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转眼,我已经苟延残喘了五年。
监狱里的罪犯换了一批又一批,可对我的践踏和侮辱从来没有变过。
我也曾想要摆脱这黏稠的梦魇。
第二年监狱规定可以联系亲属的那天,我给汪月姣打了求救电话,向她认错。
“月姣,我......”
电话一接通,我刚叫了她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
除此之外,我还听到一个温和的男声。
是林浩森,不会错的。
他问汪月姣,我和她结婚照是哪里照的,那么好看那么幸福。
汪月姣的说话声远去,紧接着传来玻璃破碎和身体坠床的声音,再就是亲吻和喘息。
我紧紧地攥着电话,眼睛生涩地疼。
本来以为这几年已经把眼泪流干了,却没想到还是为汪月姣流泪了。
我哽咽着,为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爱情。
可我不知道那群罪犯为什么会进入通讯室,他们恶劣地夺过电话放在一边,把我按在桌子上。
不要,不要被她听到。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无论被怎样对待都不发出声音,哪怕把嘴唇咬成烂肉。
这一刻,我其实庆幸她忽略我。
我庆幸她和林浩森胡闹,没有听到我的不堪和屈辱,没有拿捏到贬低我的筹码。
算了,别救我了。
就让我余生都活在这个泥潭里。
我这么肮脏低贱的人,再踏上被阳光照射过的土地,都是一种亵渎。
让我烂在这里吧。
我彻底绝望之后,像是一具麻木的骨架。
许云年变着法地教罪犯怎么磋磨我,我都全盘接受,再也不挣扎反抗。
来到这里的第六年,我曾经魔怔般爱过的老婆终于想起了我,因为她怀了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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