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五只小黄鸭跟着鸭妈妈尾巴,排队下水。
邱瑶瑶抱着一个装满了温热羊奶的大瓷缸,坐在门口的青石台阶上,微微地摇晃着两条腿,目不转睛地看着坠在最后面的小黄鸭,嘴巴咕嘟咕嘟地喝着羊奶。
小黄鸭不敢下水,站在小溪旁徘徊。
鸭妈妈上岸,甩甩头,不紧不慢地走到小黄鸭身后,一脚把它踹进水里。
邱瑶瑶眼睛瞪的溜圆。
鸭妈妈,好凶。
和二姐一样凶。
邱芳秋提着竹篮,风风火火地走回来,“喝完没?”
邱瑶瑶声音软糯:“太多了,喝不完。”
邱芳秋看一眼大瓷缸里的羊奶,“只剩一点了,喝完!”
二姐的语气不容拒绝,邱瑶瑶揉揉肚子乖乖地喝完。
邱芳秋满意,利落地洗干净大瓷缸,从竹篮里拿出一张大饼,卷上牛肉和小菜,塞小妹手里,“吃完。”
邱瑶瑶看着的比她两只手加起来还大的大饼,打了个奶嗝,“我不饿。”
邱芳秋:“不行,不饿也得吃两口。”
邱瑶瑶:“二姐,我刚刚喝了一大缸羊奶。”
邱芳秋:“全是水,不顶饥。”
邱瑶瑶抓着大饼慢吞吞地磨着吃。
邱芳秋:“快点吃!吃饱了抓紧时间睡一会,两点我喊你,你把后院晒干的香菇背下山给赵叔。”
邱瑶瑶点头,使劲吃。
邱瑶瑶啃了一个角,邱芳秋已吃完两张大饼,扛起斧头去后山砍枯枝烧柴。
隔壁牛奶奶瞧见小秋走了,从锅里盛出来一碗鸡蛋蔬菜汤给瑶瑶,慈爱地摸摸她的头。
邱瑶瑶顾不上说话,努力吃。
邱瑶瑶很用力地嚼,额头出了一层汗,白嫩的脸蛋染了一层粉。
粉嘟嘟的小脸蛋惹出牛奶奶满心的怜爱。
牛奶奶用手背擦擦瑶瑶脸上的汗:“慢点吃,后山的枯枝多,你二姐一时半会回不来。”
邱瑶瑶放松,揉脸蛋。
腮帮子太用力,嚼的发酸。
邱瑶瑶捏捏自己脸蛋上肉,再捏捏自己手上的肉,心里满满的小骄傲。
这些软软的肉都是二姐对她厚实的爱~
邱瑶瑶把牛肉卷大饼藏到背篓最下层再盖上香菇,等出山路上吃。
牛奶奶把鸡蛋蔬菜汤给瑶瑶,“喝两口。”
牛奶奶清楚瑶瑶的饭量,只端了一小碗过来,邱瑶瑶全部喝完。
邱瑶瑶:“我下午出山,奶奶有需要捎带的没有?”
牛奶奶:“大孙子给我邮寄了个手机,你帮我从小赵那里取一下。”
邱瑶瑶:“好。”
邱瑶瑶不想让二姐砍柴回来凶她,把厨房收拾干净,乖乖地洗脸洗手睡觉。
一洗脸人就精神,但不洗不行。二姐爱干净,管的严,不洗干净不准摸被子。
邱瑶瑶用脸蹭蹭大棉被,闭眼,闻见阳光晒过的味道。
这是爱的味道~
二姐把她从大姐家里抢过来后,啥都不让她做,每天养小猪似地养着她。
一天到晚,她嘴巴不能停下来,二姐一看她兜里没吃的了,总能神奇地变出各种各样的零食。
大姐说二姐千好万好,唯独有一点不好,人太霸道了。
她和二姐一块住,没觉的二姐霸道,只觉的二姐有点凶。
凶就凶吧,她乖乖地。
做错事了,她撒撒娇,二姐就心软了。
邱芳秋把柴火整齐地堆放到厨房里,轻手轻脚地走进东房看了看小妹,把出山要穿的轻便衣服和千层底布鞋摆放到床柜上。
两点钟,邱瑶瑶被二姐的大嗓门吼醒,头顶扎上一个大丸子,穿上二姐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紫黑色方格练功服,再背上竹篓,带上大黄,欢快地跑向外山。
邱芳秋不放心地站在门口大声吼:“慢点!”
邱瑶瑶乖乖停下,慢慢地向前走,离开了二姐的视线,低头看向大黄。
“咱们比赛谁跑的快。”
“汪!”
