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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语全诗

君不语全诗

简介:
:江边缚妖的前尘、不语痴迷的今生,究竟是谁忘了谁?为了再见死去的故人一面,蛇妖三千年修禅不语,却终究被心魔反噬,陷入迷障。而自己,不过是蛇妖顺手救下的平凡人类,从恩情到恋慕,一年年无法克制地加深,明知蛇妖心中不会有他的位置,却依然奋不顾身地进入心魔幻境。 君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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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语全诗》

    绿叶森林系列767

    作者:眉如黛

    书名:君不语

    绘者:valleyhu

    出版社:鲜欢文化

    出版日期:2012/06/15

    封底文案:

    江边缚妖的前尘、不语痴迷的今生,

    究竟是谁忘了谁?

    为了再见死去的故人一面,蛇妖三千年修禅不语,却终究被心魔反噬,陷入迷障。

    而自己,不过是蛇妖顺手救下的平凡人类,

    从恩情到恋慕,一年年无法克制地加深,

    明知蛇妖心中不会有他的位置,

    却依然奋不顾身地进入心魔幻境。

    然而,焚心蚀骨的执念,在幻境中被赤裸裸地撕开,血泪铸就的悔恨羁绊,更让他痛不欲生。

    前世尘缘难断,今生痴念沓来,

    什麽情爱、什麽恩仇,难道终究只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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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底文字:

    常洪嘉被蛇妖抱著,渐渐恢复了神智,看著魏晴岚笑了一笑:「谷主,我甘愿的……这等下场,都是洪嘉心甘情愿的……」随著这句话,彷佛有一阵妖风刮过,风里尽是刺鼻的血腥味。只听得常洪嘉颤声笑道:「要是洪嘉能早生三千年就好了,让那魅虚附在我身上,不要动谷主……」寥寥数句话,满满的神伤,许多常洪嘉以前因口讷、未曾说出的话,如今一一说了出来。

    魏晴岚听到这里,竟是怔住了。

    这人跟和尚一样,真是对自己很好。当初在火中来去,将芸芸香客一一救出,那麽多人都未结缘,只有这人还一直记得。

    第一章

    常洪嘉提著年货,坐在铺著稻糙的板车上,举目所见,尽是一片褥子似的积雪。

    等到了驿站,车夫吁马停车,招呼了他一声:「常大夫。」见他充耳不闻,又咧嘴一笑:「常大夫?」常洪嘉看著无边无际的雪景,许久才回过神来,朝车夫拱了拱手:「有劳了。」说著,扶著路边矮树下了车,树上积雪被他随手一撑,簌簌地落了场小雪,直砸得人发髻双肩一片冰凉。眼见车夫扬鞭拴车,常洪嘉这才提起年货,慢慢地向镇口走去。

    听银镇地处山脚,镇民靠山吃山,多以采药为生。

    常洪嘉开的医馆便在镇尾,平日里门庭冷落,隆冬时节更是少有人来。镇民们平日里熟知药理,但凡头痛脑热,都是自己煎熬汤药,常洪嘉先前还拢著袖筒候在门前,逐渐便收敛心性,跟著镇中的老人一起晾晒药材,谈些「上药养命,中药养性」之事,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六七个年头,积蓄渐散,医术却大有进境。

    在镇中人看来,常大夫生得面貌白皙,笑起来自有一股温文沉静的气度,说他三句,也难得回上一句,六七年间未见他与人争吵过,若不是身形清臒,倒不失为一位好女婿。偏偏年近三十,仍未娶妻生子,谁也不知道缘由。

    他一路走来,不少镇民与他招呼,常洪嘉都是拱手还礼。几户近邻看了笑起来:「常大夫,今年又是一人过年?」常洪嘉轻声应了一句:「今年不是。」

    邻家簇拥上来,搬了一张条凳请他坐,又沏好香茶。常洪嘉热茶入口,脸上这才有了些血色,嘴里直说:「有劳诸位。」待热茶凉透,常洪嘉与人作别,独自回到医馆。

    两道院门掩上,院中同样是满目银白,常洪嘉将置办来的乾货放在地上,拿起扫帚,将积雪扫作两堆,露出冻成灰褐色的土来,一个人拄著扫帚在冰天雪地里待了片刻,走到檐下,把水缸盖板上的积雪用力拂去。

