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逝雪刚睁开眼就被眼前景象惊住了。
屋内水雾弥漫。
那水雾与屋内四面垂下的纱幔缠绕在一起,令人看不真切,纱幔之下是氤氲起水雾的浴池。
而她此刻半个身子都泡在了浴池内,还不待她细看,耳畔便回荡起一阵低沉的声音。
“今夜,你是我的了。”
脖颈处是那人肆意喷洒的鼻息。
沈逝雪方一低头,便看见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手好似只是摩挲着她的脖颈,实际力道很大,像是轻易便能拧断她的脖颈。
她想要挣扎着动一动身子,可浑身无力,几乎用尽全力才能抬起手,想要推开那只手。
可她还未碰到那只手,那只手便猛地松开了她的脖颈,而后那人搂住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将她狠狠拽至胸前。
那人一只手死死掐住沈逝雪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他。
沈逝雪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一双撩人的狐狸眼,琥珀色的眼珠,恍若雕刻般的下颌,棱角清晰的薄唇。
他只着一袭单薄长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光洁白皙的脖颈。
沈逝雪看着面前的男子,头脑有些发懵。
“顾安墨……”她看着面前的男子不由脱口而出,声音微弱。
为什么她的脑海里闯进了另一个人的记忆,兰陵雪家的独女,雪奈卿。
可沈逝雪还不来及多想,顾安墨捏着沈逝雪脖颈的手加重了力道。
“啊……”沈逝雪难以抑制的发出声音,此时她惊觉浑身越来越烫。
这是合欢散!
沈逝雪大惊,她已来不及多想。
她是修仙第一大派云岚宗的继承人,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死在了寂玄道,死前突破到了承影剑第十八重,可最后还是敌不过各大门派的围攻,力竭而亡。
那她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随后脑海里不断汹涌而出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主人,兰陵雪家的独女,三日后就要嫁与永安王君夕弦,此刻应该待在闺房内,准备三日后的出嫁,依稀的记忆碎片里只剩下贴身丫鬟杏儿端来的那一碗桂花羹。
吃完桂花羹后的事情竟都不记得了,难道是那碗桂花羹!
沈逝雪愣神的一瞬间,耳畔再次传来顾安墨的声音。
“雪奈卿,我说过的,你只能是我的。”顾安墨察觉到她身子越发烫的惊人,手掌在她的腰间游走。
“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的,就算你死,也只能是我的!”顾安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他捏着女子下巴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他疯狂的嫉妒,面前的这个女子对他从来不屑一顾,可他偏就爱她这清冷、孤傲的模样。
每每看她浅笑嫣然,一举一动皆是名门闺秀的做派,他无时无刻不想撕碎她那高贵华丽的裙摆,欲将她压在身下,撕碎她那清冷孤傲的外表。
沈逝雪神智越来越模糊,身子也越来越烫,她的身子被顾安墨死死禁锢着,不得动弹。
她想要动用内力,却发现身体里的内力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根本无法驱动分毫,那顾安墨虽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可他并未立即进行下一步,手不停地在沈逝雪身上摩梭着,像是在驯养一个不听话的宠物。
须得看着这只宠物落入他的手掌心之后,在逃不出他手中心的绝望之中,只能臣服。
沈逝雪敛住了心神,她必须冷静下来,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重生了,那她就必须解了目前的困局,以目前的情境来看,顾安墨想要的只是这具身体,并不想要她的命。
可她又怎会乖乖听话!
浴池水汽氤氲起来,缭绕在沈逝雪的周身,随即而来的是屋子内若有似无的香味,那香味愈渐浓烈,不断的闯入她的口鼻。
身体内那种想要喷薄而出的欲望,一阵又一阵的涌了出来,使得她看向顾安墨的眼神竟多了些许迷离,她竟控制不住的往顾安墨怀里靠了过去,肌肤相触碰之时,是一阵火辣的触感。
顾安墨看着往自己怀里钻的女子,兴奋不已,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本在腰间的手不由得往上。
沈逝雪虽然乖巧地钻进了顾安墨的怀中,可她看向的是浴池边垂下的纱幔,她双手攀上顾安墨的脖颈,而顾安墨已经沉溺于怀中女子的投怀送抱。
一只湿漉漉的手正慢慢地靠近那垂下的纱幔,她拽住纱幔之后,猛地扯掉了纱幔,毫不犹豫,利落地缠上顾安墨的脖颈,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两只手死死扯着纱幔。
“啊......”顾安墨猝不及防被纱幔死死勒住脖颈,他想要将女子推开,可沈逝雪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虽然无法动用内力,她心知仅凭自己的力气,绝不可能勒死顾安墨,她快速地用双腿夹住顾安墨的腰,用力蹬住了池边。
一时水花溅起,水雾迷住了沈逝雪的眼,她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双腿蹬住池边,身子往后仰,双手张开,就算不能勒死顾安墨,她也得让顾安墨无力反抗。
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迷情药效骤然达到巅峰,双手忽地失了力气,身子忽地砸入水中,池水灌入口鼻,她挣扎着从浴池中爬起,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透过水雾,瞥见浴池的另一边摆放着一只精细小巧的香炉,她立即便朝着那个香炉趟水过去。
此时的顾安墨得了机会,总算能喘口气,他手中捏着纱幔,眼中寒意尽现,他死死盯着往池边奔逃的女子。
“雪奈卿,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沈逝雪听着身后阴森森的话语,合欢散的药效一阵又一阵的涌上来,她急切的往前奔逃着。
可浴池中的水花越来越大,她隐约还能听见顾安墨的喘息声,那声音如同饿死鬼一般,隐藏在她的身后,只等她精疲力尽之后,吃个干干净净。
再快一点,快一点......
香炉已然近在眼前,她伸出湿漉漉的手去抓那只香炉,可才刚碰到那只香炉,脖颈便被死死掐住,耳边响起顾安墨阴狠的声音,“你最好乖乖听话。”
嘭!
香炉重重砸在顾安墨的额头,一阵剧痛传来,他松了手,沈逝雪得了机会,紧接着香炉又重重砸在顾安墨额头上,出手又快又狠。m.χIùmЬ.CǒM
她正欲再次将那香炉砸向顾安墨,竟被顾安墨拽住了手,香炉“咚!”一声,立时跌落池中,此时没了内力,全无反抗之力。
顾安墨一双狐狸眼已然怒意大甚,全然失了耐心,他一把将沈逝雪拉进怀中,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顾安墨像是被热水烫到一般,发出一声吃痛,忽地松开了手。
沈逝雪趁机往浴池边奔去,刚爬上浴池,便被拽住了脚,再次扯断纱幔,她脚下一用力,便将顾安墨的头踩进了池水中,随后她趁顾安墨挣扎着浮出水面之时,利落地将纱幔缠绕上顾安墨的脖颈。
拼尽力气拽着顾安墨便往池水边的一根柱子边去,手中纱幔绕上柱子,她背靠着柱子,双手扯着死死扯着纱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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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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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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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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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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