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辞回到家后开了瓶干红,来不及醒酒就先灌进肚一杯,然后才有时间看手机。
爸爸回复了:“恭喜。”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爸爸妈妈经常批改作业或者备课到深夜。
他们都是年级组的科目组长,要为全年级的学生出每天的作业、每周的测验和每月的考试题。
他们都是那么好的老师。
他想起爸爸问他:“我们为你的教育付出那么多,那么多心血!
你学什么不好为什么偏要学别人做同性恋!”
妈妈站在旁边,离爸爸更近,眼里含着失望的泪水赞同地点头。
一对关起门来就像世仇的夫妻,这时用起“我们”
,好像突然同仇敌忾起来。
小小的秋辞站在他们对面,感觉一家三口被分割成两部分,那四条视线比王母娘娘的银簪还要锋利,在他和爸爸妈妈之间划出比银河还深的海沟。
现在的秋辞能教十三岁时笨笨的秋辞——不是十五六岁,而是十二岁和十三岁,二十六岁的秋辞才能教给十三岁的小笨蛋秋辞说:“爸爸,不是我要学别人做同性恋,是我不小心变成了同性恋,或者是我不小心被别人变成了同性恋。”
爸爸妈妈都是优秀的语文老师,他们听得懂“做”
和“变”
的区别。
恭喜。
一瓶红酒喝完了,身上软得连澡都懒得洗,就在浴缸里放了水,躺进去。
身子不知不觉往水里滑,没过口鼻,屏气屏到从水底蹿出来,突然想起Dolores就是这么死的,忙软着手脚从浴缸里爬出来。
他裹着湿了的浴衣从柜子里抽出两条皮带,爬上了床……把人的身体变成肖似毛毛虫的形状。
毛毛虫趴在被子上蠕动……他的身体就像打不出喷嚏的鼻子那样小小地抽搐着,缩起来。
还好喝酒喝困了,还能睡觉。
秋辞蜷在被子上沉入黑梦,但很快又惊醒,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拉警报:“秋辞,快醒醒!
还没解开皮带!”
还有一个声音慢吞吞地说:“再睡会儿,好不容易这么困,再睡一会儿。”
两个都是他自己的声音。
他主动分裂出两个人格,让他们打架,打了半天也没分出输赢,却把他吵得醒了盹,跪着爬起来,把皮带解开,再看眼时间,凌晨两点,顿时焦虑起来。
今天荒废了十几个小时,明天的工作将比昨天更多,可他似乎又要失眠了,这可怎么办?
可怎么办?
……还好没有弄脏床单。
每次憋久了,之后都庆幸,还好不是在梦里。
还好那是徐东霞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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