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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不负韶华

花千骨不负韶华

简介:
关于花千骨:不负尊王不负卿:云宫外,她笑容凄绝,轻捻手指,翩翩挥袖,引海水颠覆,山峦崩塌,人间血流成河。“你不是最爱这个天下么?想要救六界生灵?唯一的办法,杀了我。”原来,原来你是逼我亲手杀了你。你不惜以命以天下苍生相搏,也要逼得我承认爱你……她是他爱的人,更是他白子画此生唯一的徒弟,她有错,他结束,她死,他便来陪。云开,日明,放眼四周,哪里有什么山河崩乱,人间浩劫?刚刚惨绝人寰的一切,只是花千骨制造的幻觉,那是她对白子画真 花千骨:不负尊王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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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不负韶华》

    【题词】

    纵然我是世间唯一的神,也求不得那份特殊的爱。可既然,你有一份善念,用来心系天下;那我也有一份善念,助你拯救苍生。 ——花千骨

    若有来生,吾宁摒弃礼教枷锁,神魔争斗,只痛痛快快爱一场,寻一处山川,并一世终老。 ——白子画

    ……————分——————割———————线————— ……

    天乌压压的,倾盆大雨一刻不停歇地冲刷着江河与土地,悲伤阴郁的氛围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就在刚刚,璀璨耀眼的神光降临了大地,所过之处枯木逢春,嫩芽新抽,被血染红浸透的土地重新覆盖上新衣,一切都在新生。

    奄奄一息的轻水在轩辕朗的怀里焕活新生,却没有半点死后余生的庆幸。相反,她泪眼滂沱,再也忍不住埋在男人怀里悲悸无声的哭。

    就在刚刚,千骨同她道别了,她说她并不怪她……

    可她再也醒不来了。

    众人怜悯地看着海面上的二人,白衣仙人的法袍已被血水染得湿透,从头到尾再不复半丝仙家姿态。

    他狼狈得坐在海面上,身体没有坠落,心却永沉在了看不见的深渊。

    怀里的女孩很安静,闭着眼,任性地抛下了俗务,沉眠在此刻。与此同时,也抛下了他。

    一掌、两掌、三掌……白子画不停打着自己,却除了痛什么都留不下。

    她竟这样心狠,留他一人永活在这寂静无声的世间,连同去的资格都不给……

    白子画悲到极致,竟绽开唇角笑了起来,低着头身形有些佝偻,杂乱的墨发挡住的是他痛苦的面容,与一滴滴滚烫坠落的泪水。

    只是,再没有人会心疼,没有人敢疼惜地靠过来了……

    笙箫默难以想象他此刻有多么痛,同门多年到底不忍。

    他飞过去,欲伸手安抚。

    “师兄……”

    伸出的手却被一股无形气浪格挡开,白子画抱着女孩冰冷的身体,蹒跚站起,脚下禁不住晃了下。

    笙箫默看得心惊,“师兄!”

    “小骨……师父带你回家,我们回家……”白子画喃喃着没有回头,始终背对着众人的方向。

    “师兄,你清醒点!你留不住她的!”

    同门千年,笙箫默何时见过白子画这等失魂的模样,别说哭了,就是表情外露都鲜少有。可如今,他痛失所爱,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这样痛苦的事实就是他们这些旁观者都不敢接受,更何况亲自下手的他?

    但离去的人已经离去,活着的人还需活着啊!

    “师兄,千骨已经去了,你再痛也要接受啊。”

    这句话说得很艰难,瞬间止住了白子画离去的步子,下一秒银光浩荡,笙箫默瞬间被击飞。

    所有人都愣了,一时大气都不敢喘。

    血衣加身的仙人背对着人群,背影挺拔,纵使悲痛至极仍难掩风骨。他声音凉凉的,淡漠到一个从未有过的度,却不是云淡风轻的淡,而是再无一物的淡。

    世间冷暖,再无他份。

    “她只是睡了……再乱说,我杀了你……”

    摩严眼瞳颤动,不敢相信这话是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师弟说出来的,他怎么狠下的心?

    “子画,你这话……是要与我们断绝关系是吗?”

