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偷吻白月光校草
文/甜舔
2022.10.24
发布于晋江文学城
/
“如果梦境有颜色
我想那应该是粉红色的
你将月光洒进翻涌爱意的海
我挟晚风吻遍满树的花开”
/
-
身体越来越沉，又越来越轻。
紧接着是无休止的旋转与眩晕。
“砰砰”。
余沐沐发现她被一团巨大的粉红色棉花弹起，又陷下。
远处是无尽的梦幻般淡蓝与淡紫色交织而成的天空。缭绕在氤氲迷蒙的雾气之下，铺满的是一团团蓬松的粉色云朵。
余沐沐发现自己就陷在其中一朵闪着淡淡粉金色的云里。
原来是做梦了啊。
还挺浪漫的梦，是她喜欢的风格。
她坐起身，手指摸到了一张沙沙的纸。
是一张粉色的明信片。
忽然，云朵上的金色光芒慢慢升腾而起，化作一缕缕碎屑旋转落在这张明信片上。
一个个闪着金光的字在纸上浮现——
“这里是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
“梦境世界有三条规则。
1、梦境是过去的缩影，梦中发生的事对现实没有影响。
2、当你来到梦境的目的达成或永远无法达成，会从梦中醒来。
3、你有三次支配梦境的权利，但要付出代价。”
余沐沐读完后，纸上的字又蒸腾而起，化作金色的光消散在空中。
随之而来，新的金色碎屑落于纸上，幻化成不同的文字。
“你的目的是你在现实世界的最后一个想法。你获得的梦境权利名为‘形’。”
最终这两行字连同粉色的明信片一起化为粉金色光晕，笼罩在余沐沐周身。
与此同时。
她发现面前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墙。
她有种预感。
穿过去，就是另一个世界。
-
余沐沐犹豫后还是穿过了这道透明的墙，突如其来的刺眼白光闪过，晃得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再次睁眼时，眼前是她未曾预料的场景。
阳光悠然浅淡，色彩明亮。
如梦般淡蓝色的天空下，她闻见花香，裹着初春的甜。晨风里，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高中校歌，卷着温又凉的空气，悠悠钻进她的耳畔。
在这明亮的世界中，她缓缓抬眼。
一张过分惊艳的脸就这样落在她的眸中，瞬间偷走了她全部的心跳。
阳光有些晃眼，碎在他的黑发间。
光下的少年一尘不染，眉眼清澈深邃，下颌线利落分明。风拂过，他的头顶翘起一两根发丝，挂着浅金色的光晕，薄唇勾着弧度。
余沐沐的呼吸一顿，眼神忽地颤了颤。
真的是他。
那个她心心念念了五年多的人。
眼前的言北是高中的模样。
白色的校服，白色的球鞋。
清冷的面容配上温柔的眼神。
余沐沐有点看呆了。
她把眼睛闭上，摇摇头晃晃脑，再锤了两下。再次睁开眼时，他竟然还在眼前。
看着她呆滞的样子，言北笑了一下。
“你没事吧？”他低头问她。
……
他笑起来的样子好像更耀眼了…
该回答他没事。
还是该问他这是梦吗。
可如果不是梦，他又怎么会出现。
余沐沐张张嘴，发不出声音。
她只知道比漫天的流星坠落更让她惊喜，记忆中的少年如今就站在她的面前，只是一眼，也能让她的心跳骤然失控。
每一寸轮廓都与记忆别无二致。
她用目光一寸寸勾勒，眼尾愈渐酸涩。
但既然是梦，是在自己想象的世界。
那她应该可以为所欲为吧。
一番自我肯定后，余沐沐果断抬起了手。她直接就抚上了言北的脸颊，指尖划过他毛绒绒的刘海，微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梁。
继续向下，她又不满足地轻蹭了两下他的嘴唇。言北原本浅淡的嘴唇被她蹭得微微泛红，和他偏冷白的肤色对比更甚。
余沐沐心尖一颤，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手指随之停顿下来。
真是个美梦。
没想到会梦到他，梦里的他好乖。
……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调戏”，眼前的大帅哥竟然就乖乖地站着，一动也没动。
他垂眸凝视着她，姿态不带任何抗拒。
此时此刻，余沐沐望着他。
心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明确又清晰。
是她真切记了五年的情感。
——她喜欢他。
比她想象中还要喜欢。
想到这，再盯着言北的薄唇，余沐沐便只觉得心头似有羽毛拂过，止不住的心痒。
她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
离他再近一点。
