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举国大庆三日。
宫中丝竹管弦之声不断,盛宴的佳肴更是如流水一般,不断更替。
皇城深处,偌大的凤藻宫中枯叶遍地,寂寥一片。
陆晴晩披散着长发,颤抖的手上还握着一个滴血的白瓷碎片。
她看着眼前一脸惊恐的宫女,语气轻柔:
“现在,你告诉我,我是谁?”
濒临死亡的恐惧让宫女再没了一点嚣张的气焰,她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腹部,哀求道:
“皇贵妃娘娘饶命!皇贵妃娘娘饶命!奴婢知道错了!”
陆晴晩冷冷一笑,看得宫女毛骨悚然。
她的脸原本就棱角分明,如今几日未有进食,骨头似乎要穿出薄得几乎透明的肌肤。
一双圆眼安在这样一张脸上,更是大得诡异。
直勾勾的,就像,追魂的厉鬼。
“你不是说我只配吃馊掉的饭菜吗?”
陆晴晚入宫已有月余,她被困在这凤藻宫中,任宫人凌辱,却不曾见朱显煜来看她一次。
难道,朱显煜真的如这宫女所说,嫌弃她嫁过人?
她当初嫁给前太子朱显旸,还不都是为了他。
没有她陆晴晩,朱显煜如何能这般轻易,双手不沾一滴鲜血地将皇位划入囊中。
陆晴晩胸口的气血越翻越汹涌,抬起手就要将瓷片刺入宫女的胸口,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堂姐,你要做什么?”
陆晴晩缓缓转过头,见朱显煜牵着她堂妹陆灵珊的手站在宫门口,身后还站着十几个瞪圆了眼睛的内侍和宫女。
朱显煜穿着澄黄的龙袍,眼神冷漠至极:
“你身居高位,怎可如此狠毒,虐杀一个无辜宫人。来人,收回金册金宝,将陆晴晩贬为庶人。赐自尽。”
朱显煜理由也不问,张口便要杀她,就像这一刻在他心中早已预演了无数次。
其实陆晴晩入宫这些时日,一直被关在凤藻宫,她早就猜到了自己成了弃子。
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让她难免心痛如绞。
“狠毒?我确实狠毒,我为了你,嫁给朱显旸,帮你把卖官案扣在他的头上,害他丢了皇太子之位。”
“先皇病重,我为了你将朱显旸引入圈套,让他成了弑父篡位的逆子,彻底丢了性命。”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反过来说我狠毒?”
朱显煜一听,恨得咬紧了牙关,她怎么敢,当着众多太监宫女的面把这些事都说了出来。
陆灵珊回过神来,握紧朱显煜的手,说道:
“堂姐不能颠倒是非黑白,这些事同皇上有何干系!是你自己要为大伯和大哥复仇,才不择手段地揭发前太子的罪证。就算没有你,皇上一样能堂堂正正将前太子绳之于法。”
朱显煜一挥衣袖,揽住陆灵珊,道:
“不必与她多费口舌。来人,随便找根绳子,勒死便可。”
陆灵珊一听,大呼不可,跪在地上楚楚可怜道:
“皇上,堂姐虽说犯了大错,但罪不致死,还请皇上开恩!”
朱显煜冷哼一声:“如今你已贵为皇后再不可妇人之仁。”
几个内侍上前抓住陆晴晩,用绳子狠狠勒住她的脖子。
朱显煜不愿再看,转身离去。
陆灵珊没有走,她俯身在陆晴晩耳边说道:
“皇上才是妇人之仁,怎能叫你死的那么痛快?”
陆灵珊抽出腰间匕首,抬手就在陆晴晩脸上划出两道血痕。
“大伯和大哥根本不是朱显旸害死的,当年那封求援信,是我伪造的。”
“你真正的复仇对象,应该是我,而不是朱显旸。他是真的爱你!可他的头颅现在就挂在城墙上,风吹日晒,任飞鸟啄食。”
“瞧瞧,爱你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陆灵珊见陆晴晚气得说不出话来,对着内侍们面露得意道:
“你们这群阉人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吧?”
陆晴晩蓦地抬眸,不安道:
“你要做什么?”
“我姐姐不仅脸蛋长得漂亮,身子更是顶美的!”陆灵珊指着一个内侍笑道,“现在我把她赏给你做妻子,我要你们现在立刻就在这儿,圆房!”
内侍惴惴不安道:“回娘娘,奴才,奴才不是男人”
陆灵珊厉声道:“别以为我不说话,就不知道你们暗地里做的那些肮脏的勾当。你若是不做,就替她死吧!”
内侍一听,无可奈何,只好上手解陆晴晩的衣服。
陆晴晩被人抓住手臂无法挣脱,眼见那内侍的手就要碰到自己,只得大喊道:
“放开我,我自己脱!”
陆灵珊颇为意外,挑着眉,挥手让人退下。
陆晴晩解开腰带,脱下外衫,趁人松懈之际,猛地扔到身边内侍的头上,然后一个箭步将陆灵珊撞翻在地。
陆晴晚抢过陆灵珊手里的匕首,骑在陆灵珊的身上疯狂地刺向她的胸口。
内侍们见状吓得你推我挤,尖着嗓子高呼:“救驾!快救驾!”
一时间宫中乱作一团,内侍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陆晴晩拉开,用麻绳死死勒住她的脖子。
陆晴晩虽双眼模糊,可还是清楚地看见陆灵珊胸口鲜血源源溢出,身体不断抽搐,眼里已没了神采。
她满意地闭上眼睛。
“陆灵珊,人死后若有轮回,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让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