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六年春,民国二十五年,4月初。
阳光洒向青砖红瓦的馨文女子学院,温暖而柔和。
女学生们身着素净的校服短衫、百褶裙和长筒袜,麻花辫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她们面容清秀,举止优雅,轻盈地在校园的每个角落穿行,宛如彩蝶飞舞。
一个年约20岁,穿着青布长衫的高大男子,正蹲在马路对面的石阶上,微微皱着眉头。
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刊,观察着来来往往的女学生,似乎正用眼神分辨着长袜的材质。
他并非这个时代的原住民,而是在上个月,灵魂意外穿越而来,一觉醒来就接管了这具身体。
他从报纸中得知学生中有进步人士,他想要寻找到进步女学生,获取加入组织的办法。
原主是个孤儿,叫王博华,和自已同名。(后文多简称为:博华。)
馨文女子学院,作为这个时代女性教育的殿堂,有很多名流的孩子在这里读书,是社会的焦点之一。
博华连续几天蹲守在学院门口,他的目的或许只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但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这样的行为很容易被理解成别有用心。
不久,两位身着制服的警察出现在王博华的视线中。
他们目光锐利,径直走向了博华。
其中一位警察开口说道:“先生,我们接到了馨文女子学院的举报,说你在这里的行为非常可疑。”
博华一时间有些慌乱,他急忙解释:“警官,我只是一时好奇,想看看这里的美女学生,我并不是坏人。”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警察们并不为所动,他们的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
一位警察说:“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现在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无奈之下,博华只能跟随着他们来到警察局。
博华家里原是城里一户普通人家,他的父亲曾是一位勤劳的木匠,母亲是家中的贤内助,通过织布来贴补家用。
原身自幼聪明好学,家中虽不富裕,仍足以供他读书。
在城里的新式学堂中,原身接受过较为科学的教育,学会了基础的国文、算术和一些自然科学知识。
可好景不长,命运多舛,两年前,他的母亲因病去世,留下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不久后,他的父亲也因悲痛过度,忧思成疾,撒手人寰。
由于家庭的变故,原身与亲戚和同学的联系并不紧密。
警察局的审讯室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紧张气氛。
“姓名。”
“王博华。”他规矩的回答着警察地提问。
坐在审讯桌后的警察直视着博华,语气严厉地喝问:“说!你是不是来接头的间谍?”
博华感到一阵恐慌,他连忙摇头否认:“不,不,警官,我真的只是一时好奇,想要看看那些美丽的女学生。我不是什么间谍。”
警察问道:“你为什么连续好几天都在那里?”
“我,好奇心重了点。”博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警察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对博华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们继续追问,试图从博华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但无论他们如何逼问,王博华都坚称自已只是出于好奇。
审讯持续了一段时间,但警察始终无法从博华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在多次的暗示下,博华也没有用钱财来打点关系。
警察们最终决定将他关入看守所,等待进一步的调查。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民国时期,博华在女校的行为确实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要知道,能在女校读书的,至少也是中产家庭的女孩,她们的家庭在当地,都是有头有脸的。
这种骚扰学生的行为,博华被关的不冤。
在看守所的昏暗角落,博华被分配到了一个小监室。
这里的环境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墙壁上涂料剥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呛鼻的臭味。
监室内光线很差,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在头顶闪烁着微弱的光。
监室里已经有五个人在了。
每个人的表情和状态都各不相同。
一个人斜靠在墙角的烂草堆上,他的腿部似乎受了重伤,脸上写满了痛苦和忧愁。
另一个人趴在地上,背上的伤口鲜血淋漓,看起来刚刚遭受了毒打。
一个中年人坐在铁床边,手里拿着一本已经翻得快烂的书。
中年人的目光在博华进入监室的那一刻投向了他,并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在欢迎新来的室友。
当中年人看到博华手里拿着的报刊时,他的眼神亮了,似乎找到了久违的乐趣。
还有两个人,一个正呼呼大睡,对于新来的人毫无兴趣。
另一个则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深奥地问题。
警察走后,中年人站起身来,走到博华面前,用一种自来熟的语气说道:
“朋友,能借我看看你的报纸吗?在这里,能找到点东西读可不容易。”
博华点了点头,将报刊递给了中年人。
随后,他试着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尽管回应冷淡,但他还是试图与他们建立起一点交流。
“你们好,我是王博华。”他有些尴尬地说:
“我刚来,不了解情况,能告诉我这里的规矩吗?”
