高大白桦树的树梢,孤儿们看不见墙外任何东西——看不见郁郁葱葱的山谷,看不见连绵起伏的丘陵,看不见山坡那边的农田,看不见地平线附近的青山,也看不见远处白色大城“光明镇”里熠熠生辉的高塔。

    只有一只耳朵、腼腆害羞的狐狸男孩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天天长大。像其他许多不知什么是爱、什么是慰藉的孤儿一样,十三号沉默寡言,总是保持低调、乖巧驯顺,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他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高墙和大门外面的世界。他打心底深知,他想要了解某些东西。但那到底是什么,他还没找到答案。

    在“杜疮小姐的顽童与弃儿之家”,每一天都开始得一模一样:清晨五点,大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钟声醒来。接着,喇叭里会传来杜疮小姐的大吼:“点名了,小杂种!起床了,天亮了!”随后,大家凑向共用的水盆,用头一天洗衣房剩下的脏水洗脸、洗手。然后,大家脱下破破烂烂、灰不溜秋的睡衣,套上破破烂烂、灰不溜秋的制服(看起来跟刚刚脱下的睡衣一模一样),和其他人一起冲出去等着点名——这一切都是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完成的。

    在人生的前十个年头,十三号就过着这样古怪又孤寂的生活。在十二月一个寒风刺骨的清晨,他和其他人一起聚在户外,像往常一样等待点名。孤儿们十个一排靠墙站好,高墙在他们周围拔地而起,构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

    那是星期一的早上,离圣诞节和十三号的生日不到一个星期。这两个日子碰巧是同一天,但十三号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其实这一点儿不奇怪。再说了,“家”里严令禁止任何形式的庆祝活动。

    黏湿的雾气在院子上空盘旋,悄悄钻进孤儿们的破外套和骨头缝里。所有顽童和弃儿——孤儿、弃婴和手脚不干净被抓个现行的街头流浪儿——都立正站好。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底层贱民”——人与兽、兽与兽、鸟与兽、虫与兽的混合体,按照当地的等级标准,所处位置非常接近底层。他们或是光溜溜,或是毛茸茸,或是长羽毛,或是长鳞片。要不就是多了条鼠尾,长了只兔耳,来了张猪脸,多了双蝠翼,长了副蛙蹼,几乎能算作人类了。大多数是半人半兽,但也不是全部如此。有些孤儿的外表跟兽类、爬虫或鸟类一样,但是会说话,一举一动也像人。

    除了脖子上都挂着号牌,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每当杜疮小姐身披连帽黑斗篷、拄着鹰头手杖、嘴唇紧抿、一脸挑剔的样子出现在点名现场时,大家都噤若寒蝉。

    那天早上,就像以往的每天清晨一样,杜疮小姐拄着手杖噘着嘴,低头扫视面前的孤儿们。她是一位身材高大、面孔严肃的女士,火焰般的橘色假发(这是她少有的嗜好)让她更显高大。助手蓬嚏(2)先生——戴着眼镜、一脸苦相、弯腰驼背、手长脚长——站在她身旁,眉头紧锁,油腻的黑发粘在额头上,苍白的马脸两旁也搭了几绺。

    院长短促、刺耳的声音响起:

    “赫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