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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女友阿菀带社团成员回老家游玩。
还用当地特产荤柿子招待我。
柿子红得艳丽,异常美味。
后来我才知道这荤柿子是用人血做的。
而人血来自消失的社团成员。
我和女朋友是在社团活动上认识的,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瞧见了她。
白皙到近乎透明的小脸,乌油油的头发,丹唇不点而朱,单薄瘦弱的个子,让人无端生起一种保护欲。
我舍友都取笑我,说我进社团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家大少爷有的是钱,进这个小小的穷游社不为钱不为名,只能是为了人。
我笑了笑,确实。
凭借我高大帅气的外表,幽默风趣的性格,很快就和社团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穷游社的创始人正是我女朋友,阿莞。
在我的猛烈追求下,阿莞很快和我在一起了。
这个社团也没几个人,都是一些条件不太好但是又喜欢旅游的学生。
我问阿莞怎么想起创办这么一个社团。
她笑着说:「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可做,而且她家乡风景很不错,只是位置有些偏僻,她想找到带领乡亲们致富的办法,于是先办了个穷游社试试看。」
看着女友柔弱但坚定的眼神,我的心中生起无限爱怜。
很快我便和女友同居了。
只是我发现女友的身体异常地凉,我想着肯定是她身子太弱,于是时常想着给她弄些好的补补。
我家条件不错,每个月也能有个 2—3 万块钱的零花钱。
因此买上一些益气补血的补品对我来说不算困难,看着女友感动的小眼神,我很是受用。
十月国庆,社团的成员准备出去游玩,地点正是我女朋友的家乡,这个点子还是我提出来的。
阿莞的家距离学校不算远,开车半天就到了。
因为社团刚刚成立,成员加上我和阿莞也才 6 个,两辆车足够了。
为了彰显我的大度,我特意和老妈申请了旅游经费。
因此来回的油费、车子和住宿由我搞定,其他人分担伙食费即可。
临出发前,我的两个发小张远和王媛听说我们要去玩,死活要跟着来。
我们几家都有生意来往,我知道王媛喜欢我,但是又不想闹得太难看,于是便同意了。
两辆车刚好够,握着女友柔弱无骨的小手,我心里一阵惬意。
不过半天的工夫就到了她老家,是个风景秀丽的村子,名叫管材村。
村里总共也才 100 多户人家,而且看上去很像少数民族民居。
后来我问了女友才知道,这个村子只有两户外来的人家,一户是开诊所的,一户是村长家。
就在我们准备进入镇子时,女友很严肃地叮嘱我们:「因为是少数民族,所以村里有些禁忌,这里每户人家都盖了 3 层楼,你们一定不要去第 3 层。」
我们以为是供桌神案之类的,便都答应了。
因为阿莞提前和村民们打过招呼,所以很快大家都找到住的地方住了下来。
只有王媛,偏偏闹着要和我住在同一户人家,为了不闹得太难看,我要求张远也一起,最后我们一起住到了阿莞家。
社团来的多是在城里长大的,管材村背靠大山,有条小河从村子里穿过,野趣挺多,因此大家玩得还不错。
就在我们准备再玩一天就返校时,当天夜里就发生意外。
彼时我正准备和阿莞进行深入交流,门外传来猛烈的拍门声。
我准备去看看,阿莞拉了我一下,冰凉的手冻了我一哆嗦。
我心疼地执起她的小手:「怎么你的手怎么捂都不会暖和?」
认真给阿莞捂手的我没发现阿莞面上一闪而过的异色。
「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和阿莞一起打开了大门。
来人正是社团的其中一位成员——王东,只是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我的表情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张南不见了!!!」
「会不会是上厕所去了?」
「不是,厕所、浴室我都找遍了,没有。」
