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离镇,是离火皇朝西南边境上的一座小镇,但随着300年前天人族和恶魔族的突然入侵,此地当成为了相对安全的腹地。
经过多年的发展,虽然依然不如城市那般繁华,也因多有途径的客商停留而慢慢富裕了起来,有几个姓氏也接近成长了起来。
顾家算是这几个姓氏中最有实力的一家,已经勉强够上了皇朝丁阶五等家族的门槛,只待宗族司的人来评定后便可正式挂匾了。
这一日,顾家大宅的一处偏院门上挂起了红绸,挑起了红灯笼,院中的北房中,还摆上了龙凤红烛,贴上了喜字,明显是一副有人成亲的样子,但那些进进出出的仆从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庆之意,倒是充满了冷漠。
当华灯初上之时,偏院门前的灯笼和北房中的龙凤烛都被点亮后,一顶四人抬着的青色小轿子停在了顾家大宅的后门。
有看门的小厮见轿子停稳,赶忙从门内搬出一个火盆放在轿帘前,为了保证轿中人的安全,还特意留出了大约一步的距离,免得对方一出轿门直接踩到火盆里。
等火盆放好,站在轿门旁的媒婆取下腰间挂着的红色木尺,先说了一声“压轿”,而后用木尺挑开轿帘,对着轿子里的人说了一声“请小娘子下轿”,并抬起空着的右手准备帮扶轿中人。
轿身稍微晃动了一下,一个顶着红盖头的脑袋先从轿中探了出来,随后露出了一身红色的上半身,最后才有一只脚试探了两下才落在了轿门外,那媒婆也在此时一把抓住对方的左臂,并及时制止了对方准备向前迈出的另一只脚,“慢一点,别着急,前面有火盆”。
“嗯”,女子轻轻应了一声,听起来很年轻,但并没有新娘子应有的羞涩之感,反倒给人一种有些清脆的感觉。
“向前半步……对……在向前半个脚掌……好的,抬脚,高一点……再高一点,对……迈大一点,对……好嘞……”。
媒婆很尽责的指挥着新娘子,无惊无险的直接迈过了火盆,而后又绕过了轿杆,跨过门槛,穿过有些弯绕的花园,最终来到了挂着红灯笼的偏院门前。
院门前站着三个男仆,两个站在门旁,一个站在院门的正前方,手里抱着一只披着红绸,带着红花的大公鸡。
那抱着大公鸡的男仆见媒婆牵着新娘子走到门前,举起手中的大公鸡,做了个向下拜的动作,而后掏出一根红绫,把一头挂在鸡脖子上,另一头则被媒婆直接拿起来塞到新娘子手里。
新娘子顺着红绫的牵引,在媒婆的帮助下再次跨过偏院和北房的门槛,被领到了摆放着龙凤红烛桌子的面前,与那抱着大公鸡的男仆并排站在一起。
此时的桌子上除了龙凤红烛已经多了三个盘子,分别放着水果、糕点和猪头,而桌子两边则坐着一对中年夫妇。
“新人拜见公婆”,一位站在桌旁的男人喊了一声,媒婆很配合的伸手按在新娘子的后颈处,用力压了一下,示意对方行礼。
新娘子极其顺从的躬下身子,边上的男仆也捧着大公鸡做了同样的动作,还不带起身,坐在桌子右侧的夫人已经开口说道:”虽然你是被你爹顶债送进来的,但我顾家是讲礼数的,给了你妾的身份,望你以后能好好招呼我家小四儿,也不要忘了你本就是个童养媳,是个奴“。
”是,奴不敢忘“,新娘子停下了起身的动作,轻声了应了一句。
”行了,起来吧,以后也不用你晨昏定省,平日就在这个院子里好好照顾小四儿就好,吃穿用度我会让人给你送来“,那妇人似乎对新娘子的态度还算满意,说话时也收了几分冷漠。
随后也不待新娘子再说什么,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媒婆可以把人送走了,自己也起身走向坐在另一侧的男人,似乎是准备说些什么。
新娘子很顺利的被媒婆送到了南边的房子里,并被送到床边做了下来,掀了盖头。
“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今天才刚及笄就被送来给人家冲喜,未来还要照顾个病秧子,但这就是咱们这些女人的命,你别怪婆婆送你过来……”,那本应在掀开盖头后就离开的媒婆,似乎是心中不忍,拉着新娘子的手,多说了几句算不上劝慰,但多少透着几分真心的话。
“不怪婆婆,是晴儿命不好,摊上了那么一个爹”,上官晴儿清脆的声音中并没有一丝怨气,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哎,你那爹,真是……”,媒婆是清楚整件事情的,但除了叹口气也不能做什么。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伸手从头上拔下一个银簪子,塞到上官晴儿的手中。
“这次顾家给了我5银,但这钱婆婆收的不安心,这簪子大约值3银,你收好吧,也能傍个身,保护好自己,别让人伤着”,说罢也不等对方拒绝,直接转身向门外走去,跨出门的时候,还有个抬手擦脸的动作,大约是风大刮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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