    被扶着的笙箫默气血翻涌,一口血又漫上来,被强行咽了下去。

    他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对方没答,但意思他们都明白。

    这么长时间以来,花千骨是维系白子画活下去的唯一支撑,如今斯人已去,还有什么留得住他呢……

    是他们师兄弟二人吗,还是险险存下的长留?

    估摸,没一个是。

    白子画没回头,摩严就那么执着地盯着,血丝漫开的眼睛包含了太多,多得任何人都承受不下。

    如果可以,白子画是真的很想杀了他,杀了这些逼小骨去死的人。可即使那样,又能如何呢?

    摩严欠小骨的,他们欠小骨的,仙界欠小骨的……他都不会忘,待完成了手上事,都要还回来……

    众人最终没等到回答,一阵暴风起,携着漫天风雨瓢泼而下,再一睁眼,海上人已消失。

    妖神出世的这段日子,六界都不好过,仙界败落,人间更是惨淡。

    那日格外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来,人们惊喜地发现身上的疾病没有了,干涸的江河再生了,就连焦黑开裂的土地都眨眼间生出了青绿的嫩芽。

    除了神,还有谁能这样?

    当下,人间的所有凡人,只要还活着,还能动的通通向天而跪,涕泪交加地感谢天地,感谢天神。

    白子画就是在人间恢复之后到来的。

    他抱着女孩穿过大街的时候,所有人都吓怕了,因为他们清楚的看见那女子垂落在外的手呈不正常的白色,一点人气都没有。

    “他居然抱着一个死人!”

    “天,大家快跑啊!”

    一阵鸡飞狗跳,所有人都惊慌地逃开了,没有人想和死人待在一起。

    徒步了不知多久的白子画终于停下来,他听见了人们说的话。

    低头去看,女孩容颜依旧,雪白的肌肤与精致的五官看不出半丝和正常人不同的点,唯一诡异的是——她太白了。

    也对,他们待在冰洞里太久,小骨一直躺在寒冰里,被冻冷了吧。

    “小骨不怕,师父给你暖暖。”

    他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着,大手贴上女孩苍白的脸,一阵寒意瞬间浸透骨髓。仔细去看,女孩的眼睫毛上还结着一层白霜。

    那是冻太久导致的。

    白子画眼瞳颤了瞬,忙去化开,随后环顾一圈,去了就近的一家脂粉店。

    “要一盒胭脂,口脂,快点!”

    小二被吓得一颤,恐惧的目光落在一动不动的花千骨身上,几乎是连跑带爬地拿。

    “客,客官,您要的东西。”

    白子画一把拿过,丢下铜板,瞬间消失在店里。

    到了庙里,白子画挥下清洁咒,将女孩小心翼翼放在绒毯上,自己跪在边上笨拙地去挖胭脂。

    “小骨再等等,师父就好了。”

    他俯身,骨节分明的长指温柔又轻缓地将朱砂红的口脂涂在女孩苍白的唇上,一下就活力了许多。

    正想涂腮红,角落里忽然传出一道声音,伴随着酒嗝与脚步声。

    “嗝~都是个死人了,你打点啥啊?疯了不成!”

    形容枯槁的老头一步一歪地走过来,浑然不觉骤然诡异的气氛。

    他走近了,努力聚焦目光去看,瞬间被惊艳到。

    “啧啧,这么标致的美人啊,可惜了,是个死的。”

    转头看白子画,伸手要拍。

    “小伙子,看淡点啊,人死了就让她下地吧,回头臭了得多难闻啊,那种味道会熏死人的。”

    一句话彻底惹怒了面前人。

    “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白子画眼神专注,为女孩匀完最后一点脂粉,避开眼睛大睁的尸体温柔地将人抱起,离去。

    临近傍晚,好不容易晴了半日的天又开始作妖了。

    寒风呼啦啦地吹,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步履匆忙,风吹得他们的衣服都快要掀起,猛的很。

    刚要打烊的客栈大门被人敲响,老掌柜算账的动作一顿,示意小二去开门。

    门一开,小二险些被鬼魅一样的白衣人吓死。

    “公,公子,小店已经打烊了。”他哆哆嗦嗦地说,被男人深邃漆黑的目光逼得直后退。

    白子画撑着一把伞,另一手环着女孩的腰靠在他怀里,一路走来,雨水打湿了他长及膝的发,身后夜色暗降,衬得身形有些萧索。

    “一间上房,一桶热水。”

    说完他脚步一迈,被小二撑着的大门瞬间开了,力量大得他都快站不住。

    “哎,公子,你不能进来!”