这时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王东的表情,紧张中带着一点害怕,显然有事瞒着我们。
就在这时,王媛和张远也走了出来。
「怎么了?」
「张南不见了,远子,你陪我去看一下。」
接着我转头看向阿莞:「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去就来。」
说着和张远、王东一起走了。
来到村子里我才知道,阿莞的父母早就没了,她从小和她奶奶一起生活。
是奶奶和叔叔婶婶照顾她长大。
三叔伯父也是当初照顾过阿莞的人家之一。
王东和张南住在阿莞的三叔伯家,离阿莞家并不远。
「张南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王东有些惊慌,直打哆嗦,但好歹把话说全了。
「吃完饭张南就说想去上个厕所,可是过了半天还没回来,我就去找,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人影,沈娜和白丹丹那里我也去过了都没有,然后……然后……」
我火气有点大,眼看就要把阿莞吃到了,还被拉出来搞这些破事。
「然后怎么了?」
「然后我就在二楼和三楼的交接处捡到一架眼镜,正是张南的。」
我和张远都有些无语,「当初阿莞说了不能去三楼,他是没脑子吗?指不定被人家撞见给扣起来了,走,去问问,等会态度好一些。」
来到阿莞的三叔伯家,我们表明了来意。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听我们说完后,阿莞的三叔伯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反而在转过身的时候一丝喜色从他脸上划过,很不对劲。
他拿起一盏煤油灯带着我们上了三楼。
「我带你们去找找,找不找得到就看你们了,而且只能去一次。」
张远还想说什么,被我拦住了,「麻烦您了三叔伯。」
和一二楼不一样,三楼看上去更显神秘。
整层楼只有一个房间,墙上绘着不知名的花纹,张牙舞爪地攀爬着。
其余的地方呈现出一种暗红色,看上去诡异得紧。
三楼的房间吱呀一声被打开,我们依次跟着三叔伯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览无余,除了一口两米长的棺材,其他什么也没有。
我看着那口棺材,有些好奇。
「三叔伯,请问那口棺材是用来做什么的?」
问完我才发现这个问题很弱智,有些尴尬。
谁知三叔伯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自然是装人的。」
没有有用的发现,我们决定离开。
就在我转身要走时,余光发现棺材盖上有块红色的东西,似乎是新鲜的血迹?
我叫住了要走的几个人。
「等等,这里还没看。」
说着我率先走向棺材。
三叔伯看见我的动作,连忙走上前。
现在的他矫健得不像一个老人,而是像一个壮年男子。
我有些奇怪,但是没多想,只因为三叔伯挡住了我的去路。
「三叔伯,棺材后面还没有看。」
谁知三叔伯定定地看着我。
「不能打开,打开会招来灾祸。」
我和张远他们不以为意:「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这套。」
我绕过三叔伯,就准备去看棺材上的血迹。
谁知竟然被三叔伯死死地拉着,张远一看我被拉着,连忙走上前。
「三叔伯你就让他看看,看完我们就走。」
而王东表情有些怪异,脸上有些好奇,却带着一些惧怕。
三叔伯眼看拉不住我,只硬梆梆地叮嘱道:
「看可以,别摸。」
我表示明白,绕着棺材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
趁着三叔伯转身的刹那,快速用手里准备好的帕子抹了一下那块红色的印迹,然后快速放进口袋里。
回到阿莞家时已经是深夜,阿莞已经睡着了,为了不打扰她,我睡在另一侧,自然没发现阿莞那若有若无的呼吸。
就在我刚刚睡过去没多久,我似乎察觉到身旁有人起身出去了。
我以为是阿莞去卫生间,就没有在意。
过了没多久,有人在我身边睡了下来。
我以为是阿莞就靠了过去,她身体还是像往常一样冰冷,只是有些硌人。
我因为太累了,就没在意。
直到第二天我被一个尖叫声吵醒。
阿莞正站在我床前,那我怀里的是谁?
