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除殃,思考很久,还是决定将这些事情写下来,这是我出道那些年的经历,或者当做一个故事听。
一切从头开始说吧!
我一个是纯粹的撞邪体质,用农村的话说,天生的邪骨头,天生对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敏感,所以父母给我起名除殃,意欲着去除一切脏东西。
十岁以前,我没少受这些脏东西的困扰,几乎每个月都要招几只脏东西回家,每次我觉得自已迷迷糊糊,大头发沉,恶心呕吐,心里就知道,肯定是招脏东西了。
紧跟着,父母便带我到大仙儿或者阴阳先生家里,那些师傅帮我收拾收拾,将跟着我的脏东西送走我就好了。
后来年龄一点点大了,男孩子阳气足,招这些东西的次数也就少了。
可能是从小和这些孤魂野鬼以及出马仙等等打交道的原因,以至于我对于这些十分向往,经常想象有一天我也能成为阴阳先生,掌握着普通人看起来十分玄妙的手段,受人尊敬,那得嘎嘎出风头。
不曾想,我这个想法,某一天真的变成现实。
2010年的某一天,我突然生了一场重病,仅仅一瞬间,我状态崩溃,全身的每一条筋都似乎要断掉了,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要碎掉了,脑袋仿佛要炸开般,每天疼得我用脑袋撞墙,希望这样能够减轻我的痛苦,但无济于事,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母亲带我辗转好多医院,一张又一张的检查单,一笔又一笔的检查费用,它们全都在诉说同一句话,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
对于我这种情况,上到八十岁的老主任,下到刚出校门的实习医生,全都感觉匪夷所思,却同样束手无策。
其中一些医生,建议我母亲带我去精神病医院瞧瞧,他们觉得我这是一种精神类疾病。
看着我躺在床上痛苦打滚的模样,父母每日以泪洗面,后来母亲听人说,我这好像是仙家打窍,该不是要出马吧。
这一句话瞬间点醒了我的母亲。
据我父亲说,他的爷爷,也就是我的太爷,在世的时候就是顶香出马的,后来老爷子去世,家里再没有人接下堂口。
想到这,父母赶紧将我们当地挺有名气的一位出马仙请来,那是一位老太太,姓陈,与我是本家,六十多岁,出马看事了一辈子,传说很准,享有半仙的盛誉。
本来以为陈半仙能看好我的病,但没想到陈半仙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却是脸色大变,当时的情况我并不清楚,只是后来听我母亲说,陈半仙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摆摆手告诉我父母,我的确是仙家在打窍,但是她看不了。
至于原因,时至今日,陈半仙也没说,但我心里隐隐能够猜到。
接下来的几天,父母请来很多大仙,他们在房间里又蹦又跳,又哭又唱,最后收点香火钱就走了,而我的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
现在想想,这些人都TM是骗子,将来死了都得下地狱的骗子。
终于,我要死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真真切切,身体轻飘飘的,我看到周围有很多光影,这些光影有黑色,白色,紫色,金色等等,五颜六色,在其中,我好像看见我太爷了。
妈的,老子连女孩子的手都还没有牵过,没想到就这么死了,真他妈的冤枉。
这是我脑海中最后的想法。
突然,一阵阵诵经声在我耳边响起,将我近乎快要离体的灵魂拉了回来,耳边萦绕的经文声,庄严肃穆,让我的心渐渐归于平静,就连身上的痛苦都减弱许多。
我缓缓睁开眼,只见一位老道长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我的手腕,正闭目为我诵经。
至于诵的什么经,当时我并不清楚,后来才知道,那是道教极其重要的一篇经文,名为《清静经》。
随着经文声结束,我浑身的痛苦竟全都消失了,甚至感觉无比的通透,神清气爽。
老道长姓张,道号张鼎凡,属于正一天师道,老爷子生性不羁,游历四方,今日也正是为我而来。
通过交谈,我才知道自身的情况。
我的确是打窍,只是并非出马仙,而是出道仙。
出马仙我是知道的,仙家附体看事,积功累德,意在位列仙班,但这出道仙,我却是第一次听说,就连我父母也都两眼茫然,显然同样没听过。
至于到底是什么是出道仙,后面我会详细的讲,这个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
张老爷子并未解释太多,只是说我注定是玄门中人,并且要带我走。
听到自已的宝贝儿子要出家当道士,父母顿时犹豫不绝,言语间净是推脱之意,直到最后张老爷子告诉父母,入他玄门,娶妻生子什么事情都不耽误,父母这才放手,让我随张老爷子离开。
这一年,我20岁。
时间飞逝,一转眼,5年时间过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的行为动态,心理活动,甚至眼神里,无一不在表达两个字,狂妄。
我出家了啊!
