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1。
当林虞看到这个数据，心脏一抽，当场就要厥过去。
林虞是个小演员，前年好不容易接了一部上星剧，拿到了男六号的剧本。虽然仅仅只是男六号，可这部剧对于林虞来说，意义非凡。
这不仅仅是他第一部上星剧，还与他签署的对赌协议有关。
如果这剧爆了，那他继续演戏，靠着演戏的道路实现自己大红大紫的梦想。
如果这剧扑了，经纪公司就安排他走擦边路线。
然而，0121这个数据就是这部剧的收视率。
什么概念呢，就是同一时段下，一百个观众仅有一只眼睛在看林虞的剧。
惨！惨绝人寰的惨！
经纪人霍尧非但没有关心，紧接着又甩出一沓数据：“虽然你这部剧扑得天崩地裂，但入选了年度烂剧，让我看看你这部剧排第几，哦，恭喜，年度烂剧1。”
啪啪啪，霍尧面无表情地鼓掌恭喜。
林虞：“。”
霍尧丝毫不在意林虞难堪的脸色，垂眸看过几项数据后继续与林虞分享：“很好，某瓣评分25。”
“林虞，知道最高赞的评论说什么吗？”
林虞惊恐地摇头，不，他不想听！
霍尧：“这部剧堪称人口智障普查。”
林虞：“。”
啪——
霍尧将手中的数据一股脑砸下，纸页纷飞，边角刮过林虞的下颚，留下浅浅一道红印。
“哈。”霍尧气笑了，“这就是你当初对我的保证？”
“抱歉。”林虞揪着心口，“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可以，我想要一个解释的机会。”
霍尧冷冷看着他：“别演了。”
林虞张了张嘴，他想解释什么。
其实这部剧的ip并不冷门，在网文圈是出圈的存在，因此也才会上星。
男六号是这部剧的出圈角色之一，阳光恣意的屠龙少年终成恶龙，令无数人意难平。
一些恰好知道林虞的书粉希望由他出演，林虞不愿辜负粉丝，就去找了霍尧。作为金牌经纪人，林虞的不温不火堪称霍尧职业生涯的耻辱，他答应为林虞争取这个角色，但林虞必须签下对赌协议。
林虞有颜有身材，靠颜值火不了的话，那就卖弄身材。
但这部剧扑了，扑得浩浩荡荡。
其实林虞也知道扑街的原因，开拍前有多期待，成片就有多失望。男女主争夺一番，剧本为男女主加了不少无用剧情，而牵一发动全身，为了圆上这些无用剧情，其他剧情被魔改，加之演员片酬太高，拍摄就不得不节约成本。
拍摄时，林虞受了不少鸟气，他这张脸太过好看，不得不让妆丑化自己，以此突显主角们的容貌气质。
加上他并非科班出身，演技不算出彩，丢进剧里泯然众人矣。
“抱歉。”林虞最终没有解释，剧已经扑了，说再多都没用。他来找霍尧是来道歉的，毕竟当时是他信誓旦旦保证，剧一定会火。
“吸取教训，下次不会提前保证了。”林虞冲霍尧一笑，“乖，别生气了。”
“还敢有下次，你……”霍尧看出林虞的道歉其实没几分诚意，他盯着林虞，看着看着态度就缓和了下来。
不得不说，林虞的颜很能打，五官算得上无可挑剔，乌黑的短发干净利落，黄金比例的身段笼在简简单单的运动套装里。
肩宽腰窄，双腿修长，阳光帅气中糅杂着性感。
林虞是他亲自签下的人，霍尧一眼认定，林虞一定能火。但这么些年过去，林虞还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十八线，出门都不用戴墨镜、口罩，基本没人认识。
为了让林虞火，霍尧使出了浑身解数，然而结局却不尽人意。
霍尧明白了，林虞没有大火的命。
或是为了挽救金牌经纪人的口碑，又或者是出于亲自签下林虞的原因，再或者是不甘，霍尧还是没有舍弃林虞，他对林虞说：“锻炼结束前半个小时打给我。”