我缓缓转过头去,张南正躺在我怀里。
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两只黑窟窿,死不瞑目。
反应过来我丢开张南,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我的声音有点抖:「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阿莞的表情很崩溃。
「我怎么知道?我刚刚去上厕所回来就看见你抱着他,他是怎么到我们房间来的?明明我都锁好房间了!」
我仔细看了一下,房门和窗户确实被锁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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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外人进出的踪迹,张南的尸体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就在女友准备打电话报警时,我拦住了她。
「等等,这人把张南的尸体放在这里明显是想嫁祸给我,如果我报警正合了他心意。阿莞,你愿意帮我吗?」
我笃定阿莞肯定站在我这边,毕竟她很爱我。
「嗯。」
我和阿莞把张南的尸体藏到了 3 楼的银棺里。
想到三叔伯家棺材上的血迹,我检查了一下张南的尸体,却发现上面一个伤口都没有。
难道不是张南的血?那又是谁?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现在我要做的是找到张南被杀害的原因,这样才能洗清楚我身上的嫌疑。
出了张南的事,大家也不急着走了,离假期结束还有 3 天,所以我必须在 3 天内破案。
为此我再次来到了三叔伯家,趁着三叔伯不在的空当,我直接上了 3 楼,让王东放风。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我瞥了王东一眼:「那你说怎么办?找不到张南我们都回不去。」
最后王东还是答应帮忙。
用力打开棺材,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在我准备转身时,我在棺材里发现一枚耳坠。
样式有些熟悉,我拿起来放进口袋里,和那方沾血的丝巾放在一块。
这时王东发来消息,三叔伯似乎回来了,我连忙关上棺材,来到王东的房间里。
只是我发现有些不对劲,王东的房间一点也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王东说了谎。
王东看见我从房间里走出来表情微变,我看到了,装作不知道。
现在我断定,王东肯定和张南的死因有关,还有那枚耳坠的主人。
回到阿莞家,张远和王媛都在。
张南失踪的事情瞒不住,所以大家都有些惊慌,未知的事情更让人恐惧。
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我提议大家全部住在一起。
那两个女社员张晓青和王萌萌也住到了阿莞家。
本以为住在一起会安全,万万没想到当天夜里一个尖叫声打破了平静。
王萌萌也不见了,张晓青说晚上 8 点半左右,王萌萌要去洗脸,结果到 10 点了还没有回来。
想到失踪的张南,张晓青直接崩溃了。
当时我刚和阿莞打完扑克,精神紧绷太久,需要一些运动来缓解压力。
只是万万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档子事,夜深了,大家都睡不着了。
最后大家决定天亮就去报警,想到三楼张南的尸体,我有些慌张。
就在我准备出言反对时,阿莞端来了一盘新奇的食物。
据说是村子里的特产荤柿子,面粉通过特殊手法加工而成,吃起来有肉香味,还有柿子的味道,是当地用来招待贵客的。
我只得先把疑惑放下,和大家吃起了荤柿子。
阿莞眼疾手快地拿了一个给我,和盘子里其他荤柿子比起来,我手上的这个似乎看起来更鲜艳美味些。
「吃这个。」
我没多想,拿着就吃了起来。
荤柿子吃到嘴里有股独特的清香,不像我吃过的任何一种食物。
「这是什么做的?还怪好吃。」
阿莞轻柔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羊血做的。」
我有些疑惑,村子里好像没有养羊,羊血哪里来的?
