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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一耳光打掉了我的婚姻,被迫带着孩子到了乡下,
却又没有一副健康的身体陪她长大。
我死了。
可我实在放心不下我的女儿。
......
我的魂魄悠悠荡荡在云端,望着我的宝贝小乖,她蜷缩在大巴车座位下,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她,该不会是想去寻爸爸吧?
可这茫茫人海,她一个小不点儿,安全能有保障吗?
小乖才刚过三岁,万一落入人贩子手里怎么办?我在半空中急得团团转。
好在,误打误撞间,她那双小腿一蹬一蹬,愣是迈到了宋堰钧办公大楼的门前。
小脸蛋满是稚嫩,抬头望了望那高耸的大楼,却怯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宋堰钧下班的铃声刚响,小乖正坐在广场边的花坛上,手里攥着从路边捡的半个包子。
一点一点地啃着,避开那脏了的部分,直到宋堰钧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的眼睛猛地睁圆了,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深蓝西装的男人。
“爸……”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可宋堰钧压根没听见,径直走向了他的座驾。
明明是来找父亲的,可真的等到他了,小乖却又退缩了。
宋堰钧还没启动车子,这时秘书上了车,正在接听电话。
我心急如焚地望向小乖,快上去认爸爸啊!宋堰钧要是走了,她可怎么办?
尽管不能打包票宋堰钧会对小乖有多喜欢,但在这座冷漠的大城市里,小乖孤苦伶仃,唯有宋堰钧与她血脉相连。
可小乖似乎也被宋堰钧的强大气场震慑住了,愣愣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秘书挂断电话,正要发动汽车,忽然余光捕捉到了花坛边的小乖,“宋总,那小孩……”
车窗半开着,宋堰钧侧头望向花坛,脏兮兮的小乖映入了他的眼帘。
但他似乎并未认出,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疑惑这孩子怎会如此脏兮兮。
我下意识握紧拳头,却忘了自己不过一缕游魂,手中空无一物。
宋堰钧,你可一定要认出她,那是你的骨肉,她和我多像啊。
求你了,带她回家吧。
我们之间的恩怨,别让孩子承受好吗?
宋堰钧收回视线,“开车。”
秘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踩下了油门,车子缓缓驶离停车场。
我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乖,快点,追上去喊爸爸,别怕啊。
然而,小乖依旧一动不动,只是紧握着小拳头。
眼看宋堰钧远去,天色也渐暗,小乖的处境愈发危险。
我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就在我几近绝望之时,
宋堰钧的车,蓦然停住了。
接着,秘书下车,朝小乖走去,站定在她面前。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乖紧张地回答,小手紧攥着,“我叫谭心玥。”
“谭?”
秘书明显一愣。
随即,他轻声细语哄着小乖,领她靠近了宋堰钧的车。
“宋总,真是姓谭。”
宋堰钧目光一侧,凝视着小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小乖显然被吓得不轻,小腿都在微微颤抖。
正当我紧张到极点,等待宋堰钧如何决定时,他终于开了口。
“让她上车。”
小乖坐进了后座,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小腿小心翼翼地悬在豪华座椅的边缘。
宋堰钧也在后座,但他的车内空间宽阔,两人之间还隔着足以再坐一个人的距离。
看得出,他对小乖并无好感。
在他看来,小乖或许与街边的废弃物无异,但考虑到某些可能性,他也不至于让小乖流落街头。
宋堰钧带着小乖踏入宋家大宅。
管家张妈一见小乖,吓了一跳,手中的鸡毛掸子直接滑落于地。
“这孩子,怎么这么像夫人。”
宋堰钧眉头紧锁,面色阴沉。
张妈即刻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噤声。
“去查一查,家里有没有留下谭梦的东西,最好是带有她头发的。”
“是,老爷。”
张妈匆忙奔向仓库。
果然,因为小乖和我太过相似,宋堰钧也开始怀疑小乖与我的关联。
在这个家中,想找我的遗物并不容易。
离婚时,我记得那些我未能带走的物件,在我提箱出门之前,宋堰钧便已命人收集,付之一炬。
十分钟后,张妈从地下室仓库的某个角落,也许是从我未能处理干净的旧衣物中,找到了一缕发丝。
秘书接过那发丝。
宋堰钧撇了一眼,视线转向一旁呆呆站着的小乖。
秘书来到小乖身旁,“乖乖,给叔叔一根头发。”
“好嘞。”小乖听话地点点头。
秘书轻轻拔下一缕头发。
宋堰钧坐回宽大的沙发上,“尽快给我结果。”
秘书领命离开。
客厅里,只剩下了宋堰钧、张妈和小乖三人。
小乖神经紧绷,警觉地环顾四周。
张妈也仔细打量着她。
因我对张妈曾有善待,此刻她看着小乖,眼中的善意更甚。
但在宋堰钧的地盘,他的意见就是一切。
宋堰钧在沙发上坐着,小乖偷偷瞄了他一眼。
一分钟过后。
宋堰钧终于开口,“带她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是,宋总。”
张妈立刻上前,拉起小乖的小手,“囡囡,跟着王姨来。”
温热的浴缸里,小乖蹲在满是泡沫的水中,眼中透露出既享受又戒备的微妙神情。
小乖在乡下几乎没过过好日子,别说这么大浴缸,乡下洗澡都是在木桶里解决的。
“别紧张,坐下来就好。”
我内心充满了感激,张妈一直耐心地安抚着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