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门独有乾门开,朱雀掩江,白虎猖,离卦偏离九宫。”
“事事变化无常啊……”
一座古色古香的石亭茶桌前,一少年看着手上的罗盘以及茶桌上的两枚铜钱,喃喃自语。
少年一青色素衣,腰间浅红绸布紧束,轻盈布甲护腕,如墨般的简单的用发绳随意捆扎起,一阵微风吹拂而过,三千青丝犹如柳枝摆动。
特别是那一双眸子,似含秋水藏星辰,清丽绝伦,眉如纤纤羽翼,微扬间,仿佛巧燕展翅南飞,肌肤白皙胜雪,五官更是造物主的宠儿,当真如仙子落凡尘。
身上似乎天生自带着一股清柔,然不失清秀灵动。
少年这弱柳扶风的模样可不是他刻意养成的,而是其从出生起就先天有缺,身子极为羸弱,要是仔细观察就能察觉到他与之其余男子不同,并非刻意矜持,而是看起来就有些病殃殃的。
少年名叫卫令,若刨根问底来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
卫令不知道自已这算算自已前世看小说中所谓的穿越,因为他是从婴儿一步步成长的,说是带着记忆转世可能更为准确。
至于自已为何会有前世记忆,他不知道,可能是孟婆汤里掺了水。
刚来到这个世界之时,卫令还是对这个世界很憧憬的,当得知这是一个武者为尊的武侠世界后,更是兴奋差点没眼睛一闭再次轮回。
可在一岁的时候弄明白这个世界后,卫令是真的差点没哭出来。
因为这是个女权封建社会,男子为附庸,女子什么三夫四侍的也就算了,主要这个世界对男子真的那叫一个不友好。
女子天生强大,男子就弱得不行。
最主要是在四岁那年,卫令觉得自已身子很是羸弱,起初也没多想,觉得这个世界的男孩子体魄就是这样。
但是在自已师尊的一句话后,他是彻底的快要绷不住了。
“令儿与其她人不同,先天有缺,元气不足,无法习武。”
这句话对于当时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
强者为尊的世界不能习武,而且自已这模样弱不禁风,一推就倒,多走几步就喘的身子敢情不是正常现象。
说这个世界的女子自已打不过,卫令认了,敢情自已连这个世界的阴柔男孩子也打不过,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病秧子。
在脑中响起晴天霹雳后,卫令就开始冷静下来分析。
自已前世是更为悲催,因为小时候的一场意外,比之这一世还不如,就是属于完全不能下床,出去散步只能坐轮椅的那种。
所以没少看小说,按照某些小说套路,自已若是主角的话,这病秧子身体绝对会被某个遇到的机缘治好,然后一路崛起,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可是卫令错了,想象很美好,现实就很现实!
整整十八年了,也做了十八年的药罐子,还是这副病秧子的状态,别说有什么机缘了,不按时吃师尊开的药方,自已走两步都得喘。
至此,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已应该就是个路人甲,毫不起眼的那种。
但是所谓上天给你关上门,但也打开了一扇窗,自已在天机占卜一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最起码师尊与谷内的人都这么说。
所以卫令只要出门,每次都给自已来上一卦。
只要卜出的卦象沾染上一缕凶格就不出谷。
没办法,只能这么做了,既然不能像书中主角那样横推一代,那就只能苟着了。
“小主。”
正在卫令沉思看着罗盘之际,一名褐色粗袍,右脸颊上有着一道刀疤的中年女子快步来到少年身前微微拱手。
“郝婶,您怎么来了?”
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少年清雅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谷主找。”中年妇人见此,原本毫无情绪的脸庞上也露出一抹亲和笑容。
“师尊找我?”
“好,我这就去。”
卫令略作思考,缓缓站起身,拿起茶桌上的罗盘跟两枚铜钱就缓步朝着主殿的方向而去。
卫令所在的这地方名为锁剑谷,位于大川皇朝边陲,此区域山丘高峰纵横,最近的一处小镇也距离很远,骑马的话需半天的时间才能到。
像是隐世宗门,可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可不是什么宗门,而是隶属于大川皇朝的一个暗组织,这谷中上下共有五百余人,包括自已的师尊,只听命于大川皇帝。
是为古氏皇族暗地里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出了自已小院,径直朝中间主殿而去。
穿过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主殿,卫令娴熟的朝着屏风中秘殿而去,踏入秘殿,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墙壁上的一幅幅山河图画,可不是装饰品壁画,其中每一幅画的正是取景都是存在的,上面各种军略要塞标注得一清二楚,更像是一张张行军打仗的战略地图。
墙边两处摆着武器架,各种刀枪剑戟一应俱全,更是能看到一些锁子甲。
“师尊。”卫令走到一个身穿黑衣,腰间系有红色粗绳,右侧佩戴着一块玉牌之人跟前恭敬行礼。
此人正是这锁剑谷谷主,玄无心!
她戴着面具,不过看其身形还是能看出是一个女子。
对于从小养育自已的师尊,说实在的,卫令也就见过其两次真容,第一次是在被刚捡到之时,还有一次就是六岁之时。
虽然对于她的真容自已记忆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能记得师尊的面貌看起来有三十许岁的样子,非常严肃,不苟言笑,当时给自已的印象就像一个高冷的成熟御姐。
“可按时吃药?”
玄无心缓缓转身,语气平和,但好像又夹着着些许隐晦的不忍情绪。
“有劳师尊挂念,弟子又不是小孩子,知轻重。”卫令语气有些不是很恭敬的说着。
在这锁剑谷中,也只有少年敢跟面前之人这么说话了。
“问你一句还耍起脾气了?”玄无心语气佯装严肃,作势就要去揪少年的耳朵,但却是被其微微侧步躲开了。
望着退到一旁,一脸防备盯着自已的少年,她微微一笑。
“看来有时间为师得给你找找一位礼教先生了,身为小谷主,又是男孩子,如此刁蛮,成何体统。”
“学那什么礼仪,您老人家还不如罚我抄典籍呢.....”卫令小声腹诽,实在是这个世界男子礼仪真的太繁琐了,也太有些难为情了。
“你呀....”听到少年的嘟囔,她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眼前的少年是自已一手拉扯长大的,虽为师徒,可她早已经将其当做自已的孩子一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若是个女孩子,不听话直接收拾就行了,可这是个男孩子,而且这孩子先天有缺,底子可禁不起一点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