很快我就没有空去想其他的了,吃完荤柿子,突如其来的困意席卷了我全身。
我摇摇晃晃地回了房间,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我是被尿憋醒的,只是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暗密闭的环境里,而且旁边似乎躺着一个人。
就在我准备大声呼叫时,我发现我的嘴巴被胶带封住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我身体里涌现,牙根有些痒,想找个什么东西磨上一磨。
这时身边的那个人身体上传来一种独特的芳香,若不是我的嘴被胶带封着,我已经啃了上去。
就在我挣扎时,一道光亮刺了进来,我抬起眼睛一看,阿莞正站在外边,笑吟吟地看着我。
这时我微微扭头,就看见躺在我身边的正是王萌萌,好在她还活着,只是陷入了昏睡中。
我用眼神询问阿莞,谁知阿莞并没有放我出来,而是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慈爱的目光看着我,很是诡异。
「呜呜呜~」
阿莞清冷温柔的声音响起:「周嵘,别怕,你需要完成蜕变,到时候就可以真正成为我的族人,长老们已经同意了。」
就在我疑惑阿莞到底在说什么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正是三叔伯:
「东西都准备好了,仪式晚上 8 点开始,另外那些人已经处理好了,你放心。」
此时三叔伯的声音很是恭敬,根本不像面对晚辈的语气,倒像是什么上位者。
阿莞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却让我无端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了,你让人带他去后山。」
「是。」
阿莞抚摸了一下我的脸庞,深情地看着我。
「周嵘,你别怕,只要过了今晚,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阿莞话刚说完,我眼前的光明渐渐消失,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黑暗里。
没过多久,放着我的棺材被抬了起来,我猜他们是往后山去了。
摇摇晃晃上了后山,过了好一会停了下来,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那些人走了,不过走之前把棺材盖打开了一点,让我不至于憋死。
挣扎无果,我继续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棺材外传来嘈杂的人声。
我猜测是阿莞他们回来了,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棺材被打开,我和王萌萌被抬了出来。
就在我被抬出来的一瞬间,所有声音瞬间消失。
周围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都举着火把。
没有一个人说话,现场气氛很是诡异。
人群分开,一道倩影慢慢走上前,正是阿莞。
但此时的阿莞和我从前见过的都不一样,她穿着隆重的民族服饰,身上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
除了村长,所有人看见她都微微低着头,以示尊敬。
阿莞走到我面前,做了一个奇异的手势,周围的人兴奋起来,发出诡异的吆喝声。
此时的场景让我想起在博物馆看到原始人猎杀猎物,围着火堆载歌载舞的情景。
而我和王萌萌就是那两只待宰的猎物。
阿莞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所有人安静下来。
她撕去我嘴上的胶带,我终于能喘一口气。
「为什么?」
「我选中了你,只有把你带回来完成仪式,我们才能得到玛神的祝福,才能永远在一起。」
「你疯了,可是我不想这样。」
「你会想的,如果你不愿意,到时候我就去报警,说张南是你杀的,全村人都会为我作证。」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和阿莞在一起这么久,我知道她有多么固执。
现在我才反应过来,当初我和她的相遇都是预谋,原以为我得了美人的芳心,现在想起来,我才是那只傻乎乎跳进陷阱里的羔羊。
这个村子有着不为人知的陋习,这样说来,张远和王媛他们都很危险。
似乎知道我的想法,阿莞笑了起来。
「你放心,如果他们乖乖听话,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若是不听话,那就……」
阿莞话没有说完,我知道她的意思,如果不听话,就像张南是吗?
所以当初张南肯定撞见了他们的秘密,才会被他们残忍地杀掉,还嫁祸于我。
