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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箱操作英语

暗箱操作英语

简介:
法国大文豪巴尔扎克说过,每笔巨额财富背后,都隐藏着罪恶。《暗箱》无疑为这一结论下了一个最好的注脚。主人公权磊因仕途失败,下海经商,在向银行申请贷款失败后,决定走上市融资之路。但这却是一条充满危险与陷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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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箱操作英语》

    商业银行位于中央广场西侧,是一座仿哥特式建筑,高耸的尖顶从远处看就像一座教堂。据说俄国占领期间这里曾经是歌剧院,日俄战争以后被日本人接管,曾一度改为高级军官提供性服务的妓院。不过,这已经是半个多世纪以前的事了,现在的蓝城人很少有人记得。权磊之所以知道这段历史,是因为外祖父曾在日本占领期间参加过地下党,生前常常向他讲诉这些陈年旧事。当然,他今天来这并不是追忆历史,也不是怀念外祖父,而是因为商业银行拖欠的一笔工程款,已经一年多了,还没有追讨回来,以至于他这位掌门人今天亲自出马,上门讨债。

    银行门前的停车位已经满了,权磊绕到东侧,找到一个空位,他开一辆黑色凌志,旁边紧挨着是一辆奔驰600,仿佛向他示威似的。

    “他妈的,有钱买好车,却没钱还债!”权磊在心里骂了一句,回身拿起公文包,推门下车。

    行长办公室在4楼,权磊径直走到门前,敲了两下,不见回声,心中一凉,以为扑了个空,抬手揿住门扶手,轻轻一旋,门开了。就见棕色大班台后面,一位带眼镜的男人在打电话,想必就是新一任蓝城商业银行行长陆文鼎了。

    这位陆行长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对着话筒,一脸谦卑,头也不抬,只是拿眼角的余光扫了权磊一眼,正要表示不满,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赶紧冲着话筒点头,连声说“是,是,我知道。”脸上又堆满了谦卑。

    权磊不觉有些好笑,断定电话那边是位重量级人物,行长一时不便接待自己,便回手把门带上,走到房间中央的沙发前,不请自坐。

    趁陆文鼎打电话的当儿,权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带着一副无边眼镜,看上去像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学者,只是额前过于稀薄的头发,和眼睑下明显凸起的眼袋,透露出多年在权力场上角逐的疲惫。来之前,权磊摸了一下底,知道他是工农兵大学生,当年从知青点选送上的。说起来,这段历史不怎么光彩,他本来有一位知青女友,为了争取大学名额,一狠心和她断了,和村长的女儿搞上了,由此拿到了大学入门证,一举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当然,做为交换条件,他不得不娶了那位大字识不了几个的村长女儿。婚后生活可想而知。没过几年,两人就分室而居。陆文鼎曾几次动过离婚的念头,结束这形同虚设的死魂灵婚姻,但在政治气候还相当保守的80年代,这无疑等于给自己判了死刑。他不愿因此毁了多年苦心搭建的仕途,只好断了这个念头。虽然有些不甘,但凡事都有成本,你不能把所有的好处都占着,那别人怎么活?熬着吧。

    不过陆文鼎这小子就是命里有运,到底让他熬上了。刚过不惑之年,就登上蓝城商业银行行长的宝座,每年经手的款项数十亿元,只要他大笔一挥,在那些合同、文件上签字,不知道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此刻,权磊的命运便掌管在他手里。虽然还没过招,但他本能地意识到,今天不可能拿到工程款。

    “是,易副市长,我这就安排,下周向您汇报。”陆文鼎恭恭敬敬地道,以此结束了这次电话谈话,俯身在台历上写着什么。

    权磊见他完全没有理自己的意思,向前倾了倾身子,开口道:“陆行长。”

    “唔?”陆文鼎怔了一怔,抬头看看权磊,似乎忘了他的存在。

    “陆行长,”权磊极力压住心中的不快,语气平和地道:“我是先锋科技公司的,我们公司去年为贵行设计制作了一套信贷综合管理系统软件,早已完工并交付使用,但贵行除了最初首付18万元,还有102.2万元余款未付,这是合同,请您看一下。”

    权磊把合同和自己的名片一并递过去,陆文鼎先看了一眼名片,然后拿起合同翻看着。

    权磊重新坐回沙发上。从最初见到面那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不喜欢他,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即使是那种商场上的朋友。不只是因为他不光彩的历史,还有他那副对权势一脸巴结、转瞬间又换成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十年商海,权磊见过太多这种人,这本没什么,职能部门的人都这样,问题是身处行长这样的高位,未免显的不够老辣。不过,这倒给了自己可乘之机,至少说明他在人情练达皆功夫的官场上还处在磨合期,尚未修练到闲庭信步、荣辱不惊的境界。权磊最怵的是那种“老姜”,不管你说什么,他脸上永远是一种表情-就是没有表情,你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得像福尔摩斯那样,在举手投足之间寻找蛛丝马迹,去分析、揣摩、判断,以便决定下一步采取什么行动。

    “嗯-”陆行长清了清嗓子,总算是开口了。“合同我看了,和张行长交接工作时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你们是通过公开竞标得到的工程。我尊重竞标结果,也尊重前任领导班子的决策,但问题是:中标价是61.2万元,我们已经付了18万,应该还剩43.2万,怎么成了102.2万?你们这工程款怎么像物价似的,不,比物价涨的还快,简直是以乘法速度增长!”

