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走向自己的房间。
乳娘等在长廊的尽头。
“现在你感到平静些了?”
乳娘问。
“是的。”
将军说。
他俩一起朝卧室走去。
乳娘迈着碎步走得很快,好像现在刚刚起床,急匆匆地赶去做黎明的工作。
将军拄着拐杖,缓慢踱步,穿过挂满画框的长廊。
在那块原本挂着克丽丝蒂娜肖像的空白墙壁前,将军收住了脚步。
“那幅画,”
他说,“现在你可以把它挂回去了。”
“好的。”
乳娘应道。
“没那么严重。”
将军说。
“我知道。”
“晚安,妮妮。”
“晚安。”
乳娘挺直身子,用那只肤色枯黄、瘦骨嶙峋的小手在老将军的额头画了个十字。
他们相互吻别。
这个吻反常、短促、特别:假若有谁看到,肯定会微笑。
但是如同所有人类的吻,这也是回答,以其怪异而温柔的方式,回答一个难以言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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