阿莞想凭借这个把我变成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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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都是无辜的!」
阿莞脸色一变,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无辜?进村子时我就说过,不要上三楼,是你们自己不听,怪得了谁?还有王萌萌,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喜欢你。」
我脸色一变,我知道我挺受欢迎,但是我和阿莞在一起后从未逾越一步,阿莞却还是不放心我。
这时村长苍老的声音响起:「圣女,可以开始了。」
阿莞微微吐了一口气,给我松了绑。
但是此时我却一点也不开心,因为我知道,这里这么多人,我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仍旧在昏迷中的王萌萌。
阿莞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第一步仪式你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进行第二步和第三步,只要你把你身旁的女人杀掉,血做成荤柿子,给族人吃下去,你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神族。」
说完阿莞脸上满是狂热,周围的人也是,就像待哺的野兽,眼神邪恶贪婪。
我的手一直在打颤,这些人都是疯子。
就在我回想我什么时候完成第一步仪式时,我在其中一个村民手上看见了我曾经吃过的荤柿子。
我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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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僵,想起昨晚阿莞端来的那盘荤柿子,和这个村民手上的一模一样。
原来阿莞说的不是羊血,而是,人的血。
我脸色铁青,大吐特吐起来,知道连胆汁都吐出来,再也没办法吐出任何东西。
等我吐完阿莞将一把小刀丢到我脚边。
我死死地盯着那把刀,看着阿莞:
「如果我不做会怎么样?」
只见阿莞脸上的笑容一收,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那你将会变成荤柿子。」
我自嘲地笑了笑:「那张南呢?他又有什么错?」
「因为他该死。」
我想再问阿莞,她却再也不肯说。
村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吉时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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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民的围观下,我颤抖着捡起小刀,缓缓走到王萌萌身边。
这时王萌萌刚刚清醒过来,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我攥紧了拳头,这些人是故意,他们想让我直接杀了王萌萌,这样我就无路再退,只能投向他们。
王萌萌也察觉到不对劲,一个劲地挣扎,只是她被捆得很严实,就像年关时被拉上案板的肥猪,不管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我在周围那群魔鬼的注视下,缓缓举起了刀。
最终我还是没有下得去手,僵持了很久,阿莞很生气,因为误了「吉时」。
这些人把我和王萌萌丢在了后山,只留下几个人看管,听他们的意思,明晚再来。
我把王萌萌松了绑,这是一个很深的山洞,我和王萌萌搀扶着往深处走去。
山洞里到处散落着一些骨头,我知道那是什么。
直到我看见了张南面色惨白地躺在地上,已然没有了气息。
王萌萌被吓得直哭,本来她想尖叫出声,被我骂了回去。
我说若是哭出来,我就把她丢给那些人,王萌萌便听话了。
越往深处洞口越窄,只能两个人一齐站着。
走了很久,看到一阵光亮,我精神一振。
走到头才发现,这个山洞在一处悬崖上,靠近悬崖那边是一个大坑,里面全部是骨头,坑外就是万丈深渊,掉下去粉身碎骨。
村民们笃定我们没办法逃走,才那么放心我们。
我和王萌萌往回走,看见我们又走回去那几个村民也不意外,但是我们要想法逃出去。
这是个吃人村,只有寻求外界的帮助才有希望。
