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第一段影片。
如果我一个一个画面往下看,就会看到一阵火光。
火药的粒子这时还没转变成纯粹的能量,就像一群闪亮的小行星随着大彗星进入大气层燃烧殆尽,但彗星仍持续安详地行进,没有人能阻止,因为这是百万年前,在人类、情感、憎恨和慈悲诞生前就已注定的航程。
子弹进入头颅,中止脑部活动,唤起梦境。
头盖骨中央,最后一个思绪、来自疼痛中心的脑电波被炸成了碎片。
那是最后的、矛盾的自我求救信号,之后的一切就归于沉寂。
我按下第二段影片的标题,看着窗外,等电脑慢慢地在网络之夜中搜索。
天上有星星,我想每个星星都是宿命无可避免的证明。
星星不合理地存在,高悬于人类对逻辑和来龙去脉的需求之上。
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星星那么美丽。
第二段影片找到了。
我点击播放,开始播放影片。
就像一个巡回剧团,每次演出相同的戏码,但演出的地点都不同。
相同的对话和动作、相同的服装和布景,不同的只有临时演员,还有最后一幕。
今晚没有悲剧。
我很满意自己的发现。
我找到了我扮演角色的核心——我是清楚自己要什么的职业选手,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没人想拖延时间。
波克塔路的案子过后也没人敢。
正因如此,在这两分钟、我给自己的一百二十秒内,我才是神。
幻象真有用。
连身工作服下的厚布料、双层鞋内垫、有色隐形眼镜和排练过的动作。
我注销电脑,房间变得漆黑。
外界唯一让我有感觉的是遥远的市区噪音。
我今天见到王子了。
那个怪人。
他总让人心生矛盾,好像他是鳄鱼,而我成了替鳄鱼清洁牙齿的牙签鸟,随时可能被吞掉。
他对我说,一切都在掌控中,抢劫案组并没找到任何线索。
他拿到了他的那一份,我也拿到了他答应要给我的犹太枪。
或许我应该高兴,但再也没什么能让人感觉完整了。
后来我从公共电话亭打电话给警察总署,但他们不想对我泄漏消息,除非我说自己是家属。
他们说那是自杀。
说安娜举枪自尽,结案了。
我只来得及在纵声大笑以前把话筒放下。
爱伦之死的故事见《孤独的精确度》(Rodstru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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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用heave-ho(抛弃、断绝关系)和yo-heave-ho(水手起锚时的吆喝声)的音近双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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