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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男主是

媚骨男主是

简介:
烟楣中了毒,只有太子能解。可是她有未婚夫。昏暗的马车内,烟楣靠在马车窗口与马车外的未婚夫说话,太子隐于车窗旁,望着烟楣的侧脸,把玩着烟楣足踝上的护腕。好楣儿。孤与他,你想要哪个呢?娇娇俏俏哭哭啼啼笨 媚骨娇嗔(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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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男主是》

    大奉,顺德二十八年,七月夏。

    马球场上,龙骧书院的学子们与国子监的学子们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马球赛,红蓝两方厮杀激烈,衣带飘飞马蹄重叠,马球杆相互碰撞时都摩擦出了火星。

    烟楣与她姐姐坐在国子监的凉亭内,四周桌上摆着冰盆与糕点,周遭的女学子都在为国子监摇旗助威,烟楣便不敢为龙骧书院助威,只端着杯盏,在马球场上小心翼翼的在龙翔学子中找寻周行止。

    她找寻时,也有不少姑娘在打量她。

    “她便是烟楣?龙骧书院周才子的未婚妻。”

    “是呢,烟桃的亲妹妹,否则怎么进得来国子监的比赛场?”

    “生的真美。”

    细碎的讨论声钻入耳朵,烟楣充耳不闻,只往下找周行止。

    她已半个月没瞧见周行止了,心中甚是思念。

    恰在此时,球场上不知是那个倒霉鬼的头被人一杆轮到,“砰”的一声响后直接栽倒下马,引来马球场凉亭处围观比赛的女学子们一阵尖叫。

    “阿楣,周公子似是被人打下马了。”

    凉亭前方栏杆处,烟楣听见她姐姐拧眉道:“头都被打破了。”

    烟楣手中的茶便饮不下去了,急急地走到凉亭栏杆前极目远眺,她越瞧不见越着急,手中的手帕都被她拧的发皱了,语气里也带着几分哭腔:“阿姐,我瞧不见。”

    远处马球场人与人、马与马都挤在了一起,衣袖发鬓间,被打的那个早被重重人影压住了。

    烟桃不动声色的扫了烟楣一眼。

    今日为了见周行止,她这庶妹特意换了最好看的衣裳来,浅粉色的抹胸襦裙,外罩雪色纱织飞机袖长衫,穿着珍珠履,足腕上裹的是南方最时兴的珠光丝袜,美人牛乳般的肤色在阳光下闪着蜜色的泠光,发鬓挽成云鸢鬓,更添三分静美,一双杏核眼里含着泪,一眼能望酥男人的骨头。

    美则美矣,但太过媚软娇嫩,并非是周行止所喜爱的。

    周行止君子端方,浮白载笔,欣赏的女子自当也是清冷出尘的贵女,若非是被烟楣的母亲以恩情束缚,又怎会——

    烟桃正了正肩骨姿态,声线放得更轻,带着几分诱引般道:“阿姐瞧见了,是国子监的人打的,你瞧见最前面那个人了吗?他杆上尚有血迹呢。”

    烟楣的目光果然跟过去,正瞧见一个男子打马带球而回。

    他穿着国子监学子的学子骑马袍,露出来一张锋芒毕露的脸来,丹凤眼微微挑起,浓眉鼻挺,下颌线利落冷冽,生的是俊朗,但浑身透着一股不把人当人的桀骜,瞧人时都是由上至下睨着,脸上写满了张狂恣意,伤了人也不下马,反而嗤笑般提了提唇角。

    其他龙骧书院的学子都从马上下来,急躁的往那被打倒在地的龙骧书院学子的方向跑过去,而那人却姿态闲适,单手控着马缰逆着奔跑而来的人群,挥起球杆,向龙骧书院的球门“砰”的一杆打了进去。

    将人打下马后,不管伤患,竟还打球入门,何其嚣张!

    烟楣急的直跺脚,伸手指着他:“阿姐,阿姐!那是谁?”

    国子监只收家中嫡女,烟楣是庶女,未曾去读过,也不知那人是谁,只好揪着姐姐的袖口问。

    “他是谁不重要。”烟桃只道:“重要的是,周公子恐怕伤得不轻,你且快去瞧一瞧吧。”

    烟楣脸上的焦躁便僵硬了些,只垂下眼眸,声线难掩落寞:“周公子道,人言可畏,不允我去私下寻他。”

    “周公子都被伤了,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烟桃便关切道:“你是他未婚妻,他受了伤,自是最想见你的,别担心,我唤丫鬟带你去。”

    说话间,烟桃便点来一个丫鬟,带着烟楣往凉亭外走。

    烟楣一颗心一直挂在周行止的身上,三言两语便被姐姐说动了,跟着丫鬟便下了凉亭,去了马球场附近的客栈里。

    因着今日国子监与龙骧书院比马球,所以整个马球场都被包下来了,马球场附近两家客栈,一家客栈给龙骧书院的学子休息,一家书院给国子监的学子休息,来往的学子都穿着学子骑马袍,烟楣一身精雕细琢的衣裙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行至龙骧书院客栈后门处,丫鬟便去与龙骧书院的人交涉,她在客栈门口等待,越等越不安,生怕周行止受伤,眼底里又晃上了泪。

    客栈门口有种几颗松柏,松柏枝叶繁茂,又绿的厚重,将刺目的阳光都挡住,树下站了一个脆生生的小姑娘,削葱般的指尖抓着团扇,像是朵根茎嫩绿,花瓣粉娇的紫罗兰,在盛夏中娇娇俏俏的立着。

    季妄言刚下场,打马走过时,便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

    他生来瞧见得美人数不胜数,也不觉得烟楣如何出众,反倒有些厌烦她含着眼泪哭哭啼啼的模样,而当烟楣一眼瞧见了他,立刻叱道:“你,站住!”

