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宫黎,父亲是大名鼎鼎的镇军大将军宫台,功勋卓著。母亲已逝去多年,父亲独自一人将我养大,未再续弦。
爹爹说我天生凤命,日后是要当皇后的。
我五六岁之时,太子突然意气风发地登门,说仰慕我爹神勇无敌,武艺非凡,想向他求学武艺。时隔五年,又是同样的说辞,太子的胞弟二皇子也拜入门下。
镇军将军府一时风光无两。
太子不苟言笑,端庄威严。我总觉得与太子有道天然的鸿沟横亘在我俩之间。将军府习武十年,与我说过的话大抵只有这两句。
“免礼。”
“将军在何处?”
二皇子与之截然相反。外人看来仙气飘飘,温文尔雅。但私下里十分泼皮无赖,善于伪装!我日日直呼他姓名楚庭轩,与他扭打成一团。打着打着,他便成了我的闺中密友。
我爹总说太子楚庭云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太子即位后,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便是他的皇后,凤仪天下,艳冠群芳。架不住父亲的日日洗脑,自我到了婚配的年纪,我的目标就是攻略太子,要当太子妃,成为下一朝的皇后。
但我现在很苦恼。太子根本不搭理我,我也不敢同他说话,怎么攻略才行?
楚庭轩半躺在我床榻上拿着本兵书,懒洋洋地说道:“兵书上说『上兵伐谋,次而伐焦,善战者,首攻其心』。”
“啊,什么意思?”我不理解。
我自小随爹爹军中长大。爹爹说我反应慢还认死理,舞刀弄棒,打打杀杀。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堪堪够用。
楚庭轩坐起来用书敲了敲我的脑袋。真是空空如也。
“皇兄喜欢什么,你便给他什么。”
原来如此。但我更不知道太子喜欢什么。
楚庭轩说:“那就先舞一曲吧,宫中整日莺莺燕燕舞来舞去,皇兄是个俗人,也喜欢这些。”
于是楚庭轩帮我从最有名的教坊请来了最好的舞姬。舞姬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雀鸟夜惊。我照猫画虎,有样学样,十分认真。
但楚庭轩笑的肚子疼了两天两夜才缓过劲儿来。
练习了数日,我信心满满。
在太子与父亲还有楚庭轩演武场习武之时,我身着一身红衣,头饰轻摇,水袖潋滟款步而来,乐师们已然就位。
我爹邀他二人坐在太师椅上,给了我一个肯定地眼神。楚庭轩今日倒是有些反常,不言不语。他这次光捂着肚子没有笑,许是上次疼劲儿还没过。
太子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冷冷淡淡。
哼!看我这次舞热你的心!
于是,我水袖一扬,曲奏,舞起。
努力回忆着舞姬教我的步子,时不时冲太子殿下抛抛媚眼,好像又忘了笑了,哎呀!这下一步该怎么跳来着?我逐渐忙碌起来,又急又躁。最后完全忘记自己在做什么了,乱跳一通。
曲毕,舞停。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
我没舞热太子的心,我舞热了自己的脸,也舞热了我爹的脸。楚庭轩又捂起了肚子,面红耳赤,我知道他忍的很辛苦。
活该!给我出的馊主意,我此刻巴不得一枪了却了他。
太子皱着眉头,沉吟半晌,而后郑重开口道:
“镇军将军宫台之女宫黎,诚心做法祈求国运昌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赏……你想要什么?”
在场众人皆一脸不可置信!
太子当真是高人,颠倒黑白、混淆视听,骂人和夸人一样好听。
豁出去了,我也不要脸了,我想要当太子妃,成为未来的皇后!我一腔热血准备开口,楚庭轩打断了我。
“她爱吃御膳房的点心,就赏每月把御膳房全样的点心送来一次吧!”
话被结结实实堵在了嘴边,我在心里杀了楚庭轩第二次!
“好!镇军将军宫台教女有方,赏金丝软猬甲一副,黄金千两,还有我这腰间的墨玉云岚佩也赠予你。”
相比于黄金千两,这金丝软猬甲才是至宝,刀枪不入,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可是梦寐以求的宝物,毕竟刀剑无眼,我眼馋的很。那墨玉云兰佩听闻也是太子随身携带多年。上有一云字,是太子本名。
我爹脸色晦暗不明,躬身良久,才涩涩开口接下赏赐。我估计爹爹心里肯定在想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