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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生是指

共生是指

简介:
PS:《饿殍:明末千里行》二创作品。贼,与侠之间,仅是一念之隔。而这一念之隔,就是那身居高位者毫不在乎的一口饭。我所背负的,是内心的愧疚,我算不上真正的一匹狼,不过一半吊子。我有良心。我一辈子不可能放下,不可能理解。她所背负的,是精神的折磨,她是一只漂泊的野猫,她无时无刻要接受来自精神上的谴责,父母之死,她不可能遗忘。但在一切解决之前,我们共生,共行,共恨,共爱。我们无法遗忘和卸下自己所背负的沉重,却可以暂时抛却所有,为新生而活。恨在时间中生长,也在时间里磨灭。在一切都没有抵达结局之前————我们共生。 饿殍:共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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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生是指》

    1641年。

    闯王大破洛阳城,福王被烹杀。

    …………

    雨滴淅淅沥沥的打在甲板上,河边的绿草随着清风摇曳,枝头的鸟儿鸣叫着。

    洛阳城内隐约听到“迎闯王,不纳粮”的口号,我虽没有在城内,却也能想象到百姓欢呼雷动的场面。

    船夫带着斗笠,站在船头划着船,一边哼着我听不懂的渔歌,一边摇晃着自已的头,像是沉浸在了里面。

    …………

    几缕发丝随着风而飘起,我摁了摁斗笠,看向身边的她。

    “良爷,你喜欢满穗?还是穗?”

    这个问题倒是有趣,但当时我没反应过来,一直到现在,我回忆了一会之后才发觉这小崽子问的问题是来调戏我的,无论我回答哪个,都说的是我喜欢她。

    我说…她怎么问完之后就在那里笑,也不说话。

    这小崽子,天生就是个骗人的料。但是…呵,也挺有趣。

    “满穗。”我轻声呼唤了一下她的名字,她便转过头来,放下手中的茶杯。

    “怎么了,良爷?”她柔声细语的对我说道,嗯…这小崽子,九年不见,变得温柔了许多,也是个漂亮的美人了。

    “你在想什么。”

    “噗…我若是说,在想怎么折磨良爷,良爷会信吗?”她掩嘴轻笑了一声,接着回了我一句。

    “……信。”我对于她的回答来说…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情理之外,原以为她还会呛我一句。

    这回换她一愣了,应该是没想到我还会这么说,如果是九年前的我,应该会说什么?

    “不信”,或者是“讨打”?

    好吧,看来我们对双方的记忆还停留在九年前。

    我随她的目光望向窗外,想着各自未来的事。

    我们这次相见,她是为了杀我,我是为了偿还欠她的命。但既然她也说了:“已经等了九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那,就等了却了我的心愿,再坦然赴死吧。

    ……

    我们这一次是要去扬州,洛阳这边距离扬州若是走路,应该要走上个四五天,但我们是水路,大概也就是两三天的时间。

    “良爷,你是想下船了?”满穗似乎能看透我心中所想,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就问了出来。

    “…对。毕竟在地上待了这么长时间,猛的上船肯定会不适应。再说了,即便是水路,也要等上个两三天才到,这期间,肯定要准备干粮。”

    “你一会儿是要待在船上,还是怕我跑了,跟着我一起下去?”

    “呵,那良爷就当是我怕你跑了吧,我一会跟你一起下船。”她没有过多解释什么,算是顺着我的话说下去了。

    大概又过了几个时辰,雨停了,我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直到有了城镇的轮廓,将满穗从船舱里唤出来。

    我和船夫打了招呼,让他在这儿等着我们,若是到了寅时还没有回来,就不用等我们了。

    满穗也说到了扬州之后一并付钱,当然,船夫也让我们交了定金,怕我们不给钱就跑了。

    ……

    洛阳周边遭了农民起义的殃,能买到干粮的地儿虽然不多,却也有一点,所以我们还得走一小会儿,看能不能找到稍微繁华一点的镇子。

    我们进了一个镇子,这里的人或许是受到战乱的影响少一些,叫卖声依旧不绝于耳,街上甚至还有弄着影子戏的,虽没有演,却也已经摆好白幕了。

    嗯…影子戏…

    “……良爷,怎么不说话了?”满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脚步一顿。

    “…睹物思情罢了…”

    “是因为影子戏?”

