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乱葬岗。
“来人!给我把她的手脚打断!”
一声带着怨毒的娇喝后,披头散发的沈若淳被侍卫死死按住,几声闷响,她的四肢皆是有着不同程度的扭曲。
钻心的痛楚传来,她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沈初瑶看着地上的女人浑身狼狈,还死不求饶的样子,不禁恶从心起。
她一把拽起她的头发,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啪!”
“贱人,我看你还能用什么去勾引男人!”
沈若淳嘴里顿时泛出腥气,斜觑着沈初瑶的眼神却是满满的嘲讽和不屑:“那种…精虫上脑的东西……给我……我都不要!哼……也只有你……才当个宝。”
她声音嘶哑,说话断断续续,内容却是让沈初瑶怒火中烧。
“去,给我划烂她的脸,扒光她的衣服!不要让人发现了她的身份。”
侍卫们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正要动手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为首的立即劝道:“小姐,乱葬岗靠近官道,能用得起这么多的马匹的,绝非等闲之辈!”
沈初瑶面色一变,绝对不能让人发现自己这个样子,不然她的名声就毁了。
可是就这样放过这个贱人……
侍卫见她意动继续劝道:“小姐,她都伤成这样了,动不了的,等晚上被野狗分吃了,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您身上。”
马蹄声愈近,沈初瑶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沈若淳,只能恶狠狠地下令:“走!”
一群人走后,浑身的痛楚让沈若淳愈发清醒,她缩在荆棘枞木里,听见那马蹄声停在了乱葬岗的边上,而后有人抬着什么走了过来。
“头儿,这小子还有气!要不要……”一个粗粝的声音道。
“就扔这儿,都这样了,你还怕他见不了阎王爷?别脏了自己的手。”疑似“头儿”的人道。
接着便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砰!”,脚步声远去。
沈若淳其实很想无动于衷,毕竟她现在自身难保,但同为天涯沦落人,她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点共情。
她费力从荆棘丛里爬出来,慢慢挪到那人身边,冷声道:“喂,死了没?”
那人大概没想到乱葬岗还有人活着,沉默良久之后才声音沙哑,答非所问:“想不想活下去。”
“能好好活着,谁想死?”沈若淳面无表情地感受着身上噬骨钻心的痛意,语气淡漠。
“那就合作。”那人语气同样冷淡,却莫名笃定沈若淳会答应一样。
“先说明我手脚都断了,帮不上什么忙……等等,你!嘶!”沈若淳话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爬过来的人飞快两下给正好了骨,一时间剧痛卷席有感官,她眼前一黑,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等她稍微适应过后,那男人就开始发号施令:“背我起来,去对面的义庄。”
沈若淳闻言并未抱怨,而是咬牙用尚且疼痛的四肢,撑起了男子的身躯,一路跌跌撞撞,到了义庄的屋舍。
最终却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翌日醒来,义庄大门被风吹得“吱吱”响,四周空无一人。
沈若淳发现身上伤口都上了药,头边的一个小包袱里,除了留了一瓶药、几块碎银、一封从军的荐书,还有一枚星石和“别死了”三个字。
沈若淳抿了抿唇,捏紧了纸张,目光坚毅。
沈初瑶,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尝尝抽筋剥骨的滋味……
……
五年后,京城城门外
只见一道身着白衣玄甲,修长挺拔的身影傲然立于众军前训话:“……今天谁都别给我丢脸,让他们都好好看一看我玄甲军的英姿,听明白了吗!”
“是!”众将领目光热切地看着高台上的女子,呼声震天。
那女子微微一笑,气势如浑然天成般,正是失踪五年的沈家大小姐,沈若淳!
围在一边百姓不禁窃窃私语,有从小地方来的不明情况,疑惑问道:“怎么还有女人当将军的?”
有人则目露兴奋地解释:“刚来京城的吧?这可是我大齐最传奇的淳将军,传言,她曾在荒漠一人敌过对方一万铁甲军,短短五年!不仅将鞑子打得一路屁滚尿流,躲进犄角旮旯不敢再出来生事,更是收复了燕云十三州,如今回京封赏来了!”
那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怪怪,果然不得了!”
像这样的议论还有很多,但是无一例外,众人对于这位将军的佩服只有愈发五体投地。
辰时已至,沈若淳再一次整军,预备领军进城。
然而一名将士突然快步跑了过来,单膝跪地神色古怪道:“将军,夫人让您领了赏就自行去歇息,不必去看她。”
“谁给你带了这话?”沈若淳的笑意淡下来。
将士抱拳答道:“是沈府上的管家,因为是您的家里人,属下不好动粗直接闯进去。”
沈若淳想到当年沈初瑶害她时的嚣张,和生母云氏怯懦的神情,有猫腻!
她神色骤冷,直接跳上马,“驾”地一声,直直打马飞跃过半落未落的护城河吊桥上而去。
声音顺着风传到了属官的耳朵里:“你们先行,我很快回来。”
身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拦她的属官简直欲哭无泪:“将军!?”
此刻沈府一处偏僻破旧的别院中。
一个衣衫华美的贵妇人冷眼看着一个面色苍白的柔弱妇人,面带讥讽地吩咐婆子:“给我往死里打!不过区区一个妾室,我这当主母的,还没打杀你的权力了?哼,以为你那破鞋女儿有能耐了,就能带你走了?还要看你活不活得到那个时候!”
她说着,目光中闪过阴鸷,朝着婆子使了个眼神,婆子心领神会,一脸狰狞地朝云氏走过去。
但就在她抬手将落的瞬间。
“砰!”别院的破门从外头被直接踹倒在地。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那婆子的手已被一双如铁般坚硬的指骨捏住了,她登时疼得只会“哎哟哎哟”尖声嚎叫。
待灰尘散去,沈夫人的瞳孔陡然紧缩,她咬牙切齿道:“沈若淳!你竟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