    缸中清水已结了一层薄冰,拿手一敲,冰层便半沉了下去,倒影一花,涟漪荡起。常洪嘉怔了一怔,才把铁钩上挂著的瓷碗取下来,舀了满满一碗水。

    院中雪还未停,鹅毛大雪斜飞进屋,铺天盖地的雪花,彷佛还是旧时光景。

    常洪嘉把撑窗的竿子支起,一面端著碗喝水,一面倚窗看著雪景。

    不知过了多久,梁上忽然盘了一条小蛇,朝他嘶嘶地吐著信子:「扫雪迎客,先生多礼了。」常洪嘉站在原地,闻言低笑了一声:「是你多礼了。」小蛇在横梁上缓缓蠕动起来:「先生真想回谷?」说著,筷子粗细的青绿色蛇身又在梁上缠了两圈,黄色竖瞳冰冷却锐利,蛇头倒挂下来。常洪嘉从灶上取了些ròu糜,掬在手心喂它吃完,这才低低笑了:「自然是真的。」小蛇缩回阴影中,心满意足地盘踞起来:「谷中没有ròu吃,也没有酒喝。」常洪嘉不吭声了,直到小蛇昂起头,才低笑著说:「我知道。」小蛇悄无声息地游到斗笠上:「见到了,不是更伤心吗?」常洪嘉已经站了起来,把包袱皮抖开,年货束好,著手打点起行李,骤然听到这一句,双手竟是微微发颤,慌忙握紧了常用的针囊:「怎麽忽然这麽说?」蛇盘在斗笠上,静静看著常洪嘉神魂不定地把包袱扎紧,塞进药篓,用铁叉拨了两下炭火,直到火呼的旺了起来,又幡然醒悟,拿锅盖捂灭了火源。

    屋内重新变得阴冷潮湿。直到此时,小蛇才顺著土墙游了下来:「随我来吧。」常洪嘉背上药篓,跟著它跨出门槛,看著院中再熟悉不过的石桌石墩,渐渐被大雪掩埋,自己却空著手,不由猛吸了一口气,正要关紧门窗,落上大锁,忽然又想起那句话,好似被冻伤了肺腑,柱子似的杵在那里。

    纵使见到了,不是更伤心吗?

    小蛇在雪地里游了一段,见他还呆站著,笑了:「先生又不去了?」常洪嘉肩上沾著未化的雪花,猛地上了锁,一脚深一脚浅地跟了上去。

    一人一蛇径直出了镇,上了山道,路上的行人却似看不到他们一般。鹅毛大雪中,刚被人踏得泥泞灰黑的石道又变得一片白茫。就这样贴著山壁,一步一步走过悬空栈道,到了没有路的地方,地势越发崎岖起来。

    小蛇越行越快,不多一会儿便窜进枯枝老藤中。常洪嘉乍然跟丢了身影,凭回忆走了一段,猛地回头,发现连来时的足迹都被大雪盖住了。他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走著,不知道绕了多久,才听见嘶嘶的响声。

    那尾小蛇盘在路口,见他追上来,又继续往山中游去,直行到一座悬崖前。常洪嘉拽紧了峭壁上纵横交错的老藤,跟著它一寸一寸往下攀爬。

    时隔七年,每一步的石坎还凿在那里。

    等下到崖底,皑皑白雪间终於有了零星的几点绿意。鹤返谷就坐落在绿意最深处,丈许的辛夷树半遮谷口,枝梢压满积雪。

    小蛇走在糙甸间,身体与青糙一色,常洪嘉彷佛又要跟丢了,直到入了谷,看见泼天的绿意,和一株株提早盛开的辛夷,从深紫到浅粉,百花灼灼,才真正放下心来。

    谷中零零落落地盘著十几条不成气候的小蛇,溪水上漂著木板麻绳连成的浮桥,偶尔有几座灰瓦白墙的宅邸,隐藏在开得烂漫的辛夷花後,除此之外,再没有半点人烟。

    常洪嘉慢慢走到最破落的那一间,推开门,发现桌柜竹榻仍是按老样子贴墙摆放,c黄帐上蒙著厚厚的灰尘。他取来清水,自己擦拭了一遍才在榻上坐下,把鞋袜褪了,从药篓中取出温筋活血的药酒,揉捏起早已冻僵的双腿。

    等皮肤微微发热,推开门板,天色已暗了下来。石阶上摆好了素粥和筷箸,碗下压著一个簇新的红封,常洪嘉把糊著浆糊的封口细细撕开,发现里面照旧装著一枚铜钱。他拿著这枚钱,珍而重之地握了好一阵。

    半晌,才从袖里摸出一串铜钱,用剪子将串钱的红线绞开,把新的那枚套进去,再重新绑好。做好这一切後,常洪嘉端起碗,坐在门槛上抿了一口。舌尖尝到熟悉的味道,想到数重山外此时应有的热闹爆竹声,心中又是一阵悸动,慌忙把碗凑到嘴边,囫囵地喝起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