锻炼会让肌肉充血，那样拍摄出来的偾张肌肉更具美感。
“ok。”林虞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不过我有个问题。”
霍尧没好气：“说。”
林虞双手撑着办公桌，凑近霍尧，压低嗓音：“尧哥，这些年你一直游说我当擦边主播，到底是观众想看我的身材，还是您……”
“滚！”
“好嘞。”
第一条擦边视频的拍摄地就在经纪公司的健身房，平时几乎没人使用，只有需要作秀时才会被使用。
刚巧，同公司的一个小糊咖正在作秀。
他看了林虞一眼，不满地说：“没看见我还在健身房里吗？谁让你进来的？”
“嗯，算是尧哥的命令吧。”林虞斟酌了一会儿，笑道，“不过我自己想进来也就进来了。”
小糊咖也不算火，顶多比林虞火一点。
但在娱乐圈，咖位大一点压死人。小糊咖虽然不敢得罪霍尧，但不妨碍他给林虞脸色。
“我还在用。”小糊咖说，“你等着。”
“行。”林虞非常配合，“前辈，我要等多久呢？”
“叫你等着就等着！”
林虞点头：“好吧。”
他百无聊赖地坐在健身房里，盯着缠在史密斯架上的小糊咖。小糊咖沉浸在拍图中，一会儿调整光线，一会儿拧开水瓶往自己身上撒一些水珠。
看这架势，没有个把小时是不会离开的。
林虞垂眸想了想，拿出手机对着小糊咖拍了一张。
咔嚓一声。
小糊咖顿时警觉，猛地回头瞪着林虞：“你拍什么！”
林虞头也没抬，低头捣鼓手机：“‘岁岁今天健身了吗’，这是岁岁哥的微博账号吗？”
不等小糊咖回答，林虞关注了用户‘岁岁今天健身了吗’，他扫了一圈小糊咖的微博，发现小糊咖其实在半个小时以前已经发了一组健身图，现在还留在健身房里就是故意给林虞脸色看的。
小糊咖的经纪人和霍尧不太对付，小糊咖对任何颜值高于自己、身材好于自己的人有敌意。
“按照营业套路，我是不是应该发一条与岁岁哥相关的微博？”林虞挠了下脸，抬眸，“那我就发岁岁哥的健身花絮吧，怎么样？”
小糊咖一愣：“你有病啊！”
“没有啊。”林虞说，“我体检报告都还不错，你的体检报告不好吗？”
“也是。”林虞瞥了眼史密斯架旁的东西，“蛋白粉吃多了会肾虚。”
小糊咖气急：“你！”
林虞敛了笑，淡淡地问：“健身房可以腾出来了吗？”
小糊咖气急败坏无能狂怒，同一个经纪公司，小糊咖当然听说过林虞的名字。这是一个蔫坏的主，脸上总是挂着笑，手段脏着呢，好些人都着过林虞的道。
现在林虞手里有他的把柄，小糊咖不敢正面硬刚，愤恨地瞪着林虞：“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是公平的，所以你这种人是火不了的！”
林虞附和：“啊，是是是。”
气得小糊咖狠狠踢了一脚史密斯架才离开。
请来阿姨清理器材的空闲期间，林虞取了个一次性纸杯接水。
水声哗哗，除此之外，健身房无比安静。
阿姨的清洁速度又进化了？林虞回头正要给阿姨奉上彩虹屁，耳畔忽然传来一声电子机械音：
【滴——】
刺耳。
眼前一片昏暗，哪里还有阿姨的影子，就连健身房的轮廓都被昏暗模糊。
【与宿主绑定中……】
【绑定成功】
林虞愣了愣，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听到的电子音似乎是从大脑内部发出来的。
电子音每一次对话，都引起他脑部神经一阵震颤。
啪嗒，纸杯掉在地上，水撒了一片，浸湿了裤脚。
电子机械音还在继续，语气平波无澜毫无感情：
【直播间正在开启中，倒计时4:37】
【倒计时3:21】
等等……
什么情况？
“请问……”林虞尝试和脑中的声音对话，他礼貌地博取好感，“您是？”
