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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女友为什么小春和藤代分手了

四月女友为什么小春和藤代分手了

简介:
我想把失去的东西找回来,即便那只剩下碎片。在平平淡淡的日常中,带着爱生活下去。四月,我收到一封初恋女友写给我的信。那个时候我已经决定要结婚了,和一个自己也不知道是否爱着的人因着这封信,两人交往的点滴记 四月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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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女友为什么小春和藤代分手了》

    小春挎着这个相机,

    出现在藤代眼前时,

    那是樱花凋落的花瓣刚从大街上消失的一个四月天。

    绿灯亮了。

    藤代对着十字路口对面涌来的黑色人流,按下了快门。

    单反相机的快门键下沉的瞬间,耳旁响起“咔嚓”一声。他熟练地掰动拨轮,接连不断地拍了一张又一张。他身旁的小春,盯着十字路口上空飘来的积雨云出了神。人群埋首走在涩谷街道上,没人会留意到积雨云。小春却拿起相机对准积雨云“咔嚓”一声。

    跟她那小小的个子不相称的大单反相机,看起来沉甸甸的机身上镶着一个大口径的黑色镜头。虽然,这相机已经有些陈旧,但依然可以看出来,相机的主人一直对它分外爱惜。小春挎着这个相机,出现在藤代眼前时,那是樱花凋落的花瓣刚从大街上消失的一个四月天。

    穿过银杏树组成的长廊,便可看见一栋砖瓦搭建起来的老旧的教学楼。落语研究会、轻音乐部、校园祭执行委员会以及电影学社等各种团体的活动室鳞次栉比。在最尽头的角落里,那像闹市中的静地一般的地方,就是摄影部的房间。刚升入医学部大三的藤代,因为跟不上授课进度,早早地便逃到活动室来了。

    傍晚后,先前喧闹不堪的社团活动室,现在也变得安静起来,只听见游戏机的嘟嘟声。已经留级两次的四年级学生小祖,躺在沙发上玩着电子游戏。游戏中勇者的列队像蛇一样,在黑暗的牢笼中穿梭。

    看见藤代后,小祖打了声招呼,慢慢坐起身来,把沙发的一块空地让给藤代。藤代道了声谢,从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排旧漫画的书架上,取出一本读了起来。时间悄无声息地流淌着,夕阳光从临近天花板处的小窗户上照射过来,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新生吗?”

    只见一个女孩悄悄推开房门,往房间里瞅。藤代赶忙搭话。女孩小声答道:“嗯。”社团招新的时期已过,今年收获的新社员只有两人。为了不错过这种主动找上门来的珍贵候选新人,藤代鼓足全身干劲儿,冲着女孩展示自己清爽的笑颜。一个笨重的大相机映入眼帘。像挂在女孩身上的护身符。

    “业余单反相机呀?真大个儿。”

    “我祖父传给我的……不过,特别重……”

    她那晶莹剔透的脸庞中央的粉红小嘴微微地动了动。大大的瞳孔,小心翼翼地盯着这边。社团活动室中的灰尘,在傍晚阳光的照射下,像金粉一般在空中飞舞。

    “看起来确实挺重的。”为了消除女孩的警戒心,藤代刻意放慢语速,并把放在桌上的新社员名录递给她,“首先,把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填在这里吧。”

    她用纤细流畅的字体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光亮顺滑的黑发被剪到脖子处,刘海被打理得整整齐齐,身板虽小,但手脚却都很长,身上套着大一码的T恤,露出白色的手臂。她一边填写住址和电话号码,一边用小猫咪般胆怯的眼神朝这边望来。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一进房间,就只看到懒洋洋地躺在狭窄沙发上的两个男人。一个在打游戏,一个沉浸在搞笑漫画中,怎么看都跟摄影挂不上边。

    “伊予田春小姐,请多指教。你是哪个专业的?”

    见小春写完,藤代便问道。

    “我是文学专业的。学长呢?”

    “我是医学专业的藤代俊。”说着,藤代摊开手中的搞笑漫画,继续说,“虽然你看我是这不正经的样儿,不过我也是摄影部的副部长哟。你可能不敢相信吧。”

    没有,没有。小春摇摇头。可能是紧张感终于破冰了,笑声回荡在六张榻榻米大小的狭小房间里。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玩摄影的呢?”

    “从高二的时候开始,已经有两年多了。”

    “我们社团的规定呢,是一般刚入社的社员都得跟前辈们一起上街去拍摄,然后在暗室里冲洗,大家都要经历这么一个学习的过程。”

    “有暗室?太好了。我在老家的时候也有,我还一直担心到东京来之后怎么办呢。”

    “你老家在哪里?”

