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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不认识我呀

你认不认识我呀

简介:
白安出走七年,本以为可以作为咸鱼一条再安稳度日几年,结果大学刚刚毕业就被迫替人打工。回去就回去吧,旧人相逢,尴尬难免,这他也知道。但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力气大到像是新型谋杀手法的这位是谁?他掐了个决才把面前这人推开,不耐烦地问了一句:“大哥,你谁?”却见面前之人,呼吸一滞,眼尾泛红,被气笑了:“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他睁开眼认真打量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身匪气却身着军装的人,从熟悉的眉眼里看出一点什么却又不敢相信。他宁愿相信731局此后归他了,都不会相信,这个人,会主动来见他。于是,他认真的回答:“对不起,您是?”“跟我装傻充愣?七年不见,你出息了,白安。”这声音带着点狠意。白安彻底信了,这真是……一把推开周围等着他入席的友人们,白安撒腿就跑,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与呼喊“靠!他宁愿再去和那串成精的手串子再打上一百八十回合,也不想再面对这个玩意儿!”武力值爆表恣意军人VS表面脆弱实则发疯精通灵术木族传人【双男主】 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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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不认识我呀》

    这是一个僻静的小镇。人们彼此熟习、相知。但熟习与相知仅限于在这个村子内。出了村,都是将死之人。出了村,也几乎没人知道这个村子。

    除了——

    杨姑走到村口泥泞的大土坡上,远远地瞅见不远处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上下颠动地向这边开过来的车——它屁股后边跟着一溜烟尘,好像是个补丁缀在那偏僻的山坳里。

    她甩了甩手里菜叶子上的水珠,掉头就走,嘟囔着:“又来要人……”

    不一会,这车上来了。烟尘在这车艰难爬上大土坡之后就停止了喘息。只是这车上还卧着些黄黄的沙。

    从车上下来三个人,看的出来,除了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脸色都不太好,其中一个穿白色衬衣的青年人,扶着车,几欲吐出来,干呕两下,还是什么也没吐出来——他们是今天凌晨出发的,临行前什么也没吃,自然什么也吐不出来。

    “好了好了,都振作一点,这都受不了?一点比不上我手底下的。”那个穿军装的中年人眉头一皱,想要骂人,但最终柔和了语气。“要不是那小子不能来,哼,……”他心想。

    “建树,明宇。你俩把东西拎着,动作快点。去见村长。”他下达了命令。那俩个人这才站直腰,回应道”是,郭首长。“,然后去车上拿东西。那是一个公文包和一个古朴的红里带点灰的小漆木盒,上头坠着把小锁——不知道为什么,它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把司机留在车上,他们就向村西头那个村子走过去了。这一路上,他们没见到什么人,除了偶尔瞥见的活蹦乱跳的家禽,仿佛没有什么能证明这不是个荒村。

    那个穿白衬衫的、叫建树的,哆嗦一下,没敢问为什么。

    难道没人看见他们吗?不知道?

    不,都知道。

    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杨姑从大土坡上回来时脸上的阴郁就告诉他们了。村里当家的都已经去村长那里了,剩下的人——尤其是小孩子,还没有见过外来人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总是这样的——“爹娘都不喜欢他们,我也不喜欢”。

    只有少数几个胆大好奇的,从门缝里扒这向外看。

    阿二乌溜溜的眼睛凑着门缝,随着他们的身影转动,他问阿大,“哥,你知道,这次要谁不?”

    阿大9岁,阿二7岁。这里的孩子,只要没有成为祝人,都是没有名字的。或许诨名算一个。

    阿大抱着双臂,心里想着其他事情,一点看的意思都没有。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说:“我哪知道。”他不关心这些事情,这些事也与他没关系。他还不是祝人,就算是,也不是那些人想要的。

    阿二砸吧砸吧嘴,“说不定是无哥。”

    阿大一听,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那可不一定,咱村长舍不得,估计得藏着掖着”。

    “哥,你就是嫉妒……”,阿二一针见血。

    “你说什么?”

    “啊,哥,哥,哥,我错了,轻点揪……”。阿大转身就揪住了他的耳朵,完了,他哥要揍他了……

    当一行三个人进到这个低矮的小院子时,村里当家的人都在这了。能都在这,不是因为院子大,而是因为人少,且能主事的人更不多。

    郭乾跨过已经陈旧的红木门槛,先往人群中扫视了一下。即使他是一个大老粗,也很容易就看出村里人脸色都不大好。

    而拄着拐杖,立在中间,精神矍铄的,就是村长。

    尽管看出自己不受欢迎,他还是打了声招呼,“哟,大家都在啊。“

    只有中间笑着的村长回了话,”乾兄,好久不见。“然后把人迎到了正厅。

    正厅今天只放了两把不算太新的太师椅、一桌、一个翘头案、两张几,其余的都撤了下去。村长坐在了左边,把右边的椅子指给郭乾。

    两人落座。建树与明宇站在郭乾之后,村里人都站在堂前。天光打下来,照亮正堂,也照亮堂前的每一个木村人。

    “说吧,老柳怎么样了?“村长知道,一般外边那个没出什么大事,他们不会走着一遭、再来要人的。

    “没事,没事。”郭乾一听这活,知道他们是想错了摆摆手,说。“老柳好着呢。”

    人群开始松弛,大家脸色缓和了些,尤其有位妇女的脸色稍微放松了一点——她是老柳的媳妇。

    尽管老柳前些日子回来过,可做这种事情,没命是迟早的事。这个无名的村庄,出去的人不会有一个是善终的。

    村长温和地笑了笑,说,“这次不是来要人的?”

