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传来。
叶舒刚有意识,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身体不受控的向后仰去,从楼梯上滚落了下去。
冷硬的台阶刮过皮肤,擦出道道淤伤。
她被摔的七荤八素,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抬头看向楼梯上方。
那里站着一个穿浅粉色高定连衣裙,脸上带着得意笑容的女生。
看清那张熟悉的脸时,叶舒怔愣在原地,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怎么样,疼吗。”楼上女生双手交叠,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得意,慢步从楼梯走下,停在叶舒面前,居高临下的说:“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叶舒,识相的话,你就离开叶家,否则,我不介意每天都这么帮你一次。”
听到这依稀熟悉的威胁,叶舒有点恍惚。
似是意识到什么,她把视线投向别处,看到周围和记忆里完全重合的熟悉环境时,她才确定,自己重生了。
前世,她是南城豪门叶家的女儿。
满月宴那天,二哥叶景抱她出了家门,把她忘在街头。她被路过的爷爷收养,在农村生活了十五年。
十五岁时,叶家人找上门,认回了她。
回到叶家后,她才知道,叶家父母接受不了她的丢失,领养了一个比她小半岁的女孩,当成亲生女儿娇宠着养大。
领养的女生叫叶安安,漂亮可爱、性格活泼,很讨喜。而她被养的木讷单纯,过着质朴节俭的生活,对叶家的一切都感到陌生,无法适应。
叶家父母让叶安安带她熟悉叶家环境。
叶安安表面对她恭维喜爱,背地里却一次次辱骂冤枉她,在叶家人面前挑拨离间,让叶家人逐渐厌烦了她。
在学校,叶安安也用了同样的手段,让所有人都讨厌她,孤立她,甚至霸凌她。
她的解释没人相信,反而换来了更严重的霸凌,在家里和学校举步维艰。
终于,二十岁生日那天,她厌倦了这样糟糕的生活,从天桥边翻身而过,跳了下去。
许是命不该绝,跳下湖后,她竟意外穿越到异世界,入玄门修炼,渡过百年光阴,成了玄门掌门人。
最后的记忆停在与一邪术师的对决中。当时她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拼尽全力杀灭邪术师,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气绝身亡。
再一睁眼,便重生回了叶家。
眼前推她下楼的人,正是前世叶家收养的女儿,叶安安。
“叶舒,你发什么愣,不是摔傻了吧。”
见叶舒不说话,叶安安正要嘲讽,余光看到别墅门口,又掩起脸上的表情,换做担忧模样,刻意放高声音惊呼:“姐姐,你没事吧。你不想我去生日宴会,我不去就是了,你没必要伤害自己来抗议。楼梯那么高,摔伤了怎么办。”
“怎么回事,叶舒,你又在闹什么?”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叶舒侧目看去,见一个脸色愠怒的中年男人从门口走进来。
是她前世的父亲,叶望东。
多可笑,她这个亲生女儿摔下楼,作为父亲的叶望东一句关心都没有,进门就是责问。
叶舒思索着过往的记忆,依稀想起来,前世也有这么一回事。
起因是半个月后是她的生日,二哥叶景求叶望东为她举办一场生日宴会,说要在宴会上公布她叶家千金的身份。
叶安安不想她出席这场宴会,用了很多办法对付她,逼她离开叶家。
这次的推下楼只是前奏,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在家里被叶安安几次栽赃陷害,在学校每天被校园霸凌。
遭受了诸多折磨,她还是坚持去参加了那场名为她举办的生日宴会,却在宴会上被公然羞辱。
她不堪忍受,最终跳了天桥。
想到这些,叶舒自嘲一笑,觉得自己真是挺可悲的。
她被找回将近五年,叶家人都没想过要公开她的身份,她在外面都是被人冠以私生女的身份住在叶家的。
这时隔五年等来的公布身份的机会,还是靠别人再三求情得来的。
也不知道这样的家人,要来有什么用。
“爸,你别怪姐姐,生日宴本来就是为姐姐举办的,我不该露面。”叶安安语气失落,言语间满是委屈。
叶望东缓声安慰:“安安,你不用委屈自己。这场宴会是叶家办的,不是专属于谁,你是叶家人,当然要出席,她要闹就由着她。”
说罢后,叶望东怒瞪向叶舒,冷声斥责:“叶舒,这些年我对你的纵容够多了,别再生事。”
听到这满含怒意的话,叶舒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叶望东脸上怒意更盛,以为叶舒在不满他护着叶安安,厉声道:“安安善良、总让着你,被欺负了也只会忍着,但你别忘了,她还有我这个父亲护着,我不会放任你一次次欺负她。”
“我欺负她?”叶舒忍着隐隐作痛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来,直视着叶望东:“你亲眼看到我欺负她了吗?”
“就算没看到,我也知道你伤害了安安。”叶望东气不打一处来,还要说训斥的话,却在看清叶舒的样子时,顿住了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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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叶舒穿着廉价的短袖长裤,额头磕伤了,血顺着散乱在额前的发丝往下,黏在脸侧,蹭出几道丝状血迹。露在外面的手臂蹭破了皮,红了好几块,整个人很狼狈,一看就知道摔惨了。
叶望东皱起眉,“怎么摔的这么严重。”
刚才听到安安被欺负了,他太生气,根本没注意到叶舒的模样,现在才看清楚。
叶舒虽然脾气古怪、嫉妒心强了点儿,他不太喜欢,但终归是自己的女儿,他还没冷血到漠不关心。
再说了,人在家里弄成这样,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他虐待女儿。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没必要为了逼我,在爸爸面前示弱,把自己伤成这样。”叶安安适时出声,把叶望东本就不多的担心截停。
听了这番话,叶望东眉眼都多了几分深究,训诫叶舒:“你胡闹也要有限度,做这种极端的事,对谁都不好。”
叶舒懒得听人说教,对叶望东说:“原来没看到。我还以为你亲眼看到我欺负了你的宝贝女儿,来找我兴师问罪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叶望东被这不阴不阳的话说的脸都黑了,知道叶舒是在说自己偏心,他眉毛都气的拧起几道弧度。
“要不是你一次次找安安麻烦,闹得家宅不宁,我会区别对待你和安安吗。”
叶望东怒声斥责,指着叶舒给自己找补:“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用摔下楼逼安安不许去参加生日宴会。这种伤人害己的事都能做出来,我护着安安有什么不对。”
叶舒有些无语,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低劣的借口都有人信。
“我又不是有病,自己跳楼去威胁别人,脑残也做不出这种事吧。”
她冷眼睨向叶安安:“真不想让她去,我把她从楼上推下去不是更好吗,何必冒风险把自己摔的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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