大黄让着小妹,她快它也快,她慢它也慢,始终并行。
到了陡峭的山崖,大黄叼住小妹裤脚,让她慢慢地走。
邱瑶瑶听大黄的指示,扶着崖壁慢慢地走。尽管她闭着眼也能走过去,她也需要让大黄看见她谨慎小心的态度。
在二姐家里,二姐的权威不容置疑,然后,大黄第二,她最卑微。
上周,她没按照大黄的指示离开河岸,去玩了会水,被大黄告到二姐面前。
她被罚站,挺胸抬头收腹的标准军姿。大黄监督,她动一下,大黄汪一声,延长五分钟。本来十分钟的军姿被大黄汪到了半个小时。
邱瑶瑶过了陡峭的内山,被大黄带着走黑洞洞的跨山道,听见喊救命的声音。
邱瑶瑶和大黄对视一眼,循着声音跑过去。
六个人被困在断裂的峭壁中间,哭的凄惨。
邱瑶瑶歪头,想笑。
她认识他们。
邱瑶瑶忍笑:“我不是告诉了你们这里的山神苏醒,山石在悄悄移动,不能走这一条道吗?”
一个比其他姑娘高半个头的帅气姑娘是六人里唯一没哭的,声音沙哑地回答邱瑶瑶的问题,“我们以为你在开玩笑。”
邱瑶瑶:“为什么认为我在开玩笑呢?我强调了三次呢。”
哭的眼睛红肿的小姑娘开口,“你说山神什么的,一听就很假,这是大山,怎么可能移动!”
邱瑶瑶笑嘻嘻地看向仍在哽咽的小姐姐,“现在信了吗?”
“信了。”
邱瑶瑶估算了一下对面六人的体型和体重,挑了三棵粗细恰当的小树一脚踢断,解开头绳和竹篓的背带,把三颗并排的小树干绑牢实,小心翼翼地沿着崖壁推到六人挤在一起的孤石上,拍拍手,语气轻松,“你们爬过来。”
六人里体型最大的男生担忧:“这三颗小树承不住我的体重。”
邱瑶瑶:“这三颗小树的承受力在一百八十斤和一百九十斤之间,你大概一百七十五,能承住。”
男生惊讶的有些结巴,“你、你怎么知道的?”
邱瑶瑶认真地忽悠,“我是山精转世,只要进入内山,没有我不知道的。”
六人的心情一言难尽,这熟悉的调调和七日前劝他们不要走这条道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邱瑶瑶催促:“你们六个人一块站在孤石上,孤石承受着它这个修为不该承受的重量,它很痛,和你们一样,哭了七天,你们快过来。”
还在掉泪的三个姑娘噗嗤一声,被小山精逗笑,不好意思再哭了。
帅气姑娘第一个鼓起勇气,爬了过来。有了第一个打头阵,两个男生硬着头皮上,爬过来后,手脚发软地瘫在地上起不来。剩下的三个姑娘咬着牙齿,一边哭一边慢吞吞地蹭了过来。
邱瑶瑶等他们全爬了过来,眉眼弯弯地开口:“你们回去后记得给山神供奉一点瓜果。”
大个头男生以为邱瑶瑶在委婉地提示他们救命之恩应以财物相报,从钱包里抽走四张卡,把整个钱包递给她,“我们手机连不上信号,等出了山,我再给你打一百万。”
刚才哭的最猛的姑娘看一眼大个头:“你的命才值一百万?小山精,我回头给你一千万。”
邱瑶瑶背着手,摇头晃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大个头收回钱包,“你刚才的意思是?”
邱瑶瑶指着悬崖上的孤石:“只要再多十斤或者再多等一天,这块孤石就咔吧一声猝死了。”
大个头看向孤石,眼神里全是质疑。
邱瑶瑶让大个头蹲下来看孤石下面的支撑石,托着腮笑嘻嘻地开口:“你看见这块支撑石没?它已经碎裂了,每天都在掉石头。”
话刚落,支撑石上无声无息地掉了三块石头。
大个头打了个冷颤。
“你们命不该绝,今天遇见了我,再迟一天,谁也救不了你们了。”邱瑶瑶捡起一块小石头递给帅气姑娘,“你看见那块扁长的裂缝石没?外层的小石头掉完后就轮到它了。你把这块小石头丢过去看一看。”
帅气姑娘将信将疑地接过小石头。
邱瑶瑶看向哭肿眼的小姐姐,“你可以打开手机录一下视频,这种惊险刺激的场景不常见。”
孟迪乔掏出电量所剩无几的手机,打开视频,对准孤石。
帅气姑娘对准裂缝石,轻轻地投掷出去。小石头碰到裂缝石外的碎石,碎石急速坠落,裂缝石在碎石全部掉落的下一秒轰隆一声分裂两半,坚持了七天的孤石急坠悬崖。
大个头膝盖一软,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