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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刻痕二部曲维罗尼卡

死亡刻痕二部曲维罗尼卡

简介:
生命潮涌驱动的星系之中,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天赋赐礼。希亚,残忍的枭狄暴君的妹妹。天赋赐礼给予她疼痛和力量,这被她哥哥所洞悉,胁迫利用以对付其敌手。但希亚并非只是暴君手里的一柄利刃她百折不挠、敏捷矫健、犀 死亡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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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刻痕二部曲维罗尼卡》

    缄语花总是盛放在最漫长的黑夜。当花苞绽开、花瓣舒展、花束渐渐变成深红色时,整个城镇便陷入了欢庆——这是因为缄语花是国家的命脉,而且,阿珂斯想着,人们之所以没有被极寒逼疯,也是拜它所赐。

    这天正是芳信祭的日子,阿珂斯穿戴整齐,等着家人一起出门。捂着大衣都有点儿出汗了,于是他想到院子里凉快凉快。围绕着大火炉,层层坐落着人家,凯雷赛特家就是其中之一。这些房子不论远近,墙壁都成弧形向内倾侧——兴许是为了图好运。

    一打开房门,冰冷的空气就刺痛了阿珂斯的眼睛。他连忙扯下护目镜戴好,皮肤上的热量立即在玻璃镜片上蒙了一层薄雾。他戴着手套,笨拙地摸到金属拨火棍,戳了戳熔炉排风罩。那下面的硫黄石没点着时就像一块块黑瘤,烧起来之后才爆出不同颜色的火花,这是因为它们混杂的粉尘各不相同。

    硫黄石互相摩擦撞击,燃起了血一样鲜红的火光。它们并不是用来温暖谁或照亮什么的——它们只是提醒着生命潮涌的存在,仿佛阿珂斯身体里的嗡鸣还不足以佐证似的。这潮涌在所有活物的体内流淌,并以各种各样的色彩渲染在天空之中,就像那些硫黄石,就像那些各回各家的浮艇上的灯光。在这片世外仙源,人们认为脚下的星球不过是积雪满盈空旷大地,还从未真正踏上过追寻生命潮涌的征程。

    阿珂斯的哥哥埃加探出头来:“喂,想冻死吗?快来,老妈差不多准备好了。”

    去神庙的时候,他们的母亲总是会花上更长时间来准备。毕竟,身为一名神谕者,所有人都会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阿珂斯丢下拨火棍,走进屋子里,摘掉护目镜,把面罩拉到了脖子以下。

    他的父亲和姐姐奇西正站在前门那里,给自己裹上最暖和的大衣——衣料都是一样的,库垭皮,因为必须活剥,一般都是灰白色的,还带着冠羽。

    “那么,都准备好了,是吗?阿珂斯也是?很好。”母亲把自己的大衣扣好,看了看孩子父亲的旧靴子。“看你的鞋有多脏,奥瑟。在某个地方,你老父亲的骨灰都会为它扬撒殆尽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着急忙慌地把它们搞脏呀。”父亲咧嘴一笑。

    “很好,”母亲几乎是啧啧有声,“它们这副模样我挺喜欢的。”

    “凡是我爸不喜欢的,你都喜欢。”

    “那是因为就没有他喜欢的。”

    “我们能不能趁着还挺暖和的时候赶紧到浮艇上去?”埃加的声音里微微有些抱怨,“欧力在纪念碑那儿等我们呢。”

    母亲穿戴完毕,戴上了面罩。他们沿着加热的过道一脚高一脚低地往外走,全都穿着皮毛大衣,戴着护目镜和连指手套。一艘扁圆形的浮艇正悬浮在及膝深的雪丘上方,等着他们。母亲抬手一碰,船舱的门就开了,大家便鱼贯而入。埃加和奇西得两人四手把阿珂斯塞进去,因为他个子还太小,没法儿自己钻。接着便是系上安全带,没什么好说的。

    “出发神庙!”父亲大喊着,凭空一挥拳。每当去神庙,他就会来这么一下,好像是为了庆祝无聊演讲和冗长的投票日似的。

    “要是我们能把你这激情用瓶子装起来卖给荼威人该多好。大部分人我一季年才能见到一次,还只是因为那儿有吃有喝。”母亲拖着长音说道,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不就是办法嘛,”埃加说道,“用全季无休的食物诱惑他们呗。”

    “真是少年才智。”母亲用大拇指按下了点火开关。

    浮艇猛地上升往前冲去,大家东倒西歪地挤成一团。埃加把阿珂斯撞出去好远,所有人都笑个不停。

    前方,海萨的灯光影影绰绰。这是个依山而建的城市,军事基地位于山脚,神庙则在山顶上,其他的建筑就在这两者之间。他们要去的神庙是一座巨大的石屋,中央的穹顶由几百上千块五颜六色的琉璃镶嵌而成,这样当阳光洒在上面时,海萨的制高点就会显现出一片橘红色的光芒——不过事实上,这里日照稀少,它几乎从不闪耀发光。

