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风!!!”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怒吼声响起!
“太阳都晒屁股了,一天天还在睡睡睡,快给我滚起来吃饭!”
陆清风一手揪着头发,一手揉开昏昏沉沉地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面黄肌瘦的脸上布满岁月的皱纹,让人心酸!
这不是老妈吗?
难道又做梦了?
没错,中年女人就是陆清风的母亲刘小惠!
刘小惠拉开卧室的窗帘,喋喋不休骂起:“一天天只会上网,书不好好读,都十八岁的人了,什么时候能懂事!”
最后愤怒转身离开,留下两字:“吃饭!!!”
陆清风一脸懵逼,这场景太真实了。
这不是老妈习以为常的“关怀”吗?
等等,十八岁……
我不是被车撞飞了吗?
我在哪里?
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已一巴掌。
靠,火辣辣的疼!
猛抬头,看向挂在卧室门后面的的日历:2011年。
难道……
重生了?
记忆瞬间回溯,头痛欲裂,记忆的碎片就像幻灯片一样,陆清风回忆起他扯蛋的人生。
陆清风,三十五岁,东泰证劵凌江市分公司信息技术部工程师,当然,做的工程自然是端茶倒水抹桌子,兼职领导保姆、司机、水电工,基本公司的后勤都轮了一个遍。
整个人看上去懒懒散散,头发乱七八糟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烟味,在繁忙的城市中,过着混吃养老等死的生活。
当朋友圈刷到曾今添了五年的校花明天结婚时,似乎成了一根压垮最后生活的稻草,独自一人喝得伶仃大醉,晃晃悠悠到了江边,想结束自已浑噩的人生。
几年前,父母因病相继撒手人寰,当拿着医院的缴费单据,看着上面的数字,沉重的乏力感,懊悔自已的无能。
冰冷的生活就像大磨盘,轻易把一个人碾压得粉碎。
当一只脚踏上江边护栏,想要纵声一跳时,一只纤细的手把他拽了下来。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对着他大吼:“陆清风,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多少年了,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难道你心里就容不下其他人吗?为什么你不看看我?知不知道我很久就喜欢你,很喜欢你!”
如果你再这样作贱自已,我会永远恨你!”女人伤心哭着转身跑了。
陆清风使劲甩甩头,脑子清醒稍许,深深叹息。
对不起,我不知道拿什么来喜欢你。掏出口袋里干瘪的烟壳,敲了敲,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两口,缓缓吐出烟气。
默默地待了会,还是失魂落魄的回家。
独自走在街边道路,身影格外寂寞。
突然两道强光射来,急促的喇叭声伴着刺耳的刹车声,嘣的一声巨响,陆清风身体飞了起来,重重的落地,红色的液体侵蚀着眼睛,模糊地看见一道纤瘦的身影正奋力地跑过来,惊恐的表情,滴滴答答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那张熟悉的脸似乎越来越模糊……
陆清风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浑浊的脑袋逐渐清醒!
真的重生了!
无论什么原因,感谢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一世,绝不重蹈覆辙,不留遗憾!
起身穿起外套,蹬着拖鞋,拉开房门,环顾四周,熟悉的事物扑面而来,灰褐色的老式的沙发,年久发黄的墙壁,笨重的老式电视机……
又回到家了,回到只有梦里才能回去的家。
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母亲,眼眶里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这就是自已心怀愧疚的老妈啊!
陆清风抹了下眼泪,或许出于男人的自尊心,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不会让女人看见男人流泪,包括自已的母亲!
“妈,我……”,陆清风嘶哑的喊出声。
本来是想说我想你了,还是忍住了,怕自已忍不住大声哭出来。
刘小惠转过头来,怔了下,似乎觉得儿子的情绪不对,还是轻声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需要帮什么忙?”陆清风转移话题。
“好了,快去洗脸吃饭吧。”刘小惠转过身继续炒菜。
走到洗漱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已,恍如隔世。
年轻的自已又回来了,近一米八的个子,清廋的脸,没有圆圆的啤酒肚,掀起衣服看着微微的腹肌线,这就是青春啊。
迅速打整好,小小的桌子上已经摆着简单单的饭菜。
炒青菜、番茄鸡蛋、土豆丝,闻着香味,肚子咕噜响起,真的好怀念啊,这是家的味道。
陆清风一边吃一边问道:“妈,今天几月几号了?”
刘小惠停下嘴边的筷子,瞪了一眼:几月几号日都不记得,今天2月20日,周天,一会给你爹送午饭去。”
刘小惠又埋怨道。
“叫你不要一天天泡在网吧,不听,脑子都不好使了,再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你都十八了,成年了,该为自已负责了,不要一天不务正业,我们家经不起瞎折腾,只希望你考个好大学,将来能找个好工作。”
“再多的我也说不来了,你自已看着办!”
刘小惠再一次无奈的叹息。
听着母亲无奈的话语,陆清风心里一下沉重起来,只能默默得应了声。
“嗯。”
还好回来了,父母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陆清风三两下扒完饭,拎着饭盒就下了楼,往父亲陆天明上班的地方走去,父亲在一个高端小区当保安。
走了几分钟,就远远看到在保安室的父亲。
一身黑色的标准保安服,苍老的身影,略微佝偻着背,满头的白发,现在才发现,不知不觉父亲老了。
不禁想起小时候父亲骑着二八大杆,冒着雨到商场给自已买新年的衣服,回来时全身湿透。
突然心里觉得很闷。
年轻的陆天明是钢铁厂的工人,一次生产事故,导致腿脚受伤,加之刘小惠突发心脏病,幸好病发时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全家的负担全部压在陆天明一个人身上,后来企业的破产倒闭,只能在小区做一个保安。
刘小惠病后做不了重活,只能用下岗的补贴费,在钢铁小区门外开了一个小卖铺,每月的家庭收入,大部分用来支付药费,只能勉强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