    郭乾沉默了。郭乾不知怎么张这个口,他还是来要人的。他知道他们要走一个人对这个人丁稀少、避世多年的村庄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村庄族谱上很快就要划掉一个人了,意味着或许有一户要绝后了,意味着他把他们往灭绝的道路上又逼近一步。

    在他的闭口不言中,大家意识到这个否定的答案。

    “我们村和你们政府,签的合约可不是这样的。“

    村长讲了话,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整个人群紧绷了背,听着村长的话,他们像是一把在沉默中锋利着的长刀。

    郭乾来之前就知道这次的问题大概不太好谈,也预料到他们会这样说,但提前打好的腹稿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素来威严凛然的脸上有点红涨。

    叹了口气,他招了招手,建树先把公文包递给了他。里面是一份合约。每张泛黄的纸张的右上角印着一个图徽——731局。

    村长瞥了一眼,知道是当年的合约。

    “木图,我们并没有违背约定的意思。但国家需要你们。每年那么多人死于非命,再来找你们,这是没办法的事。”

    郭乾试图以情感人,两眼为难地看着他这位老朋友。

    所有村民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什么意思,道德绑架?

    “为此,我们也愿意补偿。”郭乾说得很诚恳。

    明宇听着话头,又递过来那个盒子。

    郭乾接过,将盒子双手递向村长。“这是你们祖上被劫去的东西。今天就再把它送还到你们手中,聊表歉意。”

    村长看着着那个盒子,半天没说话。那盒子上了锁,但他知道那是什么。国家的信誉在那里,他也无须质疑真假。上一任村长早早给了他钥匙。那钥匙自很久以前就代代相传,虽然小心翼翼地传了数代,但早已没人奢望能拿它打开那把锁。锁在那盒子里的,是木族遗失已久的“息壤”。

    他们一开始不是无名村,他们是木村。对于木来说,要生长茂盛,最重要的就是供给生机的土。但,很久很久之前,这群木族人就没有了依凭的土地,这块女娲补天时遗留的息壤。

    眼下这小山丘是精挑细选的结果,但显然,并没有改变他们代代衰败的命运。

    息壤无可替代。

    如今,它回来了。虽然这些年没有灵力奉养,灵性可能已经所剩无几,但它依然是希望。

    人群有了一息的躁动,但很快又安静下来。不会有人在这个场合讲话。因为他们如何想不重要,村长代表所有人的意志。这个村庄是团结的。

    村长似乎被抬到了两难的境地。天平摇摆不定。是一个人还是整个村子的未来?他瞥了瞥人群,说道:“可以。明天 上午会有人跟你走。”

    乾咬了咬牙,没有说话,这是不答应的意思。顶着村长的审视,他心想,来处理这种事情,不如让他回去上战场。

    在村长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里,他抬起了头,但没完全抬起来。

    他说,“这次,国家想要……”

    村长说,“你们想要阿无。我知道。”

    郭乾闻言一喜,“那您的意思是,可以……”

    他是个直肠子,所以只当村长是答应了。

    直到,他完全抬起头来,才发现村长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正讽刺地笑。

    “让您失望了。我们不会把族人作为交易的对象,利用的工具。木族,爱戴生灵,敬重生命。不论是什么东西,都不配作为生命的交换。我们算五行八卦,通天灵,知地鬼。在你来之前,我就知道你们今天是为何而来了。当然,我们没有不顾念天下生灵,任由天下大乱的意思,只是人的生命是不能被衡量的东西。所以息壤,我们不要。不过,我们会让一名族人明日与您下山,但,不是阿无。这不是衡量后的结果。这是全族人的决定。也请您谅解。”族长收敛起脸上的笑,拱起手,严肃地说道。

    郭乾蠕动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看在两人老交情的份上,村长已经没有把话说的很难听了。按理说,他该退步了。

    “木图,你……再考虑,考虑一下。”村长没说话,只是用一双纯粹的眼睛望着他。木族人的眼睛很奇特,望进去,有时你会觉得那是一泊碧绿的湖水,回过头,又仿佛就是黑色而已,一切只是幻觉。

    他知道了。

    他说好。

    然后依然把息壤递给了木图村长。

    “这东西于我们普通人来说,是没有用处的。其实,国家交代了,无论今天谈不谈成,这东西都只适合在你们手里。”

    村长没有推辞,收下了。他把那红木盒握在手里,仿佛只是虚握着,但仿佛又把它抓得很紧。他说,”国家的恩情,我代表全族谨记。凡出木村者,命与国家。”

    他向人群中一壮年招了一下手,那人就快步走上来。村长对郭乾说,“今晚你们就在柏叔家过夜吧。”

    郭乾点一点头,带着那两个听得云里雾里的年轻人走了。

    人群依然立着,沉默着。他们知道村长还有话要说。

    “诸君康泰,以祀本灵。出世入世,以嗣生民。明天早上,林成,你去吧。“

    林成,是上一任祭司。让他出世?

    有人低声问:“村长,外面的情况真的已经不堪的这种境地了吗?”

    木图村长仰望着远方忽明忽暗的星子,说:“现在,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罢了。老柳从木,属的是卯辰。他待不久了。林成,你要去震慑一下那些东西了。”

    但能震慑多久呢?又有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说是避世,实际上,何时真正避过。只是这幅模样,不能给那些东西看到。林叔,保重。“

    木图村长向那位灰布衫得中年人鞠了一躬,然后手心起势,一点光亮,像一团火,燃在胸口。其他族人,也纷纷弯下腰,掐诀,一簇簇光亮起来,照亮了这个小院。林叔,向着村长和众人跪了下去,他的右手扣在左肩上,深深地拜了下去,行了族礼。

    族长引众光于林叔身上,慢慢地融进他的身上、心里,眉心一个印记一闪而过,那是自上古传下来的族徽。

    那时,仿佛一颗流星落在了这个院子里,又缓缓熄灭。

    世界静寂,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