在这春日如梦如幻，似是泡影的朝阳中，余沐沐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捧着言北的脸颊，仰头踮起脚尖凑近了他。
两人嘴唇的距离顿时只剩几寸。
一言未发，沉默在流动。
可以亲上去吗…
她的脑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
直至暧昧和心动被打破。
嘴唇即将碰到时，一阵微风吹开了言北额前的碎发，阴影散去。
极近的距离内，余沐沐清晰地看见言北的睫毛颤了颤，面色从起初的僵硬转变为一脸的难以置信。
下一秒。
他蓦地揪住了余沐沐停在他唇角的手。
“……？”
言北轻蹙着眉，用眼神质问她。
！怎么回事？
突然被拒绝，余沐沐吓得一动也不敢动，风呼啸而过，卷着嘈杂的人声与音乐声，搅得她的心跳愈发慌乱。
余沐沐下意识用余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的瞳孔猛地震了震。
？！什么鬼？？
这是什么地方啊？？！
学校？？
一阵冷汗从后背渗出，余沐沐尴尬地立在原地，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抬眼望去，晴空万里无云。
环顾四周，人群熙攘嘈杂。
他们现在就站在操场主席台侧边的角落。
教导主任正手舞足蹈地在台上激昂澎湃地演讲着，洪亮的嗓音传遍了整个操场。
同学们全都穿着高中校服，整整齐齐地列着队，从四面八方向她投来了各种各样挤眉弄眼的目光。
？？？
余沐沐彻底傻眼了。
这是什么剧情？
短暂的晃神后，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捏了捏，像在提醒。
是言北。
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余沐沐的冷汗都要下来了。慌乱之下，她甩开言北的手，跌跌撞撞地后退一步，赶紧低头向他道歉：
“啊，对不起对不起！”
紧接着，她又强装着淡定地补充了一句：“其实是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弄掉了。”
空气有点过于安静。
长久的沉默后，余沐沐忍不住抬眼。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她还是捕捉到了言北眼底闪过的探究和审视，不过马上又被笑意盖过了。
“是吗，我嘴上也有东西吗？”
言北挑起眉梢笑了一下，手指搭在嘴唇上点了点，含笑的语气一听就是没相信她的话。
余沐沐心里咯噔了一下，尴尬癌都要犯了，
怎么在梦里，窒息感还这么真实呢。
这个梦也太真了吧……
言北的目光停留在她多变的表情上，带着些探究，又似乎是觉得有趣。
余沐沐错开眼神，面红耳赤却依然嘴硬：
“对……”
-
“那边合唱团的同学，安静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收心呢！”
洪亮的音量敲着话筒，传来了熟悉的吼声，吓得余沐沐一激灵。
台上的教导主任似是注意到了这块的骚动，猛地就抬起手，指着他们的方向吼了一句。
？
她说话声音也没那么大吧。
不过余沐沐马上就发现，不是她声音大，是周围同学们的声音大，他们还在偷偷瞄她，笑嘻嘻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什么。
教导主任又吼了一句，声音才终于平息。
余沐沐来不及管他们在说什么。
她终于从刚刚的恍惚中醒来，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
是梦，又不是梦。
这里并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空间，当下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
阳光柔和，微风还带着一丝丝寒意。
主席台高处挂着的红色大横幅上写着“苦战百日，前程无量！”。
今天似乎是高考百日誓师那天。
操场上站满了高三考生。
有的斗志昂扬，有的昏昏欲睡。
余沐沐观察了一圈。
不管是她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每个人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确实太清晰了。
甚至连教导主任那稀疏的头发丝到底有几根，她都能数得清清楚楚。
不仅清晰。
这里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场景。
