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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遗书

留下遗书

简介:
轻松版简介:自杀未遂后,章零发现自己忽然多了一个神奇的功能——她能预知到别人的死亡。当然,这个预知是有限制的,她只能预知到自己周围的人的死亡,而且,仅限女性。所以后来,每当她又认识了一个新的女性之后,她总是会忍不住:你要不,先留个遗言先?毫无疑问当然是被一顿暴打。章零表示:生活嘛,不就是这样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杀杀的,吗?沉重版简介: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而最可怖的一种莫过于逼人自杀。但,就算有一万个人要你去死,也至少会有一万个人希望你好好活着。因为活着,才有希望。女性群像文,女主有一条两章的被暗恋线,其它感情线无。PS:别看简介似乎很轻松又有点治愈的样子,实际上真正内容既不轻松也不治愈。本书内容就是自杀自杀自杀,他杀他杀他杀,总而言之就是三个字——死死死。死的大多数是女性,个别是男。再ps,主角前期是有抑郁症的,要不然也不会想着自杀了。自己都不想活了的人是不会太在乎别人是死还是活的,也绝对不可能去当小天使去温暖别人劝别人不要自杀的。所以那些希望一上来就看见真善美的直接点×就是,本书就是无穷无穷的假恶丑。以及死死死。当然,偶尔可能有真善美。但是不是主要部分不是主要部分!这本书是暗黑向的啊暗黑向的! 留句遗言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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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遗书》

    阴历二〇二三年冬月初九,忌行丧,宜嫁娶。

    ——手机上弹出这条日历提醒时,王思琴正在村里参加某个不知道表了多少层血缘关系的表哥的婚礼,纷纷绕绕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听说这新娘才20岁呢。说起来,也就咱建业有本事,二婚了还能找个这么年轻的。”

    “嗐,说什么本事呢,还不是费钱‘买’回的。也就得亏他运气好,恰恰碰上蒋老大家儿子被催债的堵上了门,要不就凭他三十多岁又二婚的条件,怎么可能光花28万就能娶到个这么年轻的闺女……”

    蒋?王思琴被这个字唤起了回忆,她记得自己初中时关系最好的朋友就是姓蒋的来着。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对方过得怎么样?

    不过无论怎样,或许都不会像她一样结婚又离婚,活生生地把日子过成了滩烂泥。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又一次自怨自艾起来。恰恰是这会儿的功夫,坐在身旁的母亲却忽然喊了她一声,“琴琴。”

    “妈,怎么了?”她下意识地应了句。

    母亲抱怨地看了她一眼,“琴琴,你怎么事呢?刚你堂婶问你话呢,怎么半天都不应一声?”

    她还没怎么回过神来,听到母亲的话反应也是讷讷的,“刚发呆呢,没注意听。堂婶,你刚问我什么?”

    被她喊做堂婶的女人看上去倒是毫不在意她的发呆,仍旧笑盈盈的,“我说,这建业这么快都第二次结婚了,还记得他上一次办婚礼时,和咱琴琴之前结婚还是同一天呢。你说是不?”

    她能记这么清楚,还是因为这两人当初的日子撞得凑巧,不仅要一天随两份份子不说,还得她一家人专程分成两拨去两个不同的地方参加婚礼。真是又亏钱又麻烦。

    以至于现在想起来都记忆犹新。

    王思琴却是已经快忘了这一出。她结婚时是浑浑噩噩的,办酒席什么的都是顺着男方家来,日子没注意看。等到结婚后,也从没过过什么结婚纪念日之类的日子,以致于时间一久,都快忘了自己究竟是哪一天结的婚,当天又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经过提醒,她仿佛才稍微想了起来,说,“嗯,是同一天。”

    只是看来这同一天也委实不是个好日子。

    不然怎么同是两对夫妻结婚,表哥那对,妻子难产,一尸两命,死了;她这对呢,又是自己不能生,丈夫嫌弃,又被离了。

    都一样的婚后没有过上好日子。

    “看来这日子着实是没选好。”

    堂婶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将王思琴心内的想法说了出来,她还在感叹呢,“都说什么迷/信迷/信,要我看啊,这办大事儿还就得挑个好日子,老一辈传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可不能是白传的。琴琴当时啊,也就是日子没挑好……”

    母亲也搭茬,说,“就是啊,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哪能是没道理的呢,当时我就说呢,咱琴琴和宏远他属性相冲,就该挑个好日子散一散这冲气。可那宏远家非说宏远他爷爷生着病身体不好,指不定熬不过新年,非要赶在他爷爷病死前赶紧把这婚事儿办了,哪儿顾得上看日子好坏,只能随便挑个大家都有空的日子就把婚事给办了。哎,现在想来,也是委屈了咱琴琴……”

    堂婶安慰她,“也别老是想那些,反正过都过去了,大不了,咱们在琴琴下一次结婚的时候再挑个好日子,风风光光地办一场。你瞧,”她示意台上,“这建业的二婚不也办得挺热闹的嘛?没准儿咱琴琴下次结婚也有这样的好时候呢?”

