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考试,整天听课,布迪·费尔格逊需要的是活动活动身体。
当他被一群同学簇拥着的时候,他幻想自己是一名领袖。
战争爆发以后,他不会去做红十字会的工作:连长布迪·费尔格逊,战斗英雄费尔格逊!
他在过去通过的考试中得到的唯一一个优秀成绩就是在军官训练学校里拿到的甲级证明书。
“咱们有几个朋友好像没有来,”
布迪·费尔格逊说,“西蒙斯、艾特金、马洛韦斯、瓦特。
这些人都是可恶的奸细,他们都是。
咱们正在这里为国效劳,这些浑蛋却在家里啃解剖学。
咱们得把他们揪出来。
我命令机动队到他们住的地方去进行搜查。”
“要是女的怎么办,布迪?”
一个人尖声喊道。
所有的人都大声笑起来,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掌,乱成一团。
因为布迪同女人厮混是很有点儿名声的。
他曾经同他的朋友吹牛,他和大都会旅馆最漂亮的女招待都很有交情。
他管她叫多汁的朱丽叶,暗示他同她在自己的寓所里不只是喝茶,还有过无法想象的浪漫行为。
布迪·费尔格逊跨在救护车的脚踏板上,喊道:“把她们都给我弄来。
战争期间我们需要更多的母亲。”
他觉得自己强壮、粗野、生气勃勃,简直是头公牛,几乎忘记了自己还从来没有同女人发生过关系,只有一回想和一个诺维治市的老妓女搞出点儿什么名堂,却没有成功。
但是布迪的名气却很不小,同学们在床上谈情说爱时脑子里常常想到布迪的神奇传说。
布迪懂得女人。
布迪是个实干家。
“对她们不要客气。”
他们尖声向他喊道。
布迪神气活现地回答:“那还用说。”
他这时尽量不想自己的前途:在外地小镇里开业行医,肮脏的小诊疗室里坐满了靠健康保险金看病的病人,一大堆检查身体的孕妇,薪资低微,工作辛劳,一辈子厮守着一个呆板乏味的老婆。
“防毒面具都准备好了吗?”
他向周围的一群人吆喝了一声,俨然是一名群众爱戴的领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子。
如果当上一群人的头子,考试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他看到几个女护士正从玻璃窗后面瞟着自己,其中也有那个浅黑皮肤的小护士米丽。
星期六她要来找他吃茶。
他觉得自己的肌肉都因为骄傲而变得紧绷绷的。
他心里想:这回一定要痛痛快快地狂欢一场,叫自己的名气更大一些。
他已经忘了那闷在自己心里,只有每次来找他的女孩子才明白的事实。
每次都是一样:吃松饼时找不到话说、结结巴巴地说些足球赛的新闻、在门口分别时因为不敢接吻而自怨自艾……
胶水厂的报警器长鸣起来,声音越来越尖,活像一只惊慌嚎叫的叭儿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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