我牛逼了啊!
日后我就是这天底下最牛逼的算命大师。
我能跟鬼神沟通,你们做不到吧?我能趋吉避凶,你们做不到吧?
那我就是高你们一等,我就是有优越感,当年看不上我的那个姑娘,现在我牛逼了,让你看不上我,我TM的悔死你。
蔑视别人,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天老大我老二,爱显摆,爱露脸,这全部都是我的标签。
现在想想,现如今短视频里面那些二十郎当岁就出马的小屁孩,一个个自称大师,又是这神仙转世,又是那佛祖临凡的,可能都跟我当年的状态想法一样吧。
他们欠缺的,就是来自社会的毒打。
而我后来之所以慢慢变得稳重,自然是没少挨毒打,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这都是后话。
在这5年时间里,我随师父走了大半个华夏,见识到了无数诡异灵异的事情,更是知道了江湖的险恶。
有句话说得好,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也滑,人心也复杂。
话糙点,但理不糙。
相比于鬼怪灵异之事,更复杂难办且黑暗的,是人心。
随师父云游这些年,长见识的同时,我也在学习命理占卜之法,作为半个道士(我虽然已经拜师,但还没有正式皈依,师父说等回山上一起办,所以目前算半个道士),命理占卜之法乃是傍身立命的根本,这些都不会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
六壬法,这是师父传我的本事。
六壬与奇门遁甲、太乙神数齐名,并称三式,乃是一门极其古老而高深的术数。
同时,六壬法亦有壬白头一说,意思是说一个人从小学到满头白发也不敢说精通六壬法。
三传四课九宗门,一共720课,再分昼夜贵人,活局变化无尽,奥妙无穷,壬白头的名号,实至名归。
这也是师父教导我,让我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莫要骄傲自满,时至今日,我依然秉承师父的这句话。
终于,2015年夏季,师父带我回到我的老家,营口。
本以为我这次能够真正的皈依道门,但师父却说,还不到皈依的时候。
至于原因,师父并未多说。
师父在这里有一间小门市,就在站前区临大辽河的边上,一间不足五十平小门市,里面空荡荡的,满是灰尘。
将这个小门市丢给我之后,师父便离开了,临行时,他老人家特意嘱咐我,在此处好生修行,莫要坏了道心。
师父离开了,我一个人站在屋内,空荡荡,夕阳西下,一缕斜阳照射进来,光线内满是漂浮的尘土,如我一般,有根似无根。
我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我知道,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我都要在这里度过。
晚上我有些烦闷,喝了几杯酒,有些晕晕乎乎的,就这样,我坐在门市门口,望着街道来往的车水马龙,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袭上心头,使我有些茫然。
大家不要小瞧算命占卜这个事情,有些事情,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话该怎么说,说多少,藏多少,怎么察言观色,这都是有技术的。
这些年我随师父云游,自然也为别人算过命,但那时师父在身边,第一我心里有底,第二就算错了,也有人擦屁股,所以并不那么谨慎。
但现如今,只有我一个人了,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新的开始。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独自扛起这杆大旗,但至少我要先迈出第一步。
不过还好,师父他老人家并没有完全不管我,临行前,他老人家留下三位仙家,分别是狐仙,虎仙及狼仙。
这三位是跟随我师父修行的三只精怪,留下他们也算是留给我的底牌,当然,他们平时也要修行,至于什么时候出现,全看他们心情。
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历练,不然事事都有他们三位护着,我永远也成长不起来。
对于他们,我早已认识,并且热情的称呼他们胡大姐,虎二哥还有那个狼老三。
至于为什么不是狼三哥,这个说来话长,后面我会详细的介绍。
我老家是营口农村的,父母知道我回到营口,而且未来至少十年都不会有什么变动,第二天便来到市内,给我买了套房子。
90多平,并不算好地段,但小区的环境还不错,我并不挑,毕竟家里不是什么大有钱的人家。
对我来说,有个地方住就可以。
当然我更多时候是住在店里。
父母还要给我买辆车,不过我拒绝了,相对于开车,我更喜欢骑自行车。
至此,我在营口市真正落脚,也真正开始了我的算命打卦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