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临安府,大宋皇宫。
“冤枉啊,陈公公,我要面见陛下,我没有偷看宁嫔洗澡,我真的没有啊……”
一个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只可惜被两名御林军牢牢架着,分毫动弹不得。
一个中年白面太监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陛下口谕,齐安郡王府六郎赵不器,身为宫中伴读,行为不端败坏伦常深负朕望,着打入天牢,无朕的准许不准任何人探视,钦此!”
旁边不远处,一个比他年岁略小一些,穿着明黄服饰的矮胖少年急得直跺脚。
“六郎,你先别急,等我见到陛下,定然给你说情,你不会有事的。”
一个年龄更小一些,也是穿着明黄服饰的瘦弱少年躲在白面太监身后,用手指着俊秀少年直嚷嚷。
“六哥,不要脸,偷看人家洗澡……哼,我都看到了。”
中年白面太监朝两位少年施了一礼:“建国公,崇国公,赵不器我就带走了,老奴告退。”
俊秀少年被御林军强行拉了出去,还在嘶哑地朝着矮胖少年喊叫着。
“元永,救我啊……让人快去找我爹爹,入宫找陛下给我求情……”
阴冷恐怖的天牢之内,俊秀少年被狱卒一把推进了牢门。
他踉踉跄跄地朝前冲了几步,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恐惧,猛地转过身还想再挣扎几下。
谁知,潮湿冰冷的地面让他脚下一滑,直直地仰面栽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磕到了地面上。
他紧闭着眼身体不停地抽搐着,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两名狱卒将一张人犯名牌挂在了门上,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径直扬长而去。
一入天牢,命如蝼蚁,生死自有天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慢慢地醒了过来,望着旁边完全陌生的环境茫然四顾。
“我这是在哪儿,我记得我刚刚参加完博士论文答辩之后的庆功宴,出了饭店打车回家,然后……”
一辆疯狂鸣笛打着双闪的大货车朝出租车猛冲过来,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这就是他脑海中残留的最后画面。
“啊,我是出车祸了吗……”
他低下头打量着自已的这副身子和身上穿的奇怪装束,心中愈发疑惑。
“可我也没有受伤啊,只是身体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我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借着墙壁上方一个巴掌大的窗口射进来的光亮,终于看清了牢房内的环境。
他疑惑地走到牢门前,握着碗口粗的木栏,盯着牢门上那把硬邦邦的铁锁,心中终于有了自已的猜测。
“这好像是一间牢房……我怎么会在这里?”
牢门上挂着的那块人犯名牌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费劲地把手伸出去,把牌子翻了过来。
“钦犯……赵不器……”
尽管上面写的是繁体字,可这根本难不住他这个历史系的高材生。
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赵不器,是我的名字没错,我什么时候成钦犯了?”
赵不器心中惶恐至极,再也忍不住了,摇着木栏开始疯狂地喊叫起来。
“有人吗?来人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快放我出去!”
一个手拿长棍的牢差黑着脸走了过来:“你嚷嚷什么,给老子老实点儿,再嚷嚷老子打断你的腿。”
赵不器望着对方的奇怪装束,也顾不得多想,直接开口质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你凭什么私自扣押我,你这是犯法你知道吗?让警察知道了,你们就死定了!”
“哐当”一声,牢差狠狠一棍打在了牢门上。
无巧不巧,这一棍正好把那张的人名牌打了个稀烂。
“你再敢多喊一句,老子一定让你后悔生出来!”
牢差冷冰冰地盯着他,脸上没有半点感情。
赵不器还是被对方的威势给吓住了,一连退了后几步,喉咙动了几下,终于没敢再发声。
牢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拾起地上烂掉的人名牌,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赵不器心中沮丧到了极点,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一个刚刚博士毕业的穷学生,也没有得罪过谁啊,他们为什么要私自关押我?我有什么值得让他们关押的?”
他想到这里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他们不会是惦记上我的腰子了吧?”
他的想象力迅速挥发,心里开始疯狂地脑补其他必要的情节。
“是不是有一个大人物,需要合适的腰子救命,而我的腰子恰恰符合人家的要求,于是我就被抓来了……接下来就等着开刀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彻底跌入了谷底,瘫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想起了家中年迈的父母,想起了自已一直暗恋着准备毕业就表白的可爱学妹。
可怜自已求学十余载,正准备要在事业上大展拳脚一番,却遭此厄运,他的哭声不禁越来越大。
“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可以流血流汗,就是不能流泪,你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惊得赵不器猛地抬起头来,抹了一把眼泪茫然四顾。
“别找了,我在这里,你对面!”
赵不器急忙爬到了牢门前,睁大眼睛朝对面看去。
对面的牢房与这边隔着一个过道,不过是三四米远,一个面容清瘦眼神逼人的中年人,正背着手站在牢门前盯着自已。
赵不器满脸都是问号:“你……你是什么人?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你身上的什么零件让他们惦记上了?”
中年人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小小年纪来到这虎狼之地,我看你是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吧。”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人名牌上:“咦,你叫赵不器……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齐安郡王府上的六郎吧?官家怎么把你也给抓来了?”
赵不器愣愣地看着他:“什么齐安王六郎……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中年人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模样,叹了口气:“失心疯症状之一,就是记不得事,看来你真是病的不轻啊。”
“我没病,你才有病呢!”
赵不器刚想再说话,就听见肚子里面“咕噜噜”一阵乱叫,在寂静阴暗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中年人笑着摇了摇头,高喊了一声:“差官,请你过来一下。”
刚才那个凶神恶煞一样的差官,一溜小跑来到中年人的牢门前,竟是满脸堆笑。
“岳爷爷,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的。”
中年人朝他礼貌地点点头:“麻烦你给对面的小哥拿点吃的,我看他快饿坏了。”
“这个……好勒,岳爷爷。”
差官应了一声,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大饼,从木栏缝隙里塞给了赵不器。
“现在还不是饭点儿,这是我的干粮,既然岳爷爷发话了,就给你吃了吧。”
赵不器手拿大饼使劲地咽了一下口水,张开大口就咬了下去。
中年人笑着安慰道:“你别急,慢慢吃……差官,麻烦你再给他倒点水来。”
差官恭敬应了一声转身去了,赵不器嘴里填得鼓鼓囊囊,心中十分好奇中年人的身份。
他目光落到了对面牢门上挂着的人名牌子,瞪大了眼睛使劲观瞧,上面清晰的几个字落入了他的眼帘。
“钦犯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