如果余沐沐没记错的话，过会就会有一坨鸟屎不偏不倚地落在教导主任的肩头。
果然。
教导主任在骂骂咧咧中结束了自己的发言。他的发言是百日誓师大会的最后一个环节，还没等余沐沐搞清状况，仪式迅速就结束了。
解散时，余沐沐又偷偷侧头抬眼望了望言北，他抿着唇，精致的下颌线显得有些紧绷，不知在想些什么。
注意到余沐沐的视线，言北顺着垂下眼，清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嗯？”
“没事。”
余沐沐装作不经意地收回视线，怕他责怪刚刚的事情，转头就跑走了。
-
不是她太高冷或者太胆小，而是他们确实不熟，她不知道该说点啥。
虽然她默默暗恋了他好多年，其实两人真就没说过几句话，想想，在这百日誓师的合唱过后，两人好像就再也没什么关联了。
余沐沐晕晕乎乎地从操场一路跑回了教学楼，又跑进了厕所的隔间，还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叹了口气，背抵着墙，掏出手机看了看，眼神又是一滞。
2016年2月26日。
五年前的，2月26日。
等她走出隔间，不经意地瞥向镜子，又是一愣。她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熟悉又不熟悉的自己。
一身高中的纯白校服。
宽松的剪裁衬不出身材，只能看出纤细。长发柔软，发尾微卷，侧边还别了一颗小星星水钻发夹。几缕碎发垂在两侧，柔柔勾勒着脸蛋的轮廓。
哪里都一样，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
连化了五年妆，如今顶着素颜出门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余沐沐抬手掐了掐脸，一阵痛觉传来的同时，未施一丝粉黛的小脸也晕上了一抹绯红，显得有点清纯又有点艳丽。
真的是高中生的模样啊，好年轻。
-
余沐沐之后用了两三节课来思考这事。
真的是梦吗？
看着她出神的样子，她的好同桌兼好闺蜜白安妮在一旁又担心又叹气：
“沐沐，我怎么听说你刚刚摸言北的脸了，还要强吻他？你怎么啦？”
余沐沐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见余沐沐不理她，白安妮继续絮絮叨叨：“先不说那个了，沐沐沐沐你这次0模是不是又是年级第一呀？唉算了我问了也没用，反正不是你就是言北，学神的世界好遥远。”
原来是物理卷子发了下来。
余沐沐盯着自己接近满分的答卷又陷入了沉思，她也觉得好遥远，她当年怎么连这么难的题都会做呢。
她当年也比较幼稚，总想着要回应父母和老师的期待，再加上完美型人格的自我pua，她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不允许一点差错，每天接受语数英物化生的洗礼。
想到这，余沐沐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暗恋了那么多年也没结果了。
不过还好她最终在学业上获得了很好的结果，她和言北高考都顺利发挥。
她去上海读了她喜欢的意大利语专业；而言北考上Top1的建筑系，留在了北京。
……
回忆结束。
余沐沐瞪大眼睛，盯着眼前这道画满了点点和箭头的磁场压轴大题，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刚刚那个粉色棉花上的粉色明信片写的可能是真的。
自己是来到“梦境”，回到高三了。
她又默默回忆了一遍那三条梦境规则。
终于接受了这个设定。
不过到底什么是洛伦兹力啊……
余沐沐真的想不起来。
但是她睡前最后一个想法，也就是她所谓的来到梦境的“目的”，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最后一个想法是：
——「如果他能爱上我就好了。」
啊啊啊，怎么偏偏这种东西记得这么清楚！余沐沐想到这里又开始抓耳挠腮，羞耻难耐。
她怎么最后想的是这种东西！
而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回到高中啊。
这是要给她一次从头开始的机会吗？
而且她记得梦境规则的第二条还是：
——「当你来到梦境的目的达成或永远无法达成，会从梦中醒来。」
余沐沐紧皱着眉头，不愿接受现实。
她到底要不要努力去实现那个“目的”呢？
刹那间重返青春，她还是十分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