    母亲闻言立刻眉开眼笑,“是啊,我也盼着琴琴下一次结婚能有机会好好操办呢。”

    王思琴看着母亲的笑脸,有些怔愣。

    她回想起自己才刚结束的那段婚姻:和前任丈夫是在厂里打工认识的,对方年长她几岁,见过几次后没多久便开始追求她。

    对方长相学历家庭都是一般,但她也不过是个中专毕业的普通人,说起来两人条件也差不多。

    再加上农村没读书了的女孩子结婚都早,父母也催她是时候可以谈个恋爱了,趁着年轻还能挑个条件好一点儿的。

    且对方胜在体贴,哪怕她不怎么喜欢对方,却也被这持续了两三月的体贴所感动,稀里糊涂地和人谈了一年多的恋爱。因为男方家里催得急,又稀里糊涂地和人结了婚。

    直到现如今离了婚,她都还是有些恍惚的,弄不清楚自己明明当初也没多喜欢对方呢,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了这地儿?

    而现在,她还在因为上一段婚姻而犯迷糊呢,怎么一眨眼,母亲又开始在打算起自己下一次结婚的事儿了?

    她张嘴,轻微地反抗,“妈,我还没打算好要不要结下一次婚呢。”

    母亲白她一眼,“瞎说什么胡话,你也才20出头呢,剩下来的日子还那么长,哪能没个伴照顾呢?听妈的,早晚还是得再结一次。不过上次你自己谈的那个,”

    想到那个检查结果一出来就果断和女儿提了离婚的前女婿,母亲的脸上多了些怨忿,“那个男人烂得都没边了,想来再要你自己挑男人是挑不好的,这次妈给你把把关,肯定给你挑个好的!”

    母亲信誓旦旦的,但其实心里也有点发愁。她也知道自己女儿的情况,虽然依旧年轻,但长相一般,才中专毕业学历也低,已经离了一次婚不说,还是不能生的。这接下来的婚事也不知道要有多难找。

    正发愁呢,却忽然地听见一阵人群躁动。

    “雁雁她爸妈怎么也来了?”堂婶的声音里透着疑惑。

    雁雁她爸妈?想起那个因难产死去的表哥的前妻,王思琴的心猛地一跳,忙跟着众人的目光一起望了过去。

    被那么多人几乎同时望着,曾莲芳有些忍不住紧张,她拽了拽一旁的丈夫,“孩子他爸,怎么这么多人都望着咱们,咱是不是来的不应该啊?”

    章贵平吸了口手里的烟,“哪有什么来的不应该的,这王建业既然请了咱,咱们就该来的,不然乡里乡亲的,还以为咱们就因为女儿的死和他王家结了仇,说出去显得我多么小心眼儿。”

    “——多丢面子啊!”他总结陈词般的说着,最后猛吸了口手里的烟,又丢掉。走上前,和已经迎过来的前女婿、今天的新郎官友好地搭搭肩,满面笑意,仿佛是真诚地祝福道:“建业啊,老头子祝你新婚快乐。”

    王建业也笑着,像是已经全忘了对方曾是自己的岳丈、自己的前妻也才因难产死了不到三月似的,脸上半点尴尬也无,反而一副主客尽欢的友好模样,招呼着,“章叔,可算盼着你来了,我可还专门给你留了个位置,来,这儿坐。”

    他又瞥了眼仍旧站在原地的曾莲芳,仿佛没看见她脸上的不满似的,继续客气地,“章婶,我也给你在另一桌留了位置,坐的都是女人家也不用喝酒,你和零零可以……”

    他往后看了一眼,没看见那道熟悉的人影令他心里霎时松了口气,面上仍装出了一副遗憾的样子 ,问, “咦,零零怎么没来?”

