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清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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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二十八日写作

他们写信给我说,安,有些人很喜欢你的书,有些人不喜欢。

我觉得这样很好。

有人喜欢,就必定会有人不喜欢。

不招来爱恨的作品,向来就比较可疑。

但对写作本身而言,这又是可以不相干的事,可以忽略。

现在我认为写作只是一件需要真诚个性的事。

文字先对作者的内心发生作用,然后才抵达别处,对读者产生影响。

要为自己而写。

从一粒沙,一朵花里看宇宙世界。

我们的写作前提,是为丰盛敏感的内心,不是为任何其他大而无当的背景或时代。

即使涉及背景或时代,也只有在个人性的体验里,才凸显它可信任的一面。

对内心的记录,就是对时间最真实的记录。

而其他的,或许是阴谋,谎言,或仅仅只是一个幻象。

我只相信时间。

保存着一些无名或失踪的作者的小说和诗集。

纸张发黄。

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对一个作者来说,若他的读者老去,这本书还收藏在他的书橱里,有一席之地,或他依旧会拿出来,再翻一遍。

那么这就是一本书最本质的价值。

甚过一切盖棺定论。

作品最终的评审权,只在读者的手里。

一个作者,在时间中消失,比被误解地定论要好。

付出感情的书,就会被感情收藏。

这就是一个写作者生命的延续所在,是他最终的朴素无华的财富。

写作,这将会是世间始终最为孤独的一项工作。

就像一个人站在黑暗的舞台上,给自己设置的一束明亮光线。

他由此看到自己,亦被观众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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