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番插曲,我们之间反倒亲近了很多。
季淮吩咐了下人备些酒菜,我们就在院亭中用了午饭。
聊得起劲时,他竟同我讲起他印象最深的一次生辰。
那时他年岁尚小,第一次遇到行乞到他面前的乞丐,见对方可怜,便将自己刚得的岁金全数给了那乞丐。
却在晚上,看到那名自称残疾的乞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赌场。
他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进到赌场要同那人理论,却挨了一顿打。
小季淮委屈地在路边抹眼泪,有一个同龄的小公子凑上来问怎么了,他就把这事讲给小公子听,讲完了还恨恨地骂:好人没好报!
小公子闻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豪气干云地说:没关系,我最喜欢的小金锁给你,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如果老天爷没给你,那你来找我,我薛大善人补给你。
临了,那位小公子还同他拉了拉钩,说:一定要做好人呀!
季淮说,每次要做一些很难的抉择时,他都会想,也许有天再次相遇,他能告诉那位小公子,自己没有辜负年少的承诺。
也许那个小公子,还会冲他甜甜地笑,再给他一个拥抱做奖励。
此后多年,他再未见到过这样纯粹的善意。
可是,后来他寻遍了京城姓薛的人家,也没再找到当年那个小公子。
我本来听得还颇有兴致,到后面只剩干巴巴地应和了。
因为我想起来了。
季淮,你当然找不到那个姓薛的小公子。
因为她根本就是个女娃儿啊!
我年少时常偷溜出府,用母亲的姓给自己起了个行走江湖的名号,叫薛大善人,最爱行侠仗义、见义勇为,干些什么救孤女、济弱穷的事儿。
那次把满月里父亲特意命人给我打的金锁送了出去,还挨了好一顿吵。
再后来年岁渐长,父亲的官也越做越大,安全起见,就不许我再出府了。
季淮此刻越怀念,我越心虚。
毕竟我亲眼见证了这位可止小儿夜啼的季大人,儿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
如果被本人发现,我不会在被系统弄死之前,先被他弄死吧?
季淮拿出了那把小金锁。
我越看越绝望——如果之前还存着一丝侥幸,此刻我已经完全可以确认,这就是我年少时送出去的那把。
此时,翠果看到这把小金锁,以一种充满惊奇而不容小觑的声音问:“小姐,这不是您八岁那年弄丢的宝贝金锁吗?”
翠果,小姐我有时候真恨不得你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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