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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春潮笔趣阁

枕边春潮笔趣阁

简介:
葭音眼里的镜容,眉心一点朱砂,手捧一把绿绮,神姿高彻,不染纤尘。那日他奉命入宫为太后祈福,而她掀帘而入,唱了一出最拿手的戏。镜容垂下眼睫,避开那双娇俏明媚的眼眸,却在低眉的一瞬,瞥见她雪白脚踝上。那一 枕边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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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春潮笔趣阁》

    时值深春,枝影深深。

    棠梨馆内,更是一片春意盎然。

    春雨连连下了有三天,院对门的春娘也骂了葭音整整三日。

    二人这桩梁子,是三天前结下的。

    三日前,上头传来消息,为了庆贺太后大寿,棠梨馆出人入宫唱戏。

    为太后娘娘唱戏,这是何等的殊荣?

    春娘虽然是个打杂的,但也忍不住心驰神往。

    可不知怎的,馆主突然改了主意,让葭音代替春娘入宫。

    跑场子、打杂。

    这一回,春娘可不乐意了。

    明面上她不敢跟馆主较劲,暗地里,一口咬定葭音用了什么下三滥的媚术手段,让馆主换了人。

    彼时,葭音倚在软塌上,身姿袅娜,眉眼含倦。她右手捻了把蚕丝团扇,一边饶有兴致听着院那头的骂声,一边轻轻摇动小扇。

    一柄白玉扇骨,盈盈坠着翠绿的流苏吊子,落在少女葱白的指间。绿白相称,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听了整整三日骂声,一旁的素姑姑终于听不下去了。

    “音姑娘,春丫头说话也忒难听了。馆主让她练音吊嗓,她倒好,自个儿编个曲骂上你三四天,也不怕别人听了去,白白落得个笑话。”

    要知道,棠梨馆的飞雪湘是专门为皇家、官老爷们唱戏的,与其他的伶人不同,她们讲究的是一个“风雅”。

    几位大角儿也长得端正秀丽,看那眉眼与气质,还以为是哪个大家的闺秀。

    在一向很“风雅”的飞雪湘,葭音算是个异类。

    她长得一点儿也不端庄。

    别说是妖媚的气质了,单单论那双柳叶眉、狐狸眼——明明是纯净清澈的眸子,眼尾却又恰到好处地向上挑起。笑时是眉目微春水横生起,忧时是螺黛蹙、凤眸凝,西子捧心。

    最要命的,她眼睑处还有颗泪痣。好巧不巧地挂在那里,宛若一颗将滴未滴的泪珠。

    可葭音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不端庄”。

    相反的,她还很是懊恼。

    因为这副模样,馆主从不让她上任何台面。他们要唱观音,要给太后贺寿,要表演给庄严肃穆的官家老爷们看。无论葭音的眼神再怎么单一纯净,馆主也总是说她太媚了。

    妖里妖气的。

    一上台,不像唱戏的,反像是下一刻,就要诱人脱衣裳。

    春娘骂她狐媚,骂她艳俗,骂她勾.引馆主。

    各种不堪入目的言语,这三天葭音算是听了个遍。

    对此,她也不恼。春娘她骂她的,葭音就当耳旁风。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道:“葭音姑娘,时候差不多了,马车就停在馆外,收拾收拾就该入宫了。”

    少女盈盈回了声:“我知晓了,马上就来。”

    素姑姑站在一旁看着她。

    葭音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不过十六岁,已经出落得昳丽可人。方才那一句回话,声音明明未加刻意的修饰,却媚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素姑姑暗暗叹息。

    音姑娘这般,怎么在飞雪湘里混。

    再过上三年五年,也怕还是个打下手的。

    正想着,葭音已经收拾利索。她不是主角儿,带的妆奁饰品极少,几件换洗衣裳一打包,就迈出了房门。

    这三日细微春雨,浇得京城一片水雾朦胧。

    葭音和同行姐妹坐在马车上,忍不住掀开帘子,好奇地朝外望。马车穿过一片闹市,终于在天黑之前,驶入座城楼,于一扇宫门前停下。

    朱红色的宫门,只一眼,便是说不上来的庄严肃穆。

    葭音放下车帘,屏息噤声。

    “凡入宫门,所有人下马车慢行,接受检查——”

    葭音扶着车壁,莲裾轻荡,走下马车。

    前一辆马车坐的是飞雪湘的三位名角儿,长相端庄大气,举止行为皆是得体。

    轮到葭音这边时,忽然一道木鱼声自远方飘来,众人怔怔回首,只见一行僧者身披袈裟,迎着宫门缓缓而来。

    为首的宫人一眼认出:“是梵安寺高僧!入宫为太后娘娘祈福的,恭迎高僧——”

    “恭迎高僧——”