凌晨那几个人分成两拨,其中几人睡觉,另外几人守着我们,手里拿着长刀。
我冷静下来,得想办法逃出去。
我又拉着王萌萌来到山洞悬崖边,我让王萌萌叫出声音,假意掉了下去。
然后我藏在山洞里一块凸起的石头后,等待时机。
那些人果然慌了,连忙跑来看,趁着他们检查的工夫,我使劲在这几人后面踹了一脚。
那些人直接掉到坑里,就在他们的慌乱中,我拉起王萌萌就跑。
好在关键时刻王萌萌求生欲爆发,咬牙跟着我跑。
洞口还有两个人守着,看见我们跑出来知道不妙,持着刀就冲上来。
我以前学过散打,对付这几人绰绰有余。
这时山洞深处传来声音,我知道再僵持下去,一个都跑不了。
「你先走,一定要带人来救我们。」
就在其中一个村民想要去抓王萌萌时,我奋力一挡,王萌萌成功逃进了茂密的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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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还是被他们绑了起来。
阿莞知道后很生气,还派了好几个村民去找王萌萌。
阿莞说虽然她很喜欢我,但是我违背了他们的规则,她要亲自把我变成荤柿子,就在明晚。
从阿莞口中我也已经知道,王媛他们都被控制了起来,就等着好时机举行仪式。
晚上我见到了阿莞,像上次一样穿着隆重的服饰。
就在阿莞的刀子要刺进我胸膛的那一刻,山洞外传来一阵枪声,救兵来了。
没想到王萌萌竟然真的搬来了救兵。
看见那些警察冲进来的那一刻我热泪盈眶,我终于得救了。
只是张南却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案件震惊了全国,在这个不算很偏僻的山村里竟然藏着用活人祭祀的陋习。
后来我才知道,管材村原来叫棺材村。
他们村信奉玛神,每一户人家几乎都有三层楼,在三楼上都放着一个银棺材。
他们坚信,只要把人杀了放进棺材里封存至少 7 个小时,再将血做成荤柿子吃下,就可以成为玛神最忠诚的信徒。
当然如果有很喜欢的外村人,就要想办法把他/她变成同类。
若是那人不同意,就会杀了那人,做荤柿子招待他们看中的人。
而我就是那个幸运儿。
而阿菀创办穷游社的目的不言而喻,只是为了寻找更多的猎物。
至于张南完全是无妄之灾,因为阿莞讨厌他。
管材村上下除了那些不到 16 岁的孩子,基本都杀过人。
为了改变这种陋习,那些参与杀人的都被执行了枪决,包括阿莞,而没有杀人的全部拉去改造。
行刑前我去看过阿莞,即使在监狱中,她还是那么漂亮,美人蛇心。
她看见我来了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我临走前她对我说了一句话:
「玛神,会回来的。」
13
这件事情发生后我在家休养了好长一段时间。
张远和王媛经常来看我,让我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其间听说张南的家人很伤心,国家在管材村搜查到不少钱财,很多都是死掉的那些外村人留下来的,为此国家补偿了一些给张南。
我也得到了一些,不过我没要。
一个月后,我又重新回到了大学,感受大学热闹的气息,喧嚷的人群,让我感觉自己似乎回归了正常的世界。
临近毕业,我一直是一个人,经历了那件事我的心里很复杂,再没有办法喜欢别的女孩子。
午夜梦回我总会时不时想起阿莞,她那双清幽的眼睛,以及身上丝滑冰凉的触感。
就在我以为生活会一直平静下去时,张远突然死了,死的时候身边摆着一个血淋淋的柿子。
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上课,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我想起阿莞说的那句话,原来一切根本没有结束。
我没有心情再上课,和老师告了个假就往张远家里去。
张远的妈妈哭得肝肠寸断,让我想起上次张南的妈妈,也是这样。
我的心渐渐往下沉,这一切就像一只大网,在猎物踏入陷阱时不断收缩,缠绕,而我就是其中一只猎物。
我想查明真相,这种可怕的陋俗不应该再用无辜者的鲜血来清洗。
想起去管材村前的种种,我分别找到了王东和王媛。
多巧,死的两人都姓张,而活下来的都姓王。
我找到了老何,他是名八卦爱好者,别名私家侦探。
我让他去查了王东和王媛,就在我焦急地等消息时,我发现我的身体出现了异样。
一块块灰色的老人斑出现在我身上,我的头发不停地掉,不过三天时间,我的外貌就苍老了 20 多岁。
看着镜子里我的样子,我明白阿莞给我吃的那块荤柿子起作用了。
我来到监狱看她,向她祈求解决的办法,她的脸上挂上诡异的笑容。
「最多 3 天,如果你吃不到荤柿子,你会死。」
我要崩溃了。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我?」
她说:「因为,我爱你啊~」
语气温柔得可怕!
