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饶似乎受到某种打击,还没从中回过神来,“你为他推我?”
我转头,目含警告,“戚世子。
我父亲也是骁勇善战的将军,祖父更是立下赫赫战功,论功名,他们不输你。”
“更何况,他们是为救你父亲而死。
如今,季雁随是我虞家的人,你最好庆幸,他只是破了一点皮,否则,虞家与你不死不休。”
说完,我拉着季雁随转身离开。
季雁随似感觉不到疼痛,面上扬起笑容。
“之后婚宴定会邀请世子的。”
回到虞府。
我翻出金疮药,仔细的替季雁随的脖子摸了药。
他乖乖的坐在那,松散的墨法流泻在肩,一动不动任我擦药。
直到我收起了药,也没有说话。
他扑闪长长的睫毛,“囡囡,生气了?”
我不言语,关上装药的匣子。
片刻,一双修长的手指勾了勾我手背。
我转过身,将匣子放起。
可怜兮兮的声音传来,“以前还喜欢我的手,现在连我的手都不看,真生气了。”
其实心中的郁闷早就卸下,但此刻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红霞飞速升腾,我凶巴巴回头,“谁喜欢你的手。”
季雁随双手随意交叠,眉眼乌润,“我见你之前喜欢盯着我手,原是我误会了。”
“那,你能不生气了吗?”
我叹了口气,坐下,“他是个将军,经历过战场厮杀,手上的剑是见过血的,好端端的,你惹他干嘛。”
季雁随皱眉,“是我看不惯他。”
我叹了口气,“想必你也知道我和他的往事。”
“他的确伤我很深,只是究其根本,是我心甘情愿将软肋凑到他的手里,所以,也不全是他一人过错。”
“你,就真的这么喜欢他?”
季雁随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绪,半缕发丝垂下来,遮住面容,让他看起来像一只离群索居的仙鹤。
我心底蓦然一软,“也不尽然。”
“十五岁那年,我父亲和祖父战死,母亲也随父亲而去,我因此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很多。”
“当时,我姑母不得已和离,撑起虞家,还有照顾我。”
“我却什么也不记得,除了对家人有朦胧印象,便只记得我这个青梅竹马的玩伴。
那时我心底很依赖这个玩伴,更何况,因为那场变故,两家长辈口头定下婚约。”
“虞家孤儿寡母,易受人欺负,因着这场婚约,众人没敢做太过分。”
“我也下意识觉得,只要嫁给戚饶,我和姑母便不会再被人欺负,想来当时也是太过年少,轻易将别人当了寄托。”
我抬起头来,忽然发现季雁随眼眶发红。
“你,你怎么了?”
他抬头,良久,轻轻落在我的发丝上,“你记得的玩伴,就是他吗?”
我皱眉思索,“我记得,我们在草丛里面扑蚱蜢,还有一次我贪玩,掉进了山中坑洞里,是他找到我,将我一步一步背出山林,所有事情我都记得,却因为那场病,想不起脸了。”
“可是盛京的闺秀,能如你这一般草地扑虫,山间游玩吗?”
季雁随平静的声音,却让我大脑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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