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县令
英语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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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三更天,天上正下着倾盆大雨。
车夫穿着蓑衣,不停的挥动着缰绳。
驾——!
借着月光,一辆马车飞快的行使在官道上,老旧的车轮发出巨大的“咯噔咯噔”的声响。
车内端坐的男子面容清秀,纤细的手臂轻轻拖着泛着困意的脑袋,时不时的低下头。
忽的,马车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伴随着车夫的一声:“公子小心!”
马车顶部被什么东西砸了个聚拢,一巨大的物件的从天上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车厢内!
还未等看清是什么东西,马车再次颠簸,马儿似乎受了惊,在车夫不停拉缰绳的制止下,这才停了下来。
“吁~”
“公子,您没事吧?!”
因适才的剧烈晃动和忽然停止的缓冲,车里的人不偏不倚的摔在了天上掉落下来的“东西”上,这才摸出了那肉皮的手感。
这是个人啊!
车夫展开帘布,见到躺在里面的人可是吓坏了,若不是被一个噤声的手势止住,车夫就要喊出来了。
江瓷艰难的从车里爬起,大雨毫不留情的从车顶破洞处倾盆而下,整件衣裳瞬间湿透,头上的木簪也被冲刷掉在了车厢内,一头秀发紧贴着背。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本该隆起的部位,还好,没有一丝的破绽。
本就是女扮男装,头发散了不要紧,见自己身上无碍,挥了挥手对车夫道:“继续赶路,直接去义庄。”
车夫明显不解,难道这人已经死了?这下他心里更是没底,颤抖着身子问道:“公子……我看咱们还是先去衙门报官吧,这人命关天,可不是小事啊!”
若是摊上衙门官司,可是有几张嘴也说不清尸体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的马车上的。
江瓷思索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持在车夫眼前道:“我就是官,本官是乐安县新任县令,今晚的事本官会查清楚。”
车夫没想到眼前竟然是一尊大佛,惶恐之下解开自己身上的蓑衣便递给男子道:“小人有眼无珠,大人您穿上挡着些雨,切莫着凉。”
作为父母官,自然是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叫别人淋雨,将避雨工具给自己的道理,江瓷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不必,尽快赶路。”
车夫放下幔帘,车里的人松了一口气。
官还真是难做。
说起来她也不是真正的官,她只是一个被怨念选中的倒霉蛋。
若不是非要一身热血去追小偷,没想到路上踩到了没有井盖的下水井,直接一命呜呼。
原主江瓷出身虽不在富庶人家,却也是书香门第,父亲卸任前是云州县令,从小耳濡目染。
而原主的哥哥江云珩,中举后本封了一个七品县令,可谁知返乡后竟突然暴毙,原主知其中蹊跷,决定替哥哥赴任途中竟也遭人追杀,殒命在马家坡。
因二人名字相同,江瓷在现代以外身亡后魂穿到了这里,只有替原主完成愿望才能回去。
而江瓷的愿望,则是查清哥哥身亡和自己被刺杀的真相。
幸好同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否则眼下这么一具尸体摆在眼前,还不将人吓晕过去。
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凭借外形可以分辨出是一位男子,身上的衣裳是粗麻布料,此地离乐安县不过十里,初步推断是那里的百姓。
左右都检查的差不多,马车也缓缓停在了义庄门口。
车夫是个懂事的,主动积极的帮江瓷给尸体抬了进去,放好。
江瓷掏出十两碎银子递给他道:“辛苦了,这是行脚钱,另外帮本官寻来一仵作,其他的就作为辛苦费。”
十两银子并不少,车夫断然知道江瓷的意思,这不仅是辛苦费,也是封口费。
胡乱收下后,忙碌碌的驾车离开了。
夜凉如水,江瓷本想先回县衙,可当前不守着这具尸体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这人还未到,案子就先来了。
不知等了多久,江瓷都要靠在义庄门口睡着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逼近,迷糊中她以为是刺客又来了,一个机灵睁开了眼。
这可给刚要叫醒他的车夫吓了一跳,连忙作揖道歉:“对,对不起大人,小人只是见您睡着了……小人带仵作回来了!”
江瓷也没在意,视线落到车夫身后。
一佝偻老者拿着一口木箱子缓缓走出两步,对着江瓷另一边的空气行礼道:“小人张扬,见过大人。”
江瓷:?
这大爷是高度老花眼?
江瓷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免礼,本官在你右前方。”
老仵作似已经习惯了,对准声音的源头再次行了一礼。
江瓷也没在重复第二遍,也不多做浪费时间,直接便让仵作进去查验,自己则和车夫在一旁等候。
本想亲自盯着,怎奈这场面江瓷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克服不了,总觉得阴森森的。
片刻功夫,屋子里的烛火熄灭了,张仵作提着箱子走出来,示意道:“大人,已经简单的勘验过了。
死者为男子,年龄在三十二岁左右,脸部多处挖痕,疑似匕首所致。死因是因为胸部贯穿式的伤口,按照尸身的柔软度判断,死亡应该在三个时辰前。
小人眼神不好,大人若是想要确认凶器,还是要找陆仵作一验。”
老仵作恭敬回话后,江瓷越想越不对劲,既然明知道他老花眼,为何不直接找来陆仵作?
她瞥了一眼车夫,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便立刻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解释。思来想去翻来覆去,面对县令大人问话又不得不作答的交代了原因。
“大人,陆仵作是咱们这唯一年轻的仵作,验的准技术好,但有一个规矩,入夜后不验尸,谁也请不动。”车夫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至听不见。
不然,也不能年迈的张仵作在家睡的正香,就被车夫疯狂拍门,未等人反应便架起来赶往义庄。
江瓷能够理解,毕竟有能力的人,多少都是有点怪癖的。
随后拍了拍车夫的肩膀道:“今夜有劳二位,劳请你再将张仵作送回家中。”
因事先给了钱,车夫自是愿意跑这趟腿的,恭敬拜别后驾车离去。
二人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江瓷拾起自己的包袱,朝着县衙的方向走了过去。
现在虽然不知凶手是何物,知晓了死者的年纪和时辰,也足够在明日率先排查。
他如今新官上任,还是要尽快做出点成绩来。
回到县衙时已经有五更天了,江瓷刚推开那老旧的大门,便被齐刷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卑职恭迎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