    陆文鼎语气中透着嘲讽。权磊耐着性子向他解释:

    “陆行长,是这样,在设计软件过程中,贵行先后3次提出大的修改,12次局部改动,在原来基础上又增加了全市联网系统,微处理数据系统,工程量是原来的两倍还多,而工程款只增加了一倍。每次变动都有补充条款,张行长也是签了字的。”

    “既然这样,你可以去找张行长要嘛。”陆文鼎身子向后一仰,板起面孔,语气生硬地道。

    权磊不动声色,语气平静地反驳道:“这不符合程序。张行长的签字不是代表他个人,而是商业银行,虽然他因工作调动离开了,但仍具有法律效力,具有连续性。”

    “连续性?”陆文鼎手指在桌上一弹,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不错,理论上是应该这样。但我请你先去问问政府,他们有没有连续性?今天出台一个政策,明天下达一个文件,到时候就知道听汇报,要结果。你说,让我们底下人怎么做?”

    陆文鼎越说越气,声音带着明显的火气。权磊这才知道,刚才那个重量级人物的电话,并非快致人意。不禁有几分同情起他了。

    “这么说,我们是同病相连。既然这样,您就别难为我们了。反正款额也不多,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就给我们结了吧!陆行长。”权磊用自家人的口吻说道,边说边站起身,走到大班台前,语气更加诚恳:“我也知道,您刚上任,百事待举,以后也省得再来打扰您不是。”

    陆文鼎盯着权磊看了看,镜片泛着白光,他爽快地一点头:“好啊。今天事今天毕,早点结了对你我都好。我看这样吧,就按中标价,43.2万余款,今天就给你结。”

    虽然正值盛夏,权磊却觉的一股子冷气直冲心底,把刚才那一丝同情冲的烟消云散。他冷冷一笑:“我说,陆行长,你也太狠了吧!比资本家还狠。资本家不过是榨取劳动人民血汗,你呢,榨的是骨髓!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们这项工程,我把公司的软件工程师都抽调过来,这还不说,你们3天一小改,5天一大动,还一个劲地摧逼工期。没办法,我又从北京高薪挖人,20多号人披星带月给你们干,再加上后期运行、调试,前前后后忙了半年,总算按期交工。现在完活了,就不认账了!

    “只要是合理的账,我认。”陆文鼎话中有话地说。

    “哪不合理?你说。”权磊也不示弱。

    “要我说,你们软件公司都是骗子!”陆文鼎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了个先发制人。”

    “骗子?我们骗你什么了?”权磊并不上当,语气平和但神色严厉地说。

    “你们欺负我们外行,先报个价,把我们骗上车,然后告诉我们,去这儿需要加多少钱,去那儿又要加多少,明明已经买了票,还让我们再买票,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没错,你们是买了票,可你们买的是去北京的票,等到一上车,就说要去沈阳,然后又去青岛,完事再跑到广州,转了一大圈却反过来问我们:喂,怎么北京还没到呢?你说,这是谁骗谁!”

    陆文重新坐回老板椅上,眯起眼睛,正要开口,这时,传来两声敲门声,一位身材胖胖的中年人推门进来:“行长,开会时间到了。”

    陆文鼎一抬手,做了个手势,表示知道了。然后收起桌上的合同,递给权磊:“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如果同意我现在就让会计开支票给你。”

    “不,我不同意。”

    “既然这样,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我看我们很难达成一致。请你理解,并不是我有意为难你,你也是当家的,知道这家不好当,到处都伸手要钱,钱永远不够分。特别是我们银行,都以为我们是财神爷,其实自己口袋里有多少钱自己最清楚,而且也不是自己的钱,只是替人保管罢了。”

    陆文鼎一边唠唠叨叨地说,一边送客,还主动伸手和权磊握了握,态度十分客气。

    权磊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回走,心里阵阵发冷,他知道,这陆文鼎越是客气,这欠款就越不好要,即使再来上100次,也还是空手而归。怎么办?他大脑快速旋转着。既然按常规方式要不到,就得想别的办法。权磊首先想到走上层路线,外祖父以前的部下都还在位,可以说上话。但这样一来就得动用成本,这年头,没有谁会白为你说话。而且,老爷子已经不再了,给的少他们未必能买账,给多了又把利润吃掉,等于白做了。于是他又想到用女人。既然陆文鼎和老婆分着居,这倒是个缺口。成本不大,不足之处是可能时间过长。陆文鼎是个有野心的家伙,刚刚升迁,在这方面肯定比较谨慎。那么,用什么法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