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骄阳,我是野草。
我破土而出,恰逢一轮赤乌。
别人说我恋上他是白日做梦,他却安慰我说,「流筝,此生我要与你生同衾,死同穴。」
后来,他成为一名画家,我在超市收银。
一周一次的约会,他如约前来,每次都会为我带上新奇的小礼物。
最后一次,他带给我一只叫十一的猫。
电视访谈上,我无意中看到一名女模特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笑靥如花。
她的胸牌上写着:「诺伊伊」
从那一刻开始,我和陆时蕴的爱情死了。
1
我,流筝。
流离失所,鸣筝悲歌。
陆时蕴帮我改了这个名字,是为了以毒攻毒,以火攻火,却让我水火交融。
我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他都没有接听。
至少在半个月前,他不这样。
他说有事会提前报备,最多会在手机响三声后接听我的电话。
他食言了。
访谈没有报备,电话也没有接听。
我抱着十一去往陆时蕴的画室,访谈结束后,他很大概率会回到这里。
进入画室,我听到美妙的华尔兹环绕下,碰杯庆祝的声音。
是一男一女。
他说他不喜欢华尔兹的回转。
他说他会维护我的脆弱敏感,不会和别的女人单独共处。
他也食言了。
「你们......」
我眸光一闪,明知故问。
松开舞姿交织的手,陆时蕴颀长的身影倒在了沙发上,女人诧异的盯着我怀里的十一,食指抵在朱唇上。
「嘘,他醉了,你就是流筝吧,多谢你帮我们养猫。」
她的声音宛若天籁,举手投足自然随性。
用无声的霸道告诉我:
她是主,我是客。
「你们......的猫?」
白猫纵身一跃,从我怀里跳脱,女人弯腰一勾,环住一团软糯。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嗯,时蕴新一期画展的主题叫女人与猫,为了找灵感我们养了十一,有什么问题吗?」
十三岁起,我就成了陆时蕴的小尾巴。
他有哮喘,从不与带毛的宠物接触,甚至看到长发女孩都会应激性不适。
于是,我头发从未过肩。
我不愿相信这个女人的话。
陆时蕴是青年画家,温文尔雅,才华横溢,喜欢他的女粉丝很多,或许这个女人就是其中一个。
我宁愿相信,她是为了借陆时蕴成名,灌醉了他。
女人下巴搭在陆时蕴肩头:「时蕴,流筝来了。」
揉了揉太阳穴,陆时蕴半梦半醒:「糟糕,我忘记给筝筝报备了。」
「时蕴,十一也来了。」女人长指甲嵌入白猫皮肉,白猫露出獠牙撕咬过去,「哎呀,我的手......」
陆时蕴紧张的坐起来,巴掌挥向白猫,并心疼的捏住女人手腕。
「畜生,咬坏了伊伊的手,我杀了你!」
这才是他,见了宠物雷霆大作的陆时蕴。
这又不是我的时蕴哥哥,他的温柔体贴只给我一人,怎会转嫁到别人身上。
他着急的为诺伊伊包扎,几次从我身边走过,都没发现我。
我成了这个空间里,多余的人。
为女人吹着伤口,又揉了揉她的长发安慰她,几经忙乱后,他才看到了我。
他徒然一惊。
俊眸中多了半分歉意,少了半分怜惜。
他猜到了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抱歉道:「筝筝,对不起,访谈做的突然,来不及跟你说,让你担心了。」
是挺突然的。
不光是访谈。
我克制着内心的酸涩,指着女人,声音隐隐颤动:「时蕴哥哥,她是谁?」
我知道她的名字。
我只想从陆时蕴口中,得知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温情的看向女人,陆时蕴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她啊,她叫诺伊伊,是我的御用模特,这一期画展的主题,是她给我的灵感。」
「是时蕴你有踔绝之能,我什么也没做。」
白猫喵呜一声,好似受了委屈一般,一瘸一拐的团在了我脚下。
「对了,我不是什么都没做,我说通你做了十一的爸爸。」
陆时蕴嗤之以鼻:「我可没说过,要给一只讨人厌的猫做爸爸。」
「可是,名字是你起的。」
十一。
陆时蕴,诺伊伊。
呵呵......
这间画室与我格格不入,把我和我的时蕴哥哥,阻隔在银河两岸。
我转身离开,不做这个大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