    浮艇攀山而上,飘过多石的海萨城。它与它所在的星国——荼威——一样古老。所有人都以此名呼之,敌人除外。这个字眼有点儿太过圆润,世外仙源的居民们念起来挺容易呛到。那些狭窄的屋子,一多半都淹没在吹积雪堆之中,户户人去屋空。今晚,所有人都会到神庙去。

    “今天有没有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父亲一边问母亲,一边操纵浮艇,绕开直指向天、转个不停的风力计。

    阿珂斯从父亲的语调里听得出来,他是在问母亲是否看到了幻象。星系中的每个星国都拥有三位神谕者,一位新起,一位当值,一位退隐。阿珂斯不太明白这三个词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所知道的是,生命潮涌在母亲耳边低吟未来之事,他们认识的人大多因此对母亲心怀敬畏。

    “前几天我看到了你姐姐——”母亲开口道,“不过她是否想知道这些,我可说不准。”

    “她只是觉得未来该按照重要性的不同区别对待。”

    母亲的目光挨个扫过阿珂斯、埃加和奇西。

    “我看,这就是嫁到军人家庭的结果,”母亲最终说道,“你们希望一切都规整受控,甚至包括我的天赋赐礼。”

    “想必你也注意到了,我是我们家族的例外,我选择成为一个农夫,而不是什么上校。”父亲说,“我姐姐也没别的意思,她只不过是有些神经紧张,仅此而已。”

    “是噢。”母亲说,好像根本不是“仅此而已”。

    奇西哼起歌来,这旋律阿珂斯很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他的姐姐正望向窗外,没注意到父母在拌嘴。没过几秒钟,大人们的争吵也停了,浮艇里只能听见奇西哼歌的声音。奇西有种独特的魅力——父亲老爱这么说——让人平静泰然。

    神庙亮灯了,从里到外灯火通明,一串串比阿珂斯的拳头大不了多少的提灯挂在拱形的入口。浮艇到处都是,宽大的舱壁上绕着斑斓的灯带,或是扎堆停在山腰,或是挤在穹顶周围寻找着陆的地方。母亲熟悉神庙周围所有的秘密地带,于是指引着父亲把浮艇开到餐厅旁边的一处暗角里。这下大家全都斜着挤在一侧,母亲也不得不双手撬开侧门才行。

    他们沿着一条黑暗的石头甬道往下走,古旧的地毯磨损得厉害,几乎能透亮。接着便经过低矮的、蜡烛照着的纪念碑——追念的是那些为抵御枭狄进犯而牺牲的荼威人。那是阿珂斯出生以前的事了。

    经过纪念碑的时候,阿珂斯放慢了脚步,打量着那些闪烁的烛火。突然,埃加从后面猛抓住他的肩膀,吓了他一大跳。阿珂斯反应过来是谁干的,立刻就脸红了,哥哥则戳戳他的脸:“就算这儿黑咕隆咚我也知道你的脸有多红!”

    “闭嘴!”阿珂斯说。

    “埃加,”母亲责备道,“别捉弄人。”

    她总得反反复复地说这句话:阿珂斯好像总是会对什么东西脸红。

    “只是闹着玩儿嘛……”

    他们踏上了通往神庙中心的走道,先知大殿门外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大家都跺着脚甩掉防水外靴,扭来扭去地脱下外套,把风帽压塌了的头发抖蓬松,冲着冻僵的手指头呵气。凯雷赛特一家把他们的大衣、靴子、护目镜、手套和面罩全都堆在一个幽暗的壁龛里,就在那扇紫色窗子的下面——雕花玻璃上是荼威字母“生命潮涌”。他们刚回到先知大殿,阿珂斯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埃!”埃加最好的朋友欧力·雷德纳里斯从门廊上冲了过来。她干干瘦瘦、笨手笨脚,还总是莽莽撞撞、蓬头垢面的。阿珂斯从来没见她穿过裙子,不过这会儿她却穿着一件深紫红色的,肩上还缀着纽扣,有点儿像军装。

    欧力的手指关节因为冷而微微发红,她一跃在埃加面前站住,说:“你可来啦。我姑妈正对议会大放厥词,我已经听了两遍了,简直快要炸了。”阿珂斯曾经领教过一回欧力姑妈的激昂演说,批评议会——星系的政府机构——只关注极北荼威的冰花产量,而轻视盐沼枭狄的入侵,称那不过是“民事纷争”。她见解分明,阿珂斯却觉得待在那些喋喋不休的大人周围很不自在。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们好呀,奥瑟、萨法、奇西、阿珂斯,芳信快乐!快来,我们进去吧,小埃!”欧力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连个磕绊也不打。

    埃加看了看父亲,父亲则摆摆手说:“那你就去吧,我们一会儿再碰面。”

    “要是被我们撞见你嘴上叼着烟,像上一季那样,”母亲说,“那你就给我们把它吞下去。”

    埃加挑了挑眉毛。他从不会因为什么事而感到不好意思,也从不脸红。即便是学校里的孩子们嘲笑他的嗓音——比大多数男孩都尖厉的嗓音,或是笑话他家里有钱——这在海萨可不是什么值得艳羡的事,埃加都不会脸红,也不会回嘴。他就是有这种天赋,能把这些东西屏蔽在外,除非他乐意,否则什么也漏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