    一直追到老掌柜面前,白子画抬手放了两大块碎银,二人要拒绝的话瞬间卡在嗓子眼。

    出手够大方的,都够住两月了。

    对视一眼,老掌柜默默掏出名册,“公子,敢问贵姓?”

    白子画抱着人上楼,头都没回,“白。”

    ……

    “那…… 名呢?”

    老掌柜提着毛笔眼睁睁看人上了楼,思考半晌,写下了“白净尘”三字。

    这位公子气质不凡,空灵地不像凡人啊……

    *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势头越来越大了,白子画关上窗,洗了个澡,行走间墨发自然蒸干。

    “小骨,师父去办点事,你乖乖等着, 不会太久的,好不好?”

    女孩的手被他握着,半天没答。

    “你不说,师父就当你答应了。”他微微笑着,为女孩掖了掖被角,结界一落消失。

    汹涌的雨水浇灌着人间的每一处,雨幕太大,把人间都模糊了。

    白子画只身出现在一个密林里,手指在地上画了条线,银光绽起,一道门出现在眼前。

    他刚进去,两道鬼影瞬间出现。

    “完蛋!又晚了一步!”

    谢必安吓得鬼脸更白,长长的腥红舌头一荡一荡的,身边的范无救同样脸色不好看。

    “咱们管不了,去禀告阎王爷吧。”

    说罢,二人立马回地府。

    阎王爷赶到的时候忘川河沸腾不已,无数冤魂厉鬼在里面咆哮,却一反常态地争相往两边游,仿佛爬上岸就能躲开什么似的。

    阎王爷骂了句“放肆”,一脚把一个摸上岸的鬼蹬回去。

    白子画在此刻上岸。

    他一身白衣,出入一趟血红凶险的忘川河竟毫发无伤,左手拿着一团珠子形的黑气。

    四目相对,早见识过对方厉害的阎王爷脊梁骨都在发寒。

    “尊,尊上。”

    白子画看他一眼,抬脚就走。

    阎王爷立马挡过去,却受不住男人的视线,怂得步步后退。

    “尊,尊上,不是小王不配合您,只是”

    他目光落到那团黑气上,欲哭无泪。

    “忘川下的阴气百年才产一丝,是勾河里的凶魂厉鬼的,您再这么拿下去,小王不好办啊。”

    百年来,眼前这位如入无人之境般拿了阴气不下三次,河里的鬼管制松动,他都折了十几个看鬼的手下了。再拿下去,忘川就压不住鬼了。

    白子画眼睛黑得像没有星子的夜幕,一丝光亮也照不进去。他看着忐忑惧怕的阎王爷,自然知晓对方在顾忌什么。

    但小骨遗体的维系,必须要阴气。

    僵持间,白子画一指伸出,浩荡真气瞬间凝成一把巨大光剑,随着混有神之血的血珠的溅落,巨剑轰隆一声插入河底,上百厉鬼魂消魄灭。

    阎王爷被溅了满身满脸的血水,傻眼了。

    伤口恢复毕,白子画拂袖而去。

    “这一把剑加一滴血,算作交换。”

    藏在远处的谢必安惊得舌头都不荡了,感慨万分:“不愧是神血……拿来镇鬼也太好用了。”可比几丝丝忘川阴气力效大得多哟。

    擦把脸的阎王爷把二鬼提溜到面前,轻咳一声恢复了地府之王的霸气。

    “你们跟踪调查了这么久,可知他还会去哪?”

