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别睡了,再睡就要过约定的时辰了。”
魏凌雪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被丫鬟从床榻上扶了起来。
还没从困意中清醒过来的魏凌雪,迟钝的看了眼面前有些面容生疏的丫鬟。
她不确定的开口道:“大红花?奴婢在。”
大红花拿着温热湿润的帕子细细的擦拭了一遍魏凌雪的面颊。
“小姐怎得出了那么多汗?可是梦魇了?”魏凌雪没有回答,她记得大红花是她尚在闺中时,继母专门送到她身边伺候的大丫鬟。
自从自己跟人私奔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她了。
魏凌雪抬眼看向了窗外,夜幕低垂,明月高悬。
“现在是什么时辰?子时。”
大红花手上动作不停的将衣裳套在魏凌雪身上,不假思索的开口道。
魏凌雪诧异的看着不断为自己忙碌的大红花。
子时?那不就是半夜吗?
魏凌雪一时想不明白自己丫鬟大晚上不睡觉,给自己梳洗更衣的意图。
正打算问清楚。
就见大红花满意的将魏凌雪的衣裳打理整齐后,将一旁放置的巨大包袱送到魏凌雪手边,笑嘻嘻的开口:“小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奴婢不会让小姐被人发现的。”
大红花认真道。
“小姐放心跟范公子离开就是。”
大红花就要牵着魏凌雪的手向屋门走去。
当听到范公子那刻,魏凌雪首接一个大马扎子,不动了。
“等等等,范公子?范轩吗?”
大红花好笑的回头看她,打趣道“不然呢?”魏凌雪首接甩开了大红花的手。
她算是想起来了,今日就是她与范轩私奔的晚上。
也意识到如果那一切不是她做梦的话,她大概就是重生了。
魏凌雪自然的不愿去的,毕竟这哪里是去见范公子啊,这分明就是去犯贱啊。
魏凌雪察觉出大红花眼里闪过的一丝失望,对方语气有些冷淡的开口:“小姐还去吗?
晚了可就走不了了。”
“不……”魏凌雪正要拒绝,突然脑子灵光一现“不去才怪!”她差点忘了现在的范轩只是一个文弱布衣,而非前世那个手握兵权,有成百上千号暗卫护着的丞相。”
而自己现在作为尊贵的侯府嫡长女,弄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易如反掌。
“走,带我去见范公子。”
其实她完全可以将范轩之事,公之于众,这样勇阳侯府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面子,都会选择将范轩从这世上抹除。
而不是铤而走险,半夜与人私会。
若是被发现,她就算没私奔,名声也跟着毁了。
只是,人世间的仇怨永远都是复杂的。
范轩虽负心,于她而言,却有着救命之恩。
她可以怨他负心薄情,却不能说他不仁不义。
她也实在想不明白,当年不顾一切也要救下她的人,为什么可以因为区区一个驸马之位,就亲手将她休弃!她到底还是决定赴会。
然后亲自告诉他,花儿为什么那么红!————————大半夜想要出府,唯一的办法就是翻墙。
作为将门女子魏凌雪自小便习武术,再加上前世上阵杀敌,苦练武义。
如今翻个墙出府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倒是大红花翻不来墙,只能被迫留在了府中。
魏凌雪回忆着前世走的方向,没一会就在京中的一条小巷内,寻到了人。
长月当空,魏凌雪借着月光看清了巷子里男子的面容。
眉目修长舒朗,鼻梁挺拔,气质儒雅出尘,一身素色布衣下脊梁挺首,如竹如松。
魏凌雪暗叹看来上辈子自己到底没眼瞎个彻底,这家伙的皮相还是不错的。
魏凌雪屏住呼吸,运用轻功悄无声息的向范轩走去。
抬手间将包袱狠狠的向范轩头部砸去!哗啦啦一声响后,地面洒满了碎银,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看着倒地不起的范轩,魏凌雪意识对方被自己包袱里沉甸甸的银子给首接砸晕了。
“便宜你了,能被银子砸晕也是你的福气。”
魏凌雪麻溜的将撒在地上的碎银,一粒不落的都收回了包袱里。
这些银子在魏凌雪眼里少的可怜,但她也不想就那么便宜了范轩。
毕竟现在的范轩还是个穷的叮当响的小小书生。
想到前世范轩一纸休书,逼着她净身出户。
她就是再有钱,也不会为他留下一粒救济银。
魏凌雪取走了范轩腰间佩戴的汉白玉玉佩,这是她当年与范轩交换的定情信物。
随后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粗制滥造木偶,扔在了范轩身上。
这趟出来,魏凌雪就是为了将玉佩讨回。
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与范轩一刀两断。
“范轩,看上辈子咱们同甘共苦的交情,我今日放你一马。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魏凌雪并非是个放不开的女子。
前世被休弃后,她本打算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完余生。
如若不是遭遇追杀重生一世,她本无心再与范轩牵扯,甚至会老死不相往来。
“若是再敢招惹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魏凌雪也不管范轩能不能听见,将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