14
我跌跌撞撞出了监狱,接到老何的电话。
我让他查的事情有结果了,我约他在我的公寓见面,那是我 18 岁时我妈妈送给我的成年礼。
老何还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你一定想不到,他们两个竟然是亲兄妹,而且都是从乐安镇出来的。」
我倒茶的手一顿:「你说什么?乐安镇?」
「是啊!」
管材村,就在乐安镇。
我拿起老何带来的资料,越看越心惊。
原来王媛和王东都是从乐安镇出来的,只是两人的父母离异,所以两人因此分开了,加上两人相貌不是很像,竟然没人知道两人是兄妹。
我也记得,王媛搬过来我们附近似乎是 10 岁的时候。
所以他们有可能和张南、张远的死有关。
我让老何再去查王媛和王东 10 岁以前的资料。
这时老妈的电话打进来,说让我回家一趟。
想到我的样子,我做了些伪装。
只是没想到,进了家门,家里一片寂静。
我心里有些不安:「爸、妈,你们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一股冷风从门外吹进来,打了个旋。
门轰地关上,整座房子像个张着大嘴的棺材,黑洞洞,令人胆寒。
我咽了咽口水,正准备出门时,脑后一痛。
迷迷糊糊中我察觉到自己被放进一个密闭的空间,和管材村的银棺很像。
我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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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发现我说不出声音,外面传来叽里哇啦的声音,念得我头疼。
不知过了多久,这念咒声终于停了下来,而我也彻底昏死过去。
15
再次醒来我已经在医院里,床前守着老爸老妈,他们都担心地看着我。
他们说他们回来时我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而且脸色苍白,所以他们把我送到了医院。
想到最近身体出现的异样,我掀开袖子看了看,发现原先的老人斑已经不见了,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这些种种让我感觉之前的一切就像在做梦一样。
这家医院人很少,病房几乎都是空的,医生护士倒是挺多,其中几人我看着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后来听老妈说这家医院是自家的,是十年前开的。
我也没太在意,家里条件好,产业不少,于是我便安心地住了下来。
只是我发现医院里的饭菜味道很奇怪,颜色多为鲜红色和暗红色,还有一股腥味。
我问老爸老妈,他们都说没问题。
我还以为是我生病了,味觉出错了。
5 天后我出院了,明天就是我 20 岁的生日,老妈说要给我一个盛大的仪式。
他们总是那么宠我。
老何打了电话过来,我约他在家见面,自从发生了这些事, 我就不爱出去。
老何精神很好,虽然我一直叫他老何,其实他也只比我大一岁。
和张远一样, 我又想起了张远。
「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王媛和王东原本住在一个叫管材村的地方,后面才去的乐安镇。管材村你知道吧?前段时间轰动全国的杀人案就发生在那个村子,你要小心些。」
国家只说管材村的村民合伙作案, 谋财害命, 没说他们喝人血, 毕竟这太过骇人听闻。
我点了点头, 只是接下来老何说的话让我如坠冰窖。
「原来你家也是十年前从乐安镇搬来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也和我家有关。
第二天下午我又去了一趟监狱, 距离阿莞他们行刑还有一周时间, 我想去见见她。
虽然阿莞做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事, 但是她毕竟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孩子, 也是我第一个女人,心中的感情自然有些不一样。
她在监狱的生活过得确实不怎么好,人更瘦了, 气质还像之前一样冰冷。
两人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阿莞先开口:
「这次再见就真的是永别了。」
「嗯。」
「快了。」
「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语气中的兴奋让我不安。
很快阿莞又被带了进去,她眼神中带着一抹狂热, 那热度让我心惊。
我不敢细想,匆匆回了家。
到家时天色已晚了,打开门, 一声巨响爆发在客厅, 吓了我一跳。
「嘭!」
礼炮碎屑落了我满身。
老爸老妈出现在客厅里,老妈手上端着蛋糕,老爸手上拿着礼炮。
而且他们的服饰很古怪。
「生日快乐!」
原来今天是我 20 岁的生日, 我都快忘了。
看着他们明媚的笑脸, 我松了一口气。
「刚刚叫你们,你们怎么不答应?」
老妈亲切的声音响起:「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这时王媛和王东推着餐车从厨房走出来, 我表情一僵,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 老妈很高兴,我不想扫兴。
但是我却暗暗提起了防备。
只见老爸老妈热情地招呼大家坐到餐桌旁,还让我吹蜡烛许愿, 切蛋糕。
我拿起小刀缓缓往蛋糕切去, 在切到中间时, 一抹红色染到我的刀上。
我顿了顿,以为是果酱, 就没在意。
接着老妈亲手打开餐盘。
「来,这是妈妈亲手做的,你赶快尝尝。」
「谢谢妈妈。」
我扭头一看, 一颗血淋淋的荤柿子正躺在餐盘里,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鲜艳,令人垂涎欲滴。
老爸、老妈、王媛、王东正微笑地看着我。
我听见他们说:「玛神,欢迎回来。」
而我的嘴角也挂上了同样诡异的微笑。
那颗荤柿子, 材料来源于老何。
老何改过名,他原来姓张。
而我,原名叫王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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