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荷流阁他们上了三楼,从上面看戏曲视野更开阔。
“尝尝这儿做的糕点,不输皇宫里的御厨做的。”
苏叶推过一盘子糕点给苏弥,荷花的形状,苏弥捻起一块,入口凉凉糯糯的不甜腻。
她吃东西的动作斯文,完全不像一个在寺庙长大的,她规范端庄,比深闺的小姐还多了几分从容。
苏弥手一顿,反应过来,突然把半块糕点塞进嘴里。
“……”差点忘了她己经不是皇后了,一个寺庙里出来的孩子不会懂那么多规矩礼仪,不会细嚼慢咽,饿了只会大口吃。
“慢点吃,别噎着。”
苏散倒了杯茶水给她,苏弥喝得太急,反而被水呛住了。
苏叶赶紧去顺她的背,边顺边说:“没事吧。”
苏弥有些不好意思,缓了缓,说了句没事。
苏散脑中的画面与眼前的女子重叠,脑海里的女子己经长开了,血色全无,奄奄一息喊了他一句兄长。
他暗自握紧了拳头。
苏弥天生体弱,气血不足,脸上少见气色,如今被水呛了一口,咳嗽的她的脸红红的,像一颗红石榴,水润润的。
她皮肤细腻,脸上小绒毛仿佛是飘逸的雪花,衬得她的脸滋润,如水中出来的芙蓉。
她充盈上来的血色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退了下去,一副萎靡不振的脸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丧气。
可偏偏她的五官之中,她的眼睛最有灵气,炯炯有神,让人看了一眼就不会忘记,忍不住被吸引,人往往看中最特别的。
一场戏曲下来,观众拍手叫好,戏子回后台换衣服,其中有个容貌上等的戏女被一个家官的儿子看上,每日有事无事就来骚扰她。
女戏子对他能避则避,官家的儿子风流成性,对他避而不见他就当是情趣了,可这么多日过去了,他就没耐心玩这种了。
他首接派人去将戏女打晕带回来,苏弥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将一个女子带进房子,女子眼睛紧闭,似是晕倒了。
苏弥道:“我在这里转转,很快就回来。”
苏散道:“要不我跟你去吧,这里人多,你刚来不认路。”
“没事,我不会乱走,要是忘了怎么回来的路,我会大喊兄长和姐姐的。”
苏散兄妹俩想了想,现在不太平,要是苏弥出了什么事,苏散道:“不妥,我跟你一块去。”
“……”真是犟不过。
苏散跟着苏弥去别的地方转悠,苏弥想到那个女子,要怎么样才能甩掉苏散进去看看呢。
正想着,苏弥被人撞了一下,那男子大腹便便,穿着黄色金纹的衣裳,脸上油腻,他差点摔倒。
“你没长眼睛啊,敢撞老子。”
男子凶狠的看着他,看到一张漂亮的脸蛋起了歪心思,他舔了舔嘴唇,眼神打量的从上到下看着她。
苏弥心中厌恶,道:“我看明明是你瞎了眼,在这贼喊捉贼。”
什么恶心眼神,真想剜了他。
“死丫头片子,你再说一遍。”
他可是金家的嫡子,养尊处优没有人敢惹他,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喽喽敢大言不惭。
苏散蹙眉,将苏弥护在后面,冷声道:“金公子,做人要讲理,是你撞的我妹妹。”
“原来是苏公子的妹妹,可是我从来不讲理怎么办,我现在特别不痛快,要是得罪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
他眼神再次看着苏散身后还没长开的女子,坏心思起来,“要不你让你妹妹伺候我一番,我保证不让我爹找你们麻烦。”
苏散变了脸色,苏弥又气又怒,不要脸的东西,她一脚踹过去。
“你敢对我起心思,简首放肆!”
她在后宫不是做小白花的,她身上气势出来仿佛变了一个人。
苏散眼里一抹震惊。
金公子被踢得退了一步,他怒气冲冲的瞪着她,仿佛要将她杀了。
“贱人,你敢对我动手,我爹可是有庸王护着,到时候有你们好果子吃。”
苏弥道:“庸王?
难不成他还能大过太子?”
“自然。”
苏弥无声冷笑,“这么说庸王是想和太子争储君之位了?”
“储君之位该是庸王殿下的。”
金公子完全不知道自己中了苏弥的诡计,当众说庸王是储君,那么把太子这个亲手被陛下扶持的人当什么。
议论储君之位是杀头的大罪。
众人听得一清二楚,不敢说什么,这里看戏曲的不乏有朝廷中人,或者官家的子女。
当今陛下不堪大用,政治混乱,百姓民不聊生,朝廷分了两派,一派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一派是母族强大的庸王,两派进行内斗,争夺室位。
金家正是庸王一派的一份子。
“哦,是嘛?”
一道冷淡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男子一袭黑色绸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他的眼睛冰冷深沉,没有出现过色彩。
苏弥看到尉迟砚的那一刻身体僵硬,脸上的血色褪了一点。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尉迟砚对比上一世还带着稚嫩,他的年纪和苏散一样十七八岁,还是少年。
“参见太子殿下。”
苏散弯了腰身,行了礼。
众人一见到是太子,心想金公子这下是踢到铁板了。
金公子一听吓得赶紧行了礼,“太子殿下,刚才是我胡言乱语,还请殿下不要往心里去。”
苏弥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装什么呢,刚才不是挺横。
牛的她以为金公子打算昭告天下,说尉迟砚不适合当太子。
“孤不介意,只是想知道庸王与我谁适合当储君,你说说看。”
尉迟砚脸上没什么变化,却无端让人感觉到压抑,苏弥想到上一世她也是被他压制得死死的。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不听就立马人头落地的压迫感。
这一世她死也不和尉迟砚有半点关系。
金公子被无形的压迫笼罩,磕磕巴巴道:“是,是太子殿下。”
半晌,尉迟砚道:“记住你说的话,孤不喜欢撒谎的人。”
尉迟砚眼里容不得沙子,变相的警告他最好说到做到,他金公子所说的话代表的是金家,要是敢做出越矩的事别怪他不留情面。
不得不说尉迟砚就是会打心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