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纯白色的房间,单调、干净、一尘不染,像一块刚洗涤过的白布。
时不时有微弱的声音响起。
“滋——”
“滋——”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白色的长桌,两侧各有三张同样白色的椅子。
六个人低头昏迷在椅子上。
突然,其中一人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
温何猛地睁开眼,心脏因为惊醒而疯狂地咚咚跳着。
他在哪?
谁把他绑到这里的?
他之前在干什么?
碎片的画面聚合,温何忍着头痛回忆。
他似乎是在替别人写论文,那个人开出了很好的价钱,但只给了三天的期限……他连续运作了一天?两天?还是更久?
他没吃东西,也没怎么喝水。
中间他感到心脏有点难受,四肢也有点乏力。
他的猫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咬他的脚腕。
这很奇怪,小可爱从不会在工作时这么频繁地打扰他。
等等!温何心里一凉,他好像忘记给小可爱添水添粮……
“滋——”
微弱的声音唤回了思绪。
温何发现面前的长桌上放着一张卡片。
他拿起卡片,只见上面写着:
【姓名:温何
身份:见习调查员
基础属性:
力量:20\/100(孱弱无比)
敏捷:20\/100(孱弱无比)
体质:20\/100(孱弱无比)
智力:20\/100(孱弱无比)
感知:20\/100(孱弱无比)
精神:20\/100(孱弱无比)】
一排排飘红的诡异字迹刺入眼睛。
温何瞳孔陡然一缩。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怎么搞得好像要玩游戏似的?”
坐在温何对面的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手里与温何同款的卡片。
男人左边坐着一对姐弟。
姐姐看起来十多岁,还算冷静。
弟弟只有五六岁,一直哑着嗓子小声地呼唤他的姐姐。
“啊!”
温何右侧的短发眼镜少女神色惊恐,捂着脑袋尖叫道。
“有人,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
温何微微一愣,很快他也听到了。
伴随着电流声在脑海里响起的诡异声音——
“欢迎你们!欢迎你们!我的调查员们!”
“你们即将进入一场无比疯狂、无比有趣的游戏!你们该为此感到庆幸,庆幸你们死了!”
“放什么狗屁?”与温何同侧,隔着那位短发眼镜少女的另一个壮硕男人向空气挥舞了一下拳头,“你踏马的才死了!”
“我……我已经死了?”短发眼镜少女瞳孔缩小,惊恐地问。
“你还真信他的狗屁话啊?”壮硕男人难以置信地问眼镜少女。
“不……但、但当时那个变态的确拿起刀子了,他、他真的要杀了我!”眼镜少女脸色越来越差,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壮硕男人见她越来越混乱,又看向其他人:“喂!你们不会也信了他吧?”
那对姐弟像受惊的小兔子般看了彼此一眼。
温何对面的男人慢悠悠地开口:“我不记得了。”
“我也不记得。”温何顺着他说。
他的确只记得一些片段,一旦试图仔细回忆,头就会痛。
见大家都露出质疑的表情,壮硕男人又冲空中挥了挥拳头,扯得手腕上的铁链“咔咔”作响:“喂,你这个出声的!别搞七搞八,快把我们放了!”
那个声音突然“咯咯咯”地笑了。
“什么啊,你们不信啊?哦哦哦,我忘记了,你们是弱小的人类,是的……是会失去一些记忆什么的……哈哈哈哈……那我再帮你们回忆回忆?”
话音刚落,温何突然感到心脏像被什么猛地攥紧,疼痛感遍布四肢百骸,他一只手撑住桌面,呻吟声难以抑制地从嘴里吐了出来。
对面的男人“咚”地一头栽倒在桌上。
旁边的眼镜少女发出一声仿佛噎住的声音,她慌乱地用手捂住脖子,红到发黑的血从指缝间溢出,滴滴答答落在纯白色的桌面上。
“唔……”
壮硕男人的左胸出现了一个血洞,似乎有什么力量迫使他的上身弯成了弓型,他四肢抽搐,瞪大了眼。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姐姐捂着嘴,眼睁睁看着弟弟的头不见了,还有她自己的双腿……不,是她的下半身,内脏流了一地。
“我信了!我信了!啊啊啊啊!快停下!快停下!快救救我啊!”
唯一还能发出声音的壮硕男人疯狂叫道。
“哈,就是说嘛。”
戏谑的声音响起,鲜血、痛苦全部消失。
房间里再次变回干干净净的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温何捂着胸口,疯狂呼吸着空气。
那是什么?猝死吗?
联系起他仅剩的片段回忆……通宵、过劳,的确很适合猝死。
房间里一片死亡般的寂静,就连壮硕男人都不敢吭声了。
那个声音自顾自地又开口道:
“现在都信了吧?蚂蚁……啊不,我亲爱的调查员们,让我们回归正题,各位应该都看过了自己的属性值卡片,请牢牢记住,这是你们生存下去的依靠。”
闻言,所有人都紧紧攥住了自己那张卡片,好像这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除了温何。
又瞥了一眼那些bUG般飘红的字,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游戏……是不是故意迫害他?
“好啦!我已经迫不及待送你们去新手关卡了!我的调查员们,这可是你们的第一个委托!必须好好对待才行!”
白色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封信件,一张卡片,几张倒扣的A4纸。
“很好,现在这里更像是办公室了。”温何对面的男人道,“既然你们能在人脑子里说话,就不能直接把材料输进我们脑子里吗?现在不是都推行无纸化办公了吗?”
他似乎对一切都接受良好,还有心情向诡异的声音提意见。
声音当然没理他。
大家沉默地拿起桌面上的信件。
【亲爱的调查员:
我的好友亚伦医生从上个月起似乎失踪了,用“似乎”这个词是因为他曾告诉周围人自己很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因此其他人都认为他或许是去了南方温暖的小岛度假。
但我知道不是。
度假不会让一个人,连同他的妻子、三个女儿、家里的仆人、以及所有的助手、护士全都杳无音信。
我希望你们能前往他的庄园调查他失踪的原因。
他住在木荷镇玫瑰花街44号,是那里唯一一栋庄园,这栋庄园继承自他的曾祖父,有一半被改建成了私人医院。
我这里还有一些信息,或许可以给你们提供帮助:
此前亚伦曾向我来信,说他正在治疗几位患有奇怪血液病的病人。他们时而狂躁时而安静,而且浑身散发着恶臭,没有护士愿意接近他们。亚伦在信中的状态不太好,措辞凌乱,似乎非常焦虑。他还提到近日他总是失眠,听到家里出现“沙沙”的声音……不知道会不会与他的失踪有关,但他告诉我。
注意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