【无限系统，032】
竟然回答了他。
“你好，032。”林虞漫开虚假的笑意，“我是在做梦么？”
【倒计时结束】
【直播间已开启，观看人数0人，副本《谁是凶手》加载中……】
【请宿主做好入本准备，勿要将时间浪费在纠结是否做梦上，必要提示：在副本存活即可回到现实世界，在副本死亡即被抹杀】
【副本《谁是凶手》加载完毕】
强光突如其来，刺得林虞闭眼躲避。等他睁开眼，眼前的一幕带来不小冲击。
眼前已不再是健身房，而是一个凶杀案现场。
死者倒在血泊中，旁边站了三个人，一个手拿擀面杖，一个手拿尖刀，最后一个满手鲜血。
【张三死了，是谁杀了他呢？】
【请在120秒内找到凶手。】
【倒计时，120、119……110】
林虞怔在原地，地面的鲜血仍在流淌，一直蜿蜒到他脚边。
忽而，林虞想到了小糊咖的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林虞：“……”
啧。
-
小糊咖越想越气，被人拿捏把柄的滋味非常难受，尤其这个人还是林虞，鬼知道林虞会用这个把柄干出什么！
说不定等他大火以后，林虞就会用这个黑料威胁自己。
不行，不能就这么受制于人！
这么想着，小糊咖调转回去健身房，他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打算偷拍林虞的健身过程。
现在哪个健身人不吃蛋白粉，他不相信林虞不吃这东西。
小糊咖蹑手蹑脚地将健身房的门推开一条缝，里面静悄悄的。他小心地拿出手机，将镜头透过这条门缝对准其中。
小糊咖紧盯着手机屏幕，慢慢移动镜头寻找林虞的身影。
突然——
屏幕骤然熄灭，小糊咖连忙调整亮度。手指啪嗒啪嗒点在屏幕上，然而手机却没有任何反应。
见鬼！手机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毛病！
小糊咖转身就要跑，手机却骤然一亮，一道机械音从扬声器溢出，无波无澜，令人胆寒。
【在观看直播间之前，请签署保密协议，如泄露直播间任何消息，后果自负】
小糊咖愣住，他看到手机屏幕跳出一个弹窗。
是否签署保密协议：是or死亡。
（签署剩余时间：10s）
恶作剧吧……还是手机感染了什么病毒……
小糊咖紧张地吞咽，他用了不少理由来解释手机里怪异的一幕，但在剩余时间一点点告罄时，小糊咖还是没有勇气去点击死亡。
确认签署保密协议。
下一秒，手机屏幕的光线变换色彩，一个骇人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之中。
小糊咖惊恐地捂住嘴。
画面里，有五个人，一个死人，两个手拿凶器的人，一个满手鲜血的人，还有一个是……林虞！
几行文字缓缓浮现在昏暗的画面中央：
《谁是凶手》
张三死了，是谁杀了他呢？请主播林虞在120秒内指认凶手。如果指认错误，真凶就会杀死主播哦。
小糊咖惊在了原地，他依旧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些文字倒是挺让人心情舒畅。
指认错误真会死掉吗？
死掉吧，小糊咖阴暗地想，比他好看的人都应该死掉。
然而下一秒，机械音再响。
【欢迎来到林虞的直播间】
【特别说明，若主播死亡，则随机挑选一名直播间观众继续参与副本】
小糊咖愣住，他哆哆嗦嗦地看向画面右上角，那里显示着观看人数。
观看人数：1。
小糊咖：“……”
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