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追凶

秦川驾车行驶在郊区的山间公路上，车载广播正在播报最新的社会新闻。

"近期本市连续发生多起命案，手法极其相似。警方提醒市民提高警惕..."

他伸手关掉了广播。作为刑警支队重案组组长，这些案子他再清楚不过。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前方那座若隐若现的古宅上。

二十年了。他默默计算着时间。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刚入警校时跟着老师傅来调查章家大小姐失踪案。那个悬而未决的案子，成为他从警生涯的一个心结。

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方雪。

"到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方雪清冷的声音。

"快了，再有五分钟。"秦川一边说着，一边把车速放慢，"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法医鉴定设备都带上了，不过..."方雪顿了顿，"秦川，你确定要重启这个案子？二十年前的现场，恐怕已经..."

"我知道。"秦川打断了她的话，"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老管家张伯主动联系我们，说有重要线索。而且..."

他没有说下去。方雪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最近的连环命案，死者摆放姿势，现场布置，都与二十年前章家大小姐失踪案惊人相似。如果这不是巧合，那么真相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可怕。

车子驶入一条泥泞的小路，道路两旁杂草丛生。远处的章家古宅轮廓逐渐清晰起来。这座具有典型民国建筑风格的宅院，曾经是本市最显赫的望族之一章家的府邸。然而二十年前那场悲剧之后，整个家族仿佛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只留下年迈的管家张伯看守着这座逐渐荒废的古宅。

秦川将车停在铁门外。锈迹斑斑的大门紧闭着，门上的铜环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他按了按喇叭，等待着张伯来开门。

一群乌鸦被喇叭声惊起，发出刺耳的叫声，从屋顶盘旋着飞起。秦川抬头望去，注意到檐角处几只体型格外硕大的乌鸦仍静静栖息，漆黑的眼睛俯视着下方，仿佛在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吱呀一声，铁门缓缓打开。张伯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二十年过去，这位老人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仍是一身灰色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只是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秦警官，您来了。"张伯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闪烁着不安，"老朽...老朽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秦川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老人。作为这座古宅最后的守护者，张伯对二十年前的案子知道些什么？为什么选择在此时联系警方？

"张伯，方雪法医一会儿也会过来。我们进去说吧。"

老人点点头，侧身让秦川进入院子。杂草疯长的庭院里，一条石板小径通向主屋。秦川注意到，小径两旁种植的蔷薇似乎经过精心照料，正值花期，朵朵盛开。

"这些蔷薇，是大小姐最喜欢的。"张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追忆的语气，"这些年，我一直按照她的习惯照料着。"

秦川若有所思地看着这片蔷薇园。二十年来，物是人非，唯有这些花朵年复一年地开放，见证着这座宅院的兴衰。

主屋大门紧闭，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阳光透过门缝射入，照亮了满是灰尘的客厅。老式的红木家具上蒙着白布，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上的人物面孔都被利器划花，显得异常诡异。

张伯将秦川引到会客厅的沙发前。"秦警官请坐，我去给您倒杯茶。"

"不用麻烦了，张伯。"秦川拦住准备转身的老人，"你说有重要线索要告诉我们，究竟是什么事？"

老人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他环顾四周，仿佛在确认没有其他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是关于大小姐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谈话。方雪快步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职业装，手里提着法医装备箱。

"抱歉，路上有点堵。"她向秦川点点头，又转向张伯，"张伯，好久不见。"

张伯看到方雪，神色稍显惊讶："方法医，您和以前一点都没变。"

方雪在警局法医部门工作多年，当年章家大小姐失踪案的现场勘验就是她负责的。虽然那时她还是个实习法医，但她对案件的细节记忆犹新。

"张伯，你刚才要说什么？关于大小姐的线索？"秦川将话题拉回正轨。

老人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其实...大小姐的尸体，一直就在这座宅子里。"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在会客厅内炸开。秦川和方雪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在哪里？"秦川强压下内心的震动。

"地下室..."张伯的声音越来越低，"在一间密室里。这些年，我一直守着这个秘密，但最近...最近我总觉得有人在晚上偷偷进入地下室。而且，我在密室外发现了新的脚印和烟蒂..."

方雪立即蹲下身，开始检查地面。很快，她就在沙发附近发现了几个带有泥土的脚印，以及一个还带着余温的烟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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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刚刚来过。"方雪抬起头，神色凝重。

秦川警觉地环视四周。阳光透过布满蜘蛛网的玻璃窗射入，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在光线中缓缓舞动。古旧的房间里充满了令人不安的气息。

"带我们去地下室。"秦川对张伯说。

老人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请跟我来。"

他们跟随张伯穿过走廊，来到一扇看似普通的木门前。门上的铜锁已经生锈，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锁芯处有新的划痕。

张伯颤抖着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一股霉味夹杂着某种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方雪立即打开了手电筒，光束照亮了通向地下的石阶。

"小心脚下。"张伯说着，率先走了下去。

秦川和方雪对视一眼，跟了上去。石阶已经年久失修，每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响声。地下室的温度明显低于地面，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地下室并不大，堆放着一些老旧的家具和杂物。但张伯径直走向角落的一面墙壁。在手电筒的光线下，秦川注意到墙角有一道几乎看不出的缝隙。

"这里..."张伯伸手在墙上摸索着，突然按下了什么机关。

伴随着一声闷响，墙壁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通道。

"这就是那间密室。"张伯的声音带着颤抖，"大小姐...就在里面。"

秦川正要迈步进入，方雪突然拉住了他："等等！"

她从装备箱中取出采样工具，仔细检查着密室入口。"这里有新鲜的刮擦痕迹，显示最近确实有人进出。而且..."她指着地面，"这些脚印的花纹，和楼上的完全一致。"

秦川点点头，拔出配枪，示意张伯退后。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异响。三人同时抬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楼上移动。

"有人！"秦川低声说道，"张伯，你留在这里，我和方雪上去看看。"

老人惊恐地点点头，退到角落。秦川和方雪迅速返回地面，分头搜查。然而，整个一层都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的踪迹。

当他们重新回到地下室时，眼前的一幕让两人惊呆了：

张伯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密室的入口大开，里面传出一阵阵诡异的香味。而在密室的地面上，赫然摆放着一具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尸，面容经过二十年的时光早已无法辨认，但那件旗袍的款式，分明就是章家大小姐失踪当天所穿的那一件。

秦川握紧了配枪，对方雪使了个眼色。两人谨慎地靠近密室，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发现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尸体的摆放姿势，与最近发生的连环命案中的受害者如出一辙。

这绝非巧合。究竟是谁在模仿二十年前的命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一个更大的谜团正在这座古宅中慢慢展开。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二楼的窗户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注视着这一切，随后如同幽灵一般消失在了阴影中。

秦川拿起对讲机，呼叫警局支援。与此同时，方雪已经开始对现场进行初步勘验。一场新的调查就此展开，而这座古宅中隐藏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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