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少,您已经输了一千多万了哦,呵呵......”
说话的人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声音比冰还冷,比铁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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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无数人迷失的灯光中,弥漫着好闻的香味。
任杰突然胸口发闷,大脑一阵眩晕。
杂乱无章又熟悉的记忆像潮汐般涌进他的大脑。
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惜现在的他四肢冰冷,浑身无力。
想必是昨晚为了伺候那十几个富婆,吃了太多的药,又被蹂躏了一晚上,身体扛不住了。
他记得,昨晚拿着赚来的五万块钱回到了出租屋的。
现在这是哪里?
任杰趴在桌子上休息了片刻,心悸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慢慢的睁开眼睛朝说话的人看去,是一张带着谄媚的笑脸,但眼神全是淡漠。
这张脸的主人,任杰太熟悉了,20年代的濠江,从叠码仔做起,一路做到了娱乐场的厅长,所有人都恭敬的叫他一声辉哥。
时间回到2002年......
那时的濠江还没有实行“禁门令”,禁止未满21岁的人进入玩乐场。
自从任杰踏进了濠江玩乐场,从此一切都变了。
原本还算富裕的家庭被他整的家破人亡。
80年代,父亲任大志当过街溜子,倒买倒卖,能干的不能干的都被他干了一遍,用他的原话就是,人家话事人老爷子都说过,管它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后头不知道怎么开了窍,开始做起了正经生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狗屎,生意越做越顺,还把当时正在读财院的母亲何翠曼给追到了。
毕业后母亲何翠曼被分配到了当地税务部门,父亲何大志不知道怎么给老妈何翠曼画的大饼,心甘情愿的辞职下海跟着父亲何大志做生意。
之后二人生意越多越大,截止任杰去漂亮国读书,家里在暑都已经开了十三家连锁超市。
那时候还没有出现电商,线下为王,2002年左右,家里超市一年的营业额差不多接近三个亿。
除去人工,房租,税费等各种成本,家里一年差不多能挣个贰仟万。
2002年左右啊,暑都人均工资还不到一千,房价差不多六七百一平。
家里在当地虽然排不上号,不过在暑都,提起任大志很多人都认识。
家里超市的购物卡还成了当地逢年过节必送的礼品之一。
除了生意越做越大,二人还特别注重对任杰的培养。
还没等任杰跟着他那帮狐朋狗友混够,就被二人强制送去漂亮国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上大学。
所以,别人还在备战高考的时候,任杰已经在读大学。
只要任杰不乱整,毕业后他绝对是左右抱嫩模,跟着一帮上善若水,天道酬勤谈生意。
可自从他踏进了濠江,全毁了。
濠江1999年的政治回归,2002年的经济回归,这两次回归让原本混乱不堪的濠江容光焕发,再次吸引全球的目光。
早期看超社会电影的时候,任杰就对濠江向往不已。
现在出国留学,更是天高任鸟飞,要多浪就有多浪,学校还没有放假,他就迫不及待的直接到了濠江。
刚开始玩的时候还能克制自己。
不过到了最后也没逃过上一秒还风光无限,下一秒输的血本无归的结局。
到最后还欠辉哥五十万,辉哥不仅不着急要,还客客气气的送他上飞机。
本来是打算从老妈那里凑到五十万,把钱还了之后就不去了。
可一回到家,每天辉哥都和他通电话。
说他的某个大客户,开始输了三十万,才一天,输的全部赢了回来,还赢十万。
又是某某,一晚上赢了三百多万.....
听到辉哥构建的暴富故事,任杰也心动了。
刚到2002年,就说学校要开学了,骗母亲说要创业,拿着母亲何翠曼给他的七十万块就直奔澳博娱乐场。
开始的玩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飘了,梭哈,梭哈.....
直到辉哥笑里藏刀的提醒,这一整晚,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八千多万,任杰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辉哥没有多看瘫坐在地上的任杰一眼,招手叫来两个五大三粗马仔把任杰拖到了一个没人房间,然后马上打了家里的电话。
家里就任杰这么一个独儿,接到电话的任大志心里虽然气,但强忍着火,道了一声让对方不要乱来就和母亲何翠曼去凑钱。
在家里凑钱这段时间,任杰没闲着,总想着他能翻本的,可越陷越深。
当家里还了八千多万的赌债后,辉哥又说他欠了新账,可家里为了他连锁超市也卖了,家里的住房也卖了,现在家里什么都没了,可到最后也没堵不上任杰输掉的窟窿,一夜之间父亲任大志白了头,一年后郁郁而终。
母亲何翠曼也遭受不住这种沉重的打击,最后也随父亲而去。
二老都去了,任杰也能没回去见过一面。
首先是没脸回去,但最重要的是他还欠钱,没有还钱之前走不掉。
自此,扣烂脚成了任杰的全部。
辉哥他是生意人,差的钱必须得想办法拿回来。
在思考的同时,眼睛忍不住在任杰身上瞟。
那时的任杰十八岁,年轻体壮,182的身高,长的英俊,什么钱赚的最快,那肯定是当男模伺候富婆。
最后任杰成了一步踏错终身错,下海伴舞为了生活,不,是为了还债的男模。
......
看着辉哥,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在任杰脑海中闪过。
只是现在的辉哥怎么变年轻了?
任杰还以为他眼花了。
他清楚的记得,昨天他去伺候那十来个富婆,接着拿着赚来的五万块钱就回去了,现在应该是在床上睡觉啊。
怎么一睁开眼,他又坐到了赌桌上了。
辉哥见任杰直勾勾的看着他,嘴角微翘,皮笑肉不笑的说,“杰少,您已经输了一千万多万了哦,您看,您还玩不玩?”
对于任杰他们早就背调过了,况且他们是做的是放长线钓大鱼的生意,不会一棍子把一个人给锤死,不过他做叠码仔最擅长察言观色,现在的任杰已经输红了眼,劝不住了,所以根本没有必要继续笑脸相迎。
只是很可惜,这头猪仔只能宰这么一次了。
记起来了,全部记起来了,难怪他说刚才为什么自己一阵心悸,原来是输了一千多万,给吓懵逼了。
他喵的,真是悲催的男模,自己吓自己,都二十多年的陈年往事了,做个梦,都还能梦到这件事。
任杰刚想趁做梦,反手就给他早就想打的辉哥一个大比兜的时候,裤兜里的电话响了一下。
从裤兜里摸出崭新的诺基亚手机,时间显示是2002年1月5日19点1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