    一提到僧人,众人面上立马浮现出敬仰之意。

    葭音本不信佛,却也只能跟着一起低下身段和面容,只嗅见一缕清风拂过,隐隐带着檀木与蒲草香。

    似乎有鼓钟自天边响起,让人觉得心平气和,万分安宁。

    她低着头,闻着空气中飘逸的清香,脖子有些酸胀。那行僧人走得极稳、极慢,步调徐徐缓缓,少女忍不住稍稍抬眸。

    一道修长的身形倏然撞入眼帘。

    只一眼,她一下怔住。

    那是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年轻佛子,眉目缓淡,唇红齿白,气质出尘。如今正站在第二排,低垂着眼睫,怀中稳抱着一把绿绮琴。

    面色清平如水,不见一丝波澜,树影与日光倾斜而下,笼在他冷白的脸上。佛子长身玉立,袈裟拂身。

    翠翠幽障,淡淡绿竹。他如涧中月,雪里松。

    原是清清冷冷的模样,眉间偏偏又点了一抹朱砂,一红一白,显得那抹绯色格外艳丽。

    葭音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他,有些失神。

    直到对方从自己身前走过,带起一尾檀木香。温和,淡雅,空寂,像是皑皑雪山从肩头掠过。

    白雪施然而落,再一抬首,匆匆已是深春雨后,空气间仍残留着悠久旷远的余香。

    她听见守门的宫人恭恭敬敬道:“镜无、镜容法师,奴才在此恭候多时。太后娘娘正在慈春宫,等着各位念经祈福。师父们请跟奴才来。”

    闻言,那佛子轻轻颔首,眼中有淡淡的慈悲之色。

    木鱼声渐远,天际一阵青白,微微透着霞光。金粉色落在僧人衣影上,衬得其愈发庄严肃穆。

    有姑娘小声私语:

    “明明是我们先来,凭什么让他们抢了先。都是进宫为太后娘娘祝寿的,我们棠梨馆就这么没有排面。”

    “咱们棠梨馆哪能与他们比,咱们不是普通的戏班子,人家更不是普通寺庙里的和尚。那可是梵安寺,圣上钦点的圣寺,随便一个佛子都是德高望重,让人无比敬仰。妙兰姑娘,你小声着些。叫旁人听到了,要说咱们棠梨馆没有规矩。”

    梵安寺,国之圣寺。

    承天人之意,保江山,护社稷,佑万民。

    葭音在一旁听着,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位擦肩而过佛子的天人之姿。

    果不其然,立马有人感叹道:“方才那位抱着绿绮琴的佛子,生得好生俊俏。从我的身前施施然掠过,气度能把人直接勾晕过去。”

    “那是清缘大师的内门三弟子,镜容法师,素以雅礼扶道闻名,是清缘大师最器重的弟子。只要是跟宫廷贵人有关的礼教活动,都会派他前来。行了,莫说了,再晚些宫门都要关了。”

    一行人又启身,朝宫门内走去。

    妙兰仍有几分不服气,压着声音嘟囔:

    “雅礼扶道,清心寡欲?我还真不信这世上真有男子能在石榴裙下撑住几回合的。佛子又如何,还不是个男人。”

    “旁的和尚我信,可他是镜容法师哎!”

    “镜容法师又如何——”

    葭音身边忽然掠过一尾风,下一刻,妙兰已来到她面前。

    昂着下巴,趾高气扬地冷哼一声:

    “喂,葭音,平日里引诱我们馆主算什么本事,有能耐用你那媚术去勾.引镜容法师呀。”

    葭音原是一直在旁边缄默不言,听了对方的“媚术”二字,心中生起淡淡的抵抗之意。

    她今日只穿了一件极为素淡的衫子,迤逦的青丝只用一根钗子盘着,几缕碎发自鬓角垂下。被风一吹,乌发轻轻撩动,如玉指轻轻在春水面上拂了一拂,搅起一阵春水旖旎。

    少女面色冷淡,似乎对妙兰的话不感兴趣。

    见被无视,妙兰忍不住皱眉,旋即,又不死心地在她耳边吹气:

    “你真不觉得,引诱一个佛子,很有趣?”

    “有趣什么?”

    面前是青灯古佛,木鱼珠串。

    眼底是梵音阵阵,菩萨观音。

    “有趣就有趣在——看着他,万人敬仰、无欲无念的法师,一点点走入你的圈套,第一次体尝情.爱滋味。看着他面上的清冷之色分崩离析,眼底的虔诚渐渐瓦解。看着他步入怀疑、悔恨,看着他痛苦万分……看他明明很心动却放不下古佛。

    “看着他逐渐堕落,看着他在青灯之前,两眼变得迷蒙,明明是手指青白紧紧捏着佛珠,却自甘沦为你的裙下之臣。看着他违背多年坚定的信仰,不顾众人的斥责,为你脱下袈裟,坠入红尘……”

    把清心寡欲、宛若高岭之花的佛子拉下神坛,自此在爱.欲里沉沦、糜烂。

    葭音微微扬起下巴。

    金粉色的霞光落在少女白皙清丽的脸上,她美艳的眸子轻轻眯起。

    乍一出声,便是一句轻笑:

    “妙兰姐姐,你还真是想让我去送死啊。”

    作者有话说:

    开文啦开文啦,国际惯例前三章有红包喔

    这是一个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