    “青森县。在本州岛的最北边。”

    小春伸出食指往上指,雪白又纤细的手指像飞翔的蜻蜓。

    “不错嘛,最北边。”

    “其实就是个大农村。所以家里特宽敞,于是就把没用的房间拿来做暗室了。”

    “现在,摄影部里使用胶卷相机的就只有我和小祖了……”

    藤代朝一直死盯着游戏界面的小祖看去,界面上一条被蓝色火焰包裹的龙正在喷火。游戏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可能是因为勇者们的水平升级了吧,一瞬间龙就被打倒了,听到屏幕上传来热烈的欢呼声。小祖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享受游戏的模样。

    “他一直是那副样子……看来只有我来负责带领你了。”

    藤代苦笑一番,便开始跟小春一一介绍。器材管理需要每个月征收五百日元;夏天会举办摄影社的合宿活动;社团的气氛比较轻松,严肃的社员比较少等。小春一边浏览贴满了一墙壁的社员们的照片,一边安安静静地听藤代介绍。

    “你又知道怎么冲洗照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是需要我特别教的,可能会觉得这里不够劲儿吧。”小春刚打开房门,准备离去时,藤代说。他心想,还是有必要向她道出实话。

    “没关系。我是下了决心才到这里来的。”

    小春回过头,正视藤代的眼睛,微笑着回答。

    “你在青森的时候,拍些什么照片呢?”

    在市中心街拍时,藤代对着在人堆里疑惑地捣鼓着照相机的小春问道。

    尽管并非周末,而且还是白天,涩谷依旧人潮涌动。伫立在快餐店前,可以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酱油和酱汁混合后的浓郁气味。小春从取景器旁抬起头来,回答道:“我一般拍一些物品和景色,自己身旁有的东西。我抱着相机晃悠了两年多的时间,最后都找不到可以拍的东西了……毕竟市里也没啥东西。”

    “什么都没有的城市吗?”

    “是的,真的是这样。没到了一定水平。”

    街头的大屏幕上,金发的女歌手扭动腰身,翩翩起舞。煽情的嘴角特写在屏幕上,明明晃晃的电子合音在高楼大厦之间回荡。藤代在快餐店前的地上盘腿坐下,把镜头对准吃着巨无霸汉堡的少年们。

    “东京这座城市里,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多不胜数,倒是不可能会出现没东西可拍的情况。”

    不过,我却不能确定这些是不是我真正想要拍的东西。

    “是吗?”小春把相机镜头朝向天空,按下快门。从高耸的写字楼与写字楼之间,可以看见透亮的蓝空。“这个天空比青森的要漂亮啊。”

    “有吗?把青森的照片给我看看吧。”

    藤代朝小春肩上那大大的双肩包看去。

    “啊,现在吗?”

    “嗯,现在。”藤代笑着回答。

    “我没有特意学习过摄影,技术其实很糟糕的。”

    小春慌慌张张地卸下肩上的包,伸手在包里一翻,拿出一本小小的相册。

    在闹市区街道旁的护栏处,藤代坐下来,打开相册。

    被埋在雪里的路标、在干枯的田野中搭建起来的便利店、雨中的木造小学校、孤独地矗立在街道前的旧面包房……全是一片色彩稀薄的景色。

    “我的城市中很多东西逐渐消失了。小时候父母离了婚,各奔东西。朋友们,还有附近的小学校、经常光顾的面包房,也渐渐地都消失了。”

    小春低声说。往来车辆的轰鸣声盖过她的声音,只听得见不清晰的只言片语。

    “这是苹果的花吗?”

    刚才安安静静地翻着相册的藤代,突然停下手,从照片中可以看到满屏的白花竞相开放。

    “是的。高中三年级时,我一口气儿拍了很多花。”

    小春侧眼看着相册说道。

    真漂亮啊!藤代边翻相册边称赞。一张张白花的照片映入眼帘。

    “这花是为那个人拍摄的。”

    “那个人?”

    “我家附近有一家照相馆,那是一家小规模的旧店铺。店主是一个老爷爷,总是一个人修相机。我小时候,他经常陪我玩。摄影技术就是他教我的。他不单会用相机,而且不管什么玩具或者手表他都能修好,简直像会魔法的人。可是,有一天他却病倒了。”

    藤代的视线离开相册,转向小春。小春继续低着头说道:“被告知剩下的时间不多,老爷爷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拒绝接受手术的治疗,就这样日复一日,坐在店前的长椅上。我每天都到照相馆去。老爷爷对我说:‘等我死了之后,你就把我忘了吧。’他边说边给我照相。‘你肯定会把我的脸庞、声音、走路姿态都忘记的。不过,这也没关系。我在这里跟相机相伴,与你交谈过的这些时间并不会因此消失。’”

    小春的神色变了,看起来十分痛苦。藤代呆呆地盯着她。高楼上空掠过的直升机发出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藤代感到那么喧闹的涩谷街道,似乎也因她而变得宁静。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往苹果地里跑,对着那些花不停地拍。苹果花看起来朴素又不起眼,很容易就飞散,也不像樱花那样受众人喜爱。可是,我就是喜欢它。我想起老爷爷曾经告诉我的——苹果花虽然小,却努力地活着。一周后,苹果花开始飞落时,老爷爷就走了。我没能给他看到我的照片。”

    “你肯定很想给他看吧。”

    藤代又开始翻阅相册。

    “不,这样就行了。我并没有打算把照片拿给老爷爷看。可是,却一直为他在拍照片。我童年时对老爷爷的感情,都保存在了这些照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