    季妄言骤然勒马,居高临下的睨她。

    他未曾被人指过,竟有两分新奇。

    他人高,马也大,往烟楣前面一站,几乎挡住了烟楣天地间的所有视线,眼前便只剩下这么个人了,先前离得远没瞧出来,现下离近了,她便能看到这人又高又壮,血气充盈,应当是个武者。

    寻常人若是瞧见他腰间的佩玉,骑着的马,便能猜出他身份定然不简单,但烟楣猜不出来,她年岁轻,目光浅,还不会看人的配饰猜身份,只知道这人打伤了周行止,当场怒从心头起,指着他带血的马球杆,喊道:“你,你——蛮横无礼!你砸伤了我的未婚夫,为何不下来道歉!”

    小姑娘凶人的时候眼眶里还带着泪呢,话讲到一半,自己先哽咽两句,一点气势也没有,活像是个小奶猫,张牙舞爪,但跳起来都抓不到他的靴子。

    季妄言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了两眼,轻嗤了一声,道:“你未婚夫先违规绊我的马,你怎的不提?”

    “马场上自有规则,他违规,他自会受罚,你凭什么打人?”

    “凭什么?就凭我是规则。”

    说话间,那人以那带血的马球杆向前一挑,直接将烟楣手中的团扇打落在地,放言道:“下次再指我,便要抽废你的手指了。”

    团扇落地,烟楣惊了一瞬,再一抬头,那人已经骑马走了。

    烟楣气得直跺脚,眼泪顺着眼睫便下来了,她一边哭,一边恨恨的搅手帕。

    这什么狗东西!

    又过了片刻,她抹干眼泪时,便瞧见周行止拧着眉跟在姐姐的丫鬟身后,从龙骧书院所歇息的客栈里面走出来。

    他行走自如,肩背挺直,眉目间凝着几分冷淡,在见到烟楣时,先是拧着眉环顾四周,继而走到烟楣身前,压低声音道:“烟三姑娘,为何来此寻我?”

    他抬眸间,露出了一张霁月风光的面容,七月间燥热的阳光与呱噪的蝉鸣落到他身上,都成了一阵清风,他像是天山落下来的云鹤,不沾半点油脂气,说话时语气不燥不缓,端如松竹。

    周行止没受伤呀!

    烟楣欣喜的看着他,一张嘴便是一大串的话。

    “我知晓今日你比赛,便求姐姐带我来的,我以为你打马球受伤了,就想来看看你,我——”

    她一句话尚未说完,旁边有人路过,目光掠过烟楣,惊艳道:“周兄,这位是?”

    “家中妹妹。”周行止一开口,声线端正冷淡,隐隐还带着几分疏离。

    烟楣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她只是天真蠢笨、爱哭冲动了些,却并不是没长脑子,她能感受到,周行止并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承认他的身份,也并不想让她出现在人前。

    “烟三姑娘。”说话间,周行止垂眸看她,没什么波澜的道:“今日被打伤的并非是我,而是我的同伴,烟三姑娘不必再担心了,我尚有同伴要照顾,你先回,日后有机会,我再去寻你。”

    烟楣粉嫩的唇瓣颤了颤,只挤出了一声:“好。”

    她垂下眼睫时,周行止已经离开了。

    烟楣望着他的背影,想,周公子大概...真的不喜欢她。

    “三姑娘,我们回吧。”丫鬟低声与她道:“我们在这站久了,周公子不高兴的,奴婢听周公子与那些同窗交谈时,都不愿多谈论您。”

    烟楣心中更酸,点头道:“回吧。”

    她回了凉亭时,姐姐在与国子监的人讲话,没顾得上她,只让她自己坐着,她难受的想哭,心口沉甸甸的疼,待到后半场马球她也不想看了,一刻钟都熬不下去,只转而去求姐姐,让姐姐先遣马车送她回去。

    “好。”烟桃的目光掠过她身后的丫鬟,与那丫鬟别有深意的对了两眼后,又纵容的看着烟楣,一副百般疼爱她的模样,与她道:“好妹妹,你且先回去歇着,姐姐与同窗看完剩下两场马球,再回去寻你。”

    烟楣点头。

    她浑浑噩噩的乘着马车归了府。

    蝉鸣呱噪,夏风滚热,烟楣从烟家的花园中走过出来,听见烟家的几个庶女坐在花阁里,聚在一起咬她的舌根,透过飘着纱绸的窗户,瞧见她来了,还特意拔高嗓门,说给她听。

    “不就是攀上了个状元么?若非是她运气好,哪能轮到她?”

    “人家状元家里可不想要她,嫌她着呢。”

    “周状元本也不喜欢她,只为了还她的恩情才娶她,说不准日后要左一个纳妾,又一个侧室呢。”

    “就算跟大小姐去看了国子监比赛又怎么样?该轮不上她的,还是轮不上!”

    若是平日里,烟楣听见这些话,会气愤的与她们互相瞪眼睛、吵架,或者挑一个好打的,撕烂她的嘴,但她今日一句话都说不出,她眼眶一红,继而垂着杏核眼,忍着委屈,缓缓地踏回了她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