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乡下老旧的四合院内,女子躺在院子里的柳树下,痛苦的哀嚎。
“苏蔓……我快不行了,啊……好痛呀……不生了……”
欧小婉攥着身上的裙子,头依靠在柳树上,痛得疯狂的摇头。
“快了快了,还有一个,小婉你要加油,你怀的是四胞胎。你又摔了一跤,肯定比普通人生产更难的,加油啊……”
半晌,一声惊天的啼哭,划破夜色的静空。
“生了生了,最小的这个是女儿……”苏蔓把小婴儿包裹好,疾步抱回里面的房间,然后打出一盆热水,为欧小婉洗清身子。
要不是她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孩子也不会提前出生,她是痛得没力气走路,只能在院子里强行把孩子生下来。
欧小婉松了一口气,瘫躺在地上喘息。突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只见大门口那边亮起了火光。
“苏蔓……那是什么……”她提醒正在为自己做清洗的女孩。
苏蔓是她的好朋友,目前又在读医科大学,自然懂得一些接生技术。
“把火再烧大一点,再浇些汽油,烧死那个贱人……”
院子外面回荡着一个女人的声音,欧小婉不用看到人,她也能猜测出来具体是谁。
“行了,有人看到她在家里,就这把火铁定将她烧成灰烬。”男人附和着女人的话。
“我不是怕万一嘛,一年前不知道爷爷发什么疯,突然说要接欧小婉回城里。要不是我找了个野男人,弄到她的床上,告诉爷爷这件事。爷爷怕欧家跟着丢脸,肯定早就把她接回去了。
这一次爷爷重病,又想到了她。我必须得一招解决后患才行……”
女人的话顺着夜色的风,清晰的回荡在空气中。
“是她……”欧小婉听着妹妹欧小雪的话,激动得全身都在痉挛。
一年前的某个晚上,她突发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等她醒来只看到自己衣衫不整,身上还有很多暧昧的痕迹,她以为那只是自己在做梦。
可一个月后,她就发现自己突然怀孕了。本来想去打掉孩子的,但乡村医生说她怀的是多胞胎,一旦打胎她会有生命危险。
“小婉,你别激动,你刚刚生了孩子啊……”苏蔓见欧小婉身下的血突然流了好多,担忧的安抚她。
“孩子……苏蔓,快去救孩子……”欧小婉望向门厅那边,四个孩子都还放在卧室的床上,他们还在院子里。
苏蔓扔下手中的毛巾,起身疾步冲向屋子里。
刚推开门大量的浓烟,还有热气就冲了出来。
欧小雪为了以防万一,让人放火是直接先冲着欧小婉的卧室的,然后再堵上四合院的每道门。
“小婉,火势太大了,我进去不了,我先救你从这里出去……”苏蔓抱着欧小婉的身体,艰难的往旁边那个狗洞拖行。
“不行……救孩子……”欧小婉痛苦的挣扎,奈何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火势越来越大,最后吞没了整个破旧的四合院……
五年后……
安宁村,橘子地。
炎炎夏日,一个穿着黑色体恤的年轻男子,徒手摘着火红的橘子,旁边的背篓中已经快满了。
“二宝,我们应该回家了。”
男子把手中的橘子放在背篓中,蹲下身轻松的背起来。
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山间,犹如天籁。
“粑粑,额吃太多了,走不动……你可不可以抱抱额……”
个子矮小胖乎乎的小团子,趴在草地上冲着男人撒娇。
“可以呀,你先过来。”男子冲着二宝宠溺的招了招手。
“呵呵……”小团子开心的跑过去。
“爸爸数到三,爸爸就抱你。”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小团子的小手。
“嗯嗯。”可爱的小团子抬头望着男子,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
“我们回家喽,一二一二一二一……”
男子磁性的嗓音,像是在唱歌一样。把小团子都给迷糊住了。
直到小团子真的累得不行了,他才好奇的问:“粑粑,你不会数三么?”
“会呀,爸爸不是正在数嘛。一二一二一……”
“哎呀,粑粑,快数三……”小团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直接耍起了赖。
“呵……好好好,三。”
男子背上背着一大框橘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团子,快步往家的方向行走。
“是粑粑回家了。”
女宝听到院子里的木围栏声音,欣喜的跑出来。
小团子打了一盆水,步履蹒跚的端到粑粑的身边。
“粑粑,洗手手,洗脸脸……”
“嗯,谢谢宝贝。”他把背上的橘子放下来,单手抱起女宝,宠溺的在她的脸蛋上亲吻了一下。
“粑粑辛苦了,二锅有帮粑粑摘橘子么?”小奶团子利用自己的小手,贴心的为粑粑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当然有了,额摘了好多呢……”二宝屁癫屁癫的走过去,小手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橘子。
男人瞧着地上扔着的又小又青的橘子,无奈的扶额,实在是有些汗颜。
“弟弟妹妹,准备碗筷,可以开饭了。”
屋子里大宝吆喝起来。
“来了……”两个小团子急忙跑进去。
“大柱哥……”
孩子们刚进屋,院子里就来了人。
王大柱拿着毛巾,清洗着自己的脸。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手中提着一个篮子。
“大柱哥,你回来了,我妈妈今天做了腊肉,让我给你们送些过来。”
女人叫王莲花,是同村的邻居。
这里叫安宁村,同样也叫‘王村’,因为这里所有人的姓氏都姓王。
“不用了。”王大柱快速的洗着身上的泥土,见王莲花一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他赶紧把刚才脱下来的体恤穿上。
王莲花含羞带怯,有些不好意思。
大柱哥这健壮的身躯,结实的肌肉堪称电视剧里面演的那些名模。
“哎呀,大柱哥,你的手臂怎么受伤了?”她放下手中的篮子,握着王大柱的手臂。
男人结实的手臂上,残留着一处划伤,那应该是橘子树上的刺弄伤的。
“没关系。”王大柱强行把手收了回来。
“大柱哥……”王莲花嘟着嘴唇,楚楚可怜的说:“你这是何必呢,他们又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为了几个捡到的野孩子,你如此辛苦自己值得吗?
你跟我在一起吧,我养你,你不用天天背着橘子去卖了做生活费,也不用下种干活。我们家有钱,可以养活你的……”
“闭嘴。”王大柱冷峻的面孔一沉,眼神都变得凌厉了。“滚……再敢说这种话,以后不准来我家……”
他驱赶着女人,把她推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