几个人中有人抬起头,有人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没有人真正愿意多说。
但博华并没有放弃,他继续询问着看守所里的情况,心中充满了对自已何时能够重获自由的担忧。
“你们知道,我们在这里要待多久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早点出去?”博华的声音中透露出焦急。
中年人从报纸上抬起头来,用一种深沉的声音回答:
“这很难说,小伙子。有些人可能很快就出去了,有些人则可能永远也出不去。在这里,你得有耐心,还得有点运气。”
博华听到这些话,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他开始意识到,自已在这个看守所中的日子可能会比他想象的要漫长得多。
两天过去了,博华在看守所中度过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像是在深渊中挣扎。
在狭小阴暗的监室里,博华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绞尽脑汁思考着出去的办法。
这两天,饥饿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无法逃避的噩梦。
作为来自后世的20岁青年,早就习惯了一天四、五顿饭,在监室里,每天只有两顿。
食物,不过是稀薄的粥,远远达不到他日常所需的热量。
博华饿的肚子疼,头晕、心慌、颤抖,每天都在极度痛苦和绝望中度过。
饥饿让博华的胃不断地抗议,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是对他的嘲讽。
每当送饭的狱警走过狭长的走廊,铁门上的小窗打开时,那一瞬间传来的食物气味足以让他的唾液汹涌澎湃。
但很快,铁门关闭,一切又归于平静,留下的只有更加剧烈的饥饿感。
白天,博华试图通过与室友交谈来分散注意力,但饥饿久了,连说话都变得无力。
他茫然的看着中年人翻阅报纸的背影,不禁思考着是什么让民国这般灰暗无光。
4月上旬的夜晚,寒意凛冽,穿透了监室厚实的墙壁。
博华靠在冷硬的墙壁上,身上的薄衣只能提供微不足道的温暖。
他的手脚冰冷,每一次颤抖都是身体对低温的抗议。
当昏暗的灯光熄灭,整个监室陷入一片漆黑中,博华蜷缩在角落,抱着自已的膝盖试图寻找一丝温度。
但四壁如冰,铁床更是寒冷刺骨,连一丝暖意也不愿逗留。
博华的身体被冻得僵硬,牙齿不由自主地咯咯作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胃痛得像是被无数把小刀割裂,那种痛楚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努力回想着过去吃过的每一顿丰盛的晚餐,那些美味的回忆此刻却成了折磨他的利刃。
饥饿让博华的身体开始消耗自身的能量,他能感觉到自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每一个肌肉的颤动都在提醒他,生存下去需要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
在这样的极端环境中,博华忍受着身体的折磨和心灵的煎熬。
要想活下去,不仅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命,更需要坚强的意志来支撑。
博华不知道自已将在这里待多久,也不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
他必须在这监室中忍受饥饿和寒冷,与极端环境抗争,寻找一线生机。
可能因精神压力过大,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记忆很清晰,是前世背过的少林七十二艺部分练法。
(21世纪初,少林寺为适应现代社会,于2001年开通官站,陆续公布了少林功夫的练法。)
他最近际遇太大了,身体透支,精神恍惚,只当是没睡好。
在监室中吃不饱穿不暖,哪有能量和心情练武,以后再说吧。
时间一天天过去,博华与难兄难弟们的关系逐渐变得熟络起来。
通过与他们的聊天,博华发现每个人都有着相似之处:他们或多或少都是因为被怀疑有间谍的嫌疑而被抓捕。
这个发现让博华心中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