    “算是吧。想起来九年前的事儿了,红儿,翠儿,琼华她们,一起看我们俩演影子戏。”

    “…是啊…呵,还记得良爷那时候手忙脚乱的,还得让我来帮你。”

    我们聊了一会关于影子戏的话题,便又陷入了沉默。或许是因为没什么可以聊得了,也或许是因为我们两个都不愿意再开口聊以前的事。

    满穗和我并排走着,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在想什么,也不想去看。

    ……

    我们买了一些肉馒头,水,和其他的干粮。满穗帮我拎着水和肉馒头,我把干粮背在身后,为什么这么安排…?

    我的双手要时刻解放着,为了应对意外,要随时握着刀柄,这是多年打仗来养成的习惯。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中的那个身影有些模糊不清,我有些记不起来了,那个身影上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

    但我记得一点,也是唯一一点————

    “侠”

    ………

    买完了干粮,大概就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照在大地上,也照在了她的身上。

    她在夕阳之下熠熠生辉,走向光芒;而我不被夕阳所眷顾,沦落阴影————

    我们走在返程的路上,中间要走过一片山林,夜晚的山林要危险许多,可能会有一些趁着夜色打劫的盗匪,也有可能会有一些看不清的蛇虫时刻埋伏着,给过路的人来一口。

    满穗走在我的右侧下方,这是我惯用手的方向,随时可以护着她,也随时可以进行反击。

    山林中,我们踩着湿哒哒的落叶,走过泥泞的土地,朝着河边走。

    或许是这一路上太过顺利了,我们都有些放松,握着刀柄的右手也落下,转而有些惬意的放在了大腿外侧。

    …………

    “良爷,还有多远啊……累死了…”

    “才多久?你这九年没干过重活吗?”

    “这不一样…那是为了活命,现在可以放松一些了,就要求一些更好的啊…”

    “歇一会吧。”我终是见不得满穗这副样子,也是怕她若是真要跑的时候跑不动,便让她放下来东西,靠着树歇一会。

    “良爷你呢?你不歇一会吗?”满穗把长裙的裙角提起来,接着叠到腿上,这才坐下来。

    “不了,我怕精神一放松,就警惕不起来了。”我摇头拒绝,倚着树站着。

    …………

    “喂,前面那两个。”忽然,一声粗犷的声音喊了我们一句,我闭着的眼瞬间睁开,犹如一头恶狼,凝视着那人。

    “嘶…兄弟,你别这么看着额啊,额就是路过的。”那壮汉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挠了挠头,较为憨厚的解释道。

    这人露出来的小腿极为白皙,显得他整个人较为黝黑。(可以理解为黑人,牙齿)

    面色狰狞,颇有一副“豹头环眼张翼德”的样子,声音也很粗犷,若是放在人群里也有辨识度,他的背后背了一个竹筐子,里面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他的左手则是握着一把沾染了一些粘稠物的斧头,由于夜色,我看不清那是什么。

    “……有事吗?”我的右手划到了腰间。

    “好汉别动怒!好汉别动怒!额不是有意打搅两位,额来就是说一句,额刚才来的地儿有人打起来了,两位若是要走的话,等等再走。”壮汉连连摆手,接着指了指他的后方,满穗顺着他指的地方目光移动。

    很烦。那个地方正是我们要路过的地儿,船夫的船在那边的河停着,我们不得不从那个地方过去。

    “多谢。”我道了一声谢,并未再去过多理会壮汉了。这人虽看着壮实,却没有多少功底,他的下盘不稳,空有一身蛮力,都不如曾经遇见的那个“大锤”。

    等到这壮汉走过之后,我就要先去探路,突然被满穗拉住了衣角。

    “…又怎么了。”

    “这个人…不对劲!”满穗严肃的看着我,我微微皱眉。

    “不对劲…?”

    “良爷,你就不能稍微动一下脑子嘛!”

    “你仔细回想一下他那把斧头…啊,你或许没看清,但是我就在他的旁边,我看清了,那上面的…都是凝固的黑血!是人还是动物的我不知道,但应该是人的,还有,他一开始说自已是路过,结果后面又说自已来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件事儿,你想想看,他说那边儿发生了乱斗,那他是怎么可能过来的?他要么是绕路绕了一大圈,要么…”

    “杀过来的。”我无需她再继续说下去,便回答了出来,这一瞬间,我浑身寒毛竖起。

    “对…!”她看到我明白了,也就无需再过多解释,而是认真的看着我。

    “……接下来,你说怎么办?你脑子比我好使。”

    “……”满穗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在不清楚接下来要面对是什么之前,她也没有什么把握,只能说是大概去推测。

    “那里,发生的乱斗规模可能不大,很可能是周边的盗匪和巡逻的官兵打起来了,那个壮汉的身份不确定,但既然他能够从乱斗里杀出来,良爷未必不行,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