    与此同时,坐在王思琴对面的堂婶也忍不住问出了这一句。

    “不是说零零前不久辞了职回家里呆着了吗,怎么今天没来吃席呢?”堂婶纳闷着。

    一个村里大都是认识的。王思琴也知道堂婶口中的“零零”究竟是谁。

    那是她表哥前妻的妹妹,章零。

    章家生了三个孩子,两女一儿。章鸿雁是大姐,年纪30来岁,中专毕业在镇上医院当护士,前两年和她表哥相亲结的婚。三月前因为生孩子难产,和腹中的孩子一齐死了。最小的弟弟叫章鸿图,去年高中毕业考上个大专,现在还在外地读书。

    唯独章零,这个章家的二女,却是个最令王思琴记忆深刻的。这得益于她母亲在她身边不停的念叨。

    眼下母亲便已经又在嘟囔着,“零零不来不是正常的嘛?听说她和她姐从小关系就好,大学学费都是她姐帮着交的。前几年她姐才送了她一个银镯子做生日礼物,毕业工作后她第一件事儿就是攒钱给她姐打了个大金镯子……”

    想起自己之前看见过的那只金镯子的样式,母亲的语气已忍不住透了点羡慕,“那金镯子我之前可瞧见过,那分量光是看起来就沉甸甸的,又是专门请人打的,也不知道价钱有没有上两万……”

    她瞥了眼女儿,语气像是羡慕又像是有点暗示。

    又来了,又是这个金镯子。王思琴低头,她倒不是没听出来母亲话语里的暗示,只是她毕竟年轻,平日里总喜欢和小伙伴逛吃游玩,花销大,从来没攒下什么钱,因此只好装作没听见。

    母亲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女儿花钱的本事的,她只好继续刚才的话题,“先不说零零她和她姐感情好,就光是零零她那烂脾气,”

    她举例着,“我还记得当初她读初中时,别人趁她住校时把她养了几年的狗的偷来吃了。她倒好,表面不哭不闹,实际半夜十二点爬进人家院里烧纸钱。人家家里还以为闹鬼了呢,一年好多天都被吓的。后来才发现这鬼来的时间还有规律,专挑学生放假的周末来,这才顺藤摸瓜找出了零零。”

    堂婶点头,“这事我也听说过,听说那家人找上门后,零零她爸气得把零零腿都打折了,可零零偏偏不听,残了腿爬不上人家院墙,也要拿纸钱蹲在人家门口烧。一烧就烧了三个月,直到偷狗的那家人终于愿意跟着她去狗坟前跪着道歉,她才算终于歇了事儿……”

    “就是啊。这零零的脾气烂得像叫花子的破鞋一样,又臭又硬,”王母摇头叹息,又说,“所以啊,她因为姐姐的死记恨上,不来吃席不是正常的嘛。她啊,就那样,脾气可烂着呢。”

    说完,她又瞥了眼桌旁唯一还留下的那个空位。她知道这位子是别人专门留给她女儿的,于是问了句,“思琴她堂婶,这都准备发筷子了,怎么你女儿还不来呢?再晚一点都开席了。”

    思琴她堂婶也正焦急着呢,“我来之前就和玥玥说了,让她复习归复习,也得记住掐着时间来吃午饭,免得来晚了只能吃剩菜。她倒好,现在都还没出现,准是又看书看得忘了。”

    母亲安慰她,“孩子嘛,记性不好是常事。再说了,你家玥玥是为了考公职,认真复习是好事。要是真考上了,你们家可就又多一个端金饭碗的了。”

    堂婶叹息一声,“唉,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考上,都在家复习两年了……”

    母亲劝她,“复习两年了才更有可能考上呢。你想啊,复习两年,那书指不定翻了多少遍,肯定背都会背了,考试又哪能考不上呢?指不定今年就上岸了。”

    她边说还边感慨,“嗐,我可真羡慕你,统共两个女儿,一个在兆京大学当老师,一个本科毕业又在考公职,看这样子早晚也得考上。到时候家里两个端金饭碗的。以后的生活啊,还指不定有多舒服呢。哪像我,嗐,女儿才中专毕业……”

    王思琴沉默地低着头,装作没听见母亲的又一次惋惜。

    堂婶却因为她的宽慰终于舒展了紧皱的眉头,“但愿今年真的能考得上吧。”她叹息,又说,“我给玥玥打个电话,问问她出门了没有,别等会儿都只有剩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