    近百年来,那位为了他那早死的爱徒,隔三差五往地府跑,一来就搅得万鬼不宁,今日走了,下次隔不久又得来,阎王爷光想着就头疼。

    范无救回:“该是去坟里搜集死气了。”

    谢必安也点头,指下头顶的寒月。

    “早年我们偷摸瞧过一眼,那女的死太久了,又没魂,上仙为了保存她的肉体没少下功夫,今日拿的阴气没多少,肯定不够用三十年的。”

    忘川底下的阴气之强几乎连阎王爷都受不住,也不知白子画从哪想的办法,用它存尸,偏偏还真管用,但两丝阴气最多管三十年。这会儿该是下坟收死人的死气了。

    阎王爷摸着下巴,寻思着去还是不去。

    “死气……确实,那玩意对死人好用,弄多点能减少外界对尸体的影响,不容易烂。”

    片刻,阎王爷看着已经平静的忘川河大手一摆。

    “往后不必管了,随他去吧,还腾些地方。”

    地府面积始终有限,近些年死的人不少,挤得地府人满为患,外面那些腿欠爱溜达的尊上爱揍就揍,爱抓就抓吧,被看上算他们倒霉,魂飞魄散也不干他的事。他只要守着忘川河不出问题就行。

    “什么?”黑白无常对视一眼,肉眼可见的高兴,“主上英明!”

    天知道,跟着那位简直是拿鬼生在冒险!他们好几次都梦见自己魂飞魄散,被内里疯魔的男人碾得连鬼渣都不剩啊。

    太恐怖了呜呜。

    阎王爷最见不得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了,当下一撩袍踹去。

    “去去!干活去!净脏老子眼。”

    二鬼麻溜得滚了。

    另一边,白子画已经下到一个墓里,里面蛛网密结,空气又闷又难闻,但规模不算小。

    他仿若无感,直接寻到主墓室里,棺材一开,一缕不知道停留了多少年的鬼魂飘出来。

    “我拿你东西,作为交换,送你超度。”

    清音一指,柔和圣洁的白光云雾一样在墓里荡开,年轻的墓主人沐浴其中,对他福了身,安安静静地走了。

    等白子画回到客栈,女孩还睡着,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他用清洁咒洗去一身尘灰,轻手轻脚撩起床帘。

    “小骨,师父回来了,这就给你做法。”

    他扶起女孩,面对面坐着,十指掐诀,阴冷的阴气混着死气一道涌动在小小的空间里,房间温度急剧下降,寒霜蔓延。

    因为随身带着阴气,白子画的手早冻得冰冷,若换了寻常人早就阴祟入体而亡了。

    花千骨无知无觉,被他强留下的不过一副壳子,被动接受着阴气的注入,白子画看着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笙箫默说得不错,他留不住她,早在那天她就该身体溢散,泯灭世间了。

    但他不准。

    她走了,却不带他,甚至连尸体都不想留,怎么可以呢?

    他翻遍了万卷阁,连九重天的藏经阁都没放过,终于得知了一种养尸存尸的密法,虽然过程不好受,但只要能留住她,就够了。

    施法完毕,白子画躺在床外侧,一遍又一遍抚着女孩鲜活冰冷的面庞,藏在眼底深处的荒凉悲痛没了遮掩,倾泻而出,透着疯魔。

    “小骨,你究竟有多恨师父呢?师父知道错了,你气消了……就回来好不好?”

    “师父这些年一直在找复生你的法子,有一本书上记载了生魂祭的法子,只要凑齐八十八个与你同生辰,同年岁的女子的魂魄,再在月满之夜辅以禁术,就能聚魂。师父思考过,但始终没寻够合适的八十八人。”

    “很久之前,我又去了趟异朽阁,白塔里的舌头都枯萎了,府里荒凉无人,但不妨碍我找到了几张卷宗,里面就有复活人的法子,有一种比生魂祭速度更快更稳妥……”

    说到这,白子画的眼里渐渐染上一丝灼热的疯狂,那张从来淡漠冰冷的脸在黑暗里徒生几分邪魅。

    两百年了,小骨离开他太久太久了,而这样无止尽的荒凉寂寞,就要终结了。

    他嘴角勾出一抹满足深沉的弧度,虔诚低头,阖眸轻吻女孩的眉心,对她也对自己说:

    “只要一年,一年后师父就救你回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