    说到这里,满穗对于那个人的身份有些猜测,但又觉得不是很合理,便散去了这个想法。

    “我会护着你,你不用担心这个。”

    “不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火铳,那群官兵或许有火铳。”满穗摇了摇头,她对于良爷能护着她这件事丝毫不动摇的相信。

    “……麻烦大了…”我抽出了刀:“你在这里别动,我去探望一眼。”

    “万万不可!”满穗又急了,她再次抓住我的手腕,她的力气大了很多,手指嵌的我的肉生疼,她是真的急了。

    她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松开手:“良爷,你再想想,那个壮汉根本就是骗你的,亦或是前面根本没有打斗,那个壮汉就是为了让你离开,好把……”

    “停。”我轻斥了她一声,接着弓起腰,压下了步子,摁着她的肩膀蹲下。

    “怎么了…良爷…”她也沉了声音,在我的耳边问道。

    “嘘。”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目光死死盯着壮汉离开的地方,犹如一头捕食猎物的狼,瞳孔竖起。

    我的左脚后撤,右小腿发力,腿部的肌肉紧绷着,随时做好了箭步上前的准备。

    沙沙———

    沙……

    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嗒!!!

    脚步声越来越急促,由一开始只是踩过草地的声音加速到了奔跑。

    嘭!!!

    我的刀刃与来者的长刀碰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的面目狰狞,瞳孔死死瞪着这人。

    来者手持长刀,身披银色甲胄,头戴染血的头盔,但他不是官兵,他的眼神像是一头虎!

    他很强!

    我的第一感觉只有这样。

    他太强了,更别说我和他还有不小的装备差距。

    “满穗,跑!!”我怒吼一声!

    “良爷!这…!”满穗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她突然想到自已留下来也不过是拖后腿,良还要分心来照顾自已,于是抿了抿嘴唇,快步朝着良的反方向逃跑。

    嘭!

    嘭!!

    嘭!!!

    我与这人扭打在了一起,刀刀即是致命,然而我的每一刀都会被他所弹开,亦或者打在了铠甲上,没有伤害,而这人的刀刀见血,我的身上很快就被划出了许多伤口。

    “妈的…!”我不由得咒骂了一声,这厮究竟是何人,怎比我还要强上三分!?

    忽然,我的眼神一阵恍惚,接着就看见了一把快出残影的长刀由上而下朝着我的头劈来!这人跳了起来,想落下长刀将我一击毙命!

    【放弃防守,稳住下盘,箭步冲刺!】

    【举起刀刃,横向抵挡,准备反击!】

    ……

    若是以前的我,或许会陷入了慌乱中,但我毕竟已经跟随李闯王了九年,自身的武艺也有所打磨。

    我深知眼前这人的力量无法抵抗!既然如此,不如殊死一搏!

    我的双腿微压,刀被我掷向了这人,他在半空时弹开了我的刀,但这几秒的时间,足够了!

    我猛的一个箭步冲刺上前,拼了命一般的撞到他的身上,紧接着膝盖猛击他的裆部,很阴险,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啊!!!”他发出了一声声惨叫,手中紧握的长刀有所松开,我眼神一凝,狼的气息猛然爆发,死死抓住了他的手,接着夺取他的长刀,一刀刺向了他的眼睛。

    噗嗤————

    噗嗤————!

    一刀!

    两刀!

    三刀!

    ……

    ……………

    我大口喘着粗气,浑身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瘫软在了这人的身上。

    他的双眼被我刺了个对穿,而伴随着血液的飙升,和男人的惨叫,我的思维只剩下了一个字。

    “杀!!”

    我只凭借着我的本能,在刺穿他的双眼之后,不断的刺入长刀,一刀,两刀…直到我脱力,我再看向身下的人,他的脖子血肉模糊,脸上满是碎肉,而我的身上则全是鲜血。

    有我的,也有他的。

    “……呼……”我呼出了一口浊气,彻底没了力气,但我深知若就这样放松了下来,是大忌。

    我强撑着自已的身体,依靠他身上插着的竖立长刀半跪着,再站起来。

    我靠在树边上,大口大口地呼吸,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只有在遇见舌头的时候,和三年前一次围攻里,我和闯王突破重围的时候感受到过…

    ………

    “哼…”我的鼻子哼出一闷气,接着缓过来了气息。

    满穗她往哪里跑了?

    我回想一下,似乎是往东边跑了,而船夫那边离这儿也不远…现在应差半个时辰就到寅时了…

    【先去找船夫说明时间】

    【先去找满穗观察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