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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夫君权倾朝野

重生夫君权倾朝野

简介:
上辈子,莫萋萋的丈夫谋反,将她丢弃在京城,使她落于他人手中。后她死于军营,再一睁眼,回到了成婚的两月前。这一次,为了活下去,她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耶律九云知道,从一开始,她就不爱他。但他偏要.. 重生在夫君谋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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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夫君权倾朝野》

    “你夫叛国起兵,弃你至此。”

    夏日雨夜,伴着惊雷轰响,雨水呼啸打在瓦檐上,自檐下挂下一条雨珠帘,复而又哗哗砸入地面。

    厢房门窗紧闭,雨声与雷声变得遥远,只有男人的声音低沉落下。

    “萋萋当知,如何为自己寻一条活路。”

    下一刻,窗外亮银色的冷电撕裂夜空,一刹那冷光中,映亮了彼此的面容。

    床榻上的姑娘生的纤细娇柔,一张新月面楚楚可怜,一袭单薄的白衣看看覆裹着她薄玉雕琢的身子,似是雨中白梨花,被浇透,被吹倒,湿淋淋的伏在床榻上望过来。

    一道挺拔的身影渐渐走近她,来人额间点朱,耳坠金环,眸含暗绿,似是山间精怪,眉目轮廓锋锐,野性艳丽、强悍俊美。

    莫萋萋面色渐白的望向他。

    他说的活路,便是在抄家当日,闯进她的厢房,对她——

    不要!

    她不要沦为金蛮人的玩物!

    莫萋萋颤抖着自发鬓间拔出锋锐的银簪,抵靠在自己的脖颈上。

    她宁可自裁!

    而逐渐逼向床榻的男人瞧见这一幕,只是低声浅笑道:“萋萋,莫忘了你牢狱中的兄长。”

    莫萋萋脊背一僵。

    她可以死,但被她连累的哥哥不该死。

    “若孤肯保他,他还能捡一条命,日后洗刷冤屈也未可知。”

    高大的异域男子慢条斯理的走近,握着她颤抖的足踝,缓缓拖拽至身前。

    她手中的簪子无力的滑下。

    滚热的掌心灼着她发凉的脂肤,莫萋萋听到他说:“萋萋,你当知道该如何做。”

    他动作极慢,似是刻意欣赏她的仓惶,衣襟,裙摆,绫衣,罗袜,最后还要将她摆成称心的模样。

    床榻旁的花枝灯被点燃,灯火摇晃间,那双狼一样的眼眸贪婪又戏谑的望着她。

    笼中鸟,掌中玉,在他的掌中哭叫,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将她逼出娇媚的声音。

    莫萋萋埋首于软枕,自眼眸间落下一滴泪。

    那是很长很长的一个夜。

    雨雷,抄家,落狱,折辱,抄家锦衣卫高举的火把,掐弄腿间的手掌,剥了皮的羔羊,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拼凑成了大奉女隆十二年的夏。

    ——

    三个月前,女隆十二年、阳春三月时,莫萋萋嫁给她的夫君陆慎。

    莫萋萋的父亲早亡,莫府只有一位大兄,大兄高坐漠北郡守,以撑家业,对莫萋萋这个小妹极尽宠爱。

    后来,她嫁给陆慎,陆慎爱她敬她,与她是一对神仙眷侣。

    京城没有人不羡慕她。

    直到成婚的第三个月,仲夏六月时,她的丈夫陆慎突然刺杀女帝,谋逆起义,勾结漠北,率兵攻打大奉。

    那时候陆慎放出话来,原来他是先帝流落民间的皇子,这皇位该是他的——当朝女帝登基后,曾有人言倒反天罡牝鸡司晨,陆慎要抢下帝位,朝堂内有不少人暗通款曲。

    陆慎曾一度攻占半个大奉,危在旦夕。

    而留在京中的莫萋萋便成了逆贼之妻,盛怒下的京城人人都要唾她一口沫,她还连累的她的大兄一起被抄家。

    大兄入了牢狱,莫萋萋本以为她也会死,但谁能想到,金蛮大皇子耶律九云却将她收成了禁脔。

    ——

    大奉与金蛮互为友邦多年,金蛮大皇子在大奉求学,地位等同大奉太子。

    大奉女帝被刺,命在旦夕,朝堂被漠北攻打,因出了内贼节节败退,这时候,金蛮率兵来援,稳住朝纲,因此,金蛮大皇子在京中极有威慑。

    就算是他强占了叛贼的女人,做下了这等荒唐事,在覆国的危机前,也无人敢置喙。

    一个女人,给就是了,多划算的买卖呀。

    只有被给的女人不甘心。

    陆慎谋逆,她不知情,她亦是受害者,她不要被折辱,她要跑出去。

    在大奉与逆贼打仗的时候,莫萋萋用尽力气讨好耶律九云,求着他放出哥哥,哄得耶律九云信任她,随后趁着耶律九云打仗时,悄悄带着重病的哥哥逃跑。

    她想逃到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带着她的哥哥偷生。

    但偏生,在逃亡途中,哥哥与她失散,莫萋萋裹挟在流民中,居然重新被已是叛贼的夫君陆慎抓到。

    他们既为过夫妻,自是有恩情的,陆慎虽然叛国,但并不会杀了她,可是,陆慎也因她被耶律九云碰过而厌恶她,一改当初深情,将她丢到军营中,对她不管不顾。

    她那时只想救哥哥,放下所有尊严,几番哀求陆慎,皆被陆慎冷脸以待,而且,那时,陆慎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子。

    她叫万春桃。

    万春桃与她同是大奉官家女,但是又有所不同。

    陆慎为了谋反,在朝中埋伏数年,而万家是陆慎麾下的鼎力支持者,在朝中为陆慎潜伏多年,一朝谋反,她的父兄都是陆慎旗下大将,所以万春桃在反贼阵营中地位极高。

    万春桃喜爱陆慎,这很明显,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莫萋萋自然也知道,可是彼时的她身处劣势,战乱时候人如草芥,哪怕被欺辱,也得咬着牙忍着,她只能忍。

    直到有一日,万春桃忍不住了。

    那一夜,万春桃将她抓走,告诉她,陆慎之所以娶她,不过是为了从她这里得到她大兄的帮助。

    陆慎从没有爱过她,对她从始至终只是利用,将她丢至京城,也是将她当成弃子,根本不在乎她。

    万春桃厌恶的看着她,说道:“他娶你,不过是为了你的权势、为了打探漠北的消息而已,若非你大兄是漠北郡守,他根本不会看你一眼!”

    “你的命真是好,在为圣上祈福的山庙里,那媚药是我给你下的,但你竟然跑掉了,呵!”

    “不过跑掉了也没用,你就算留住了清白,陆哥哥也不爱你,你知道为什么陆慎后来会将你丢在京城吗?因为你大兄不肯与他一起谋反,所以你就是没用的弃子!陆慎连救你都不肯!你就该死在京城里!”

    “陆慎哥哥自小跟我一起长大,他喜爱的人是我!他只是为了这天下大事才不肯承认的,他本该娶我的!”

    “等我父兄为他打下这天下,我就是皇后娘娘!”

    而在告知了一切、戳穿了莫萋萋的美好表面之后,万春桃给她灌了一碗毒药,活生生毒死了她。

    毒药入喉,好痛,烧灼着莫萋萋的肺腑,让她充满痛苦的死去。

    她死在了大奉女隆十二年的八月夏里。

    三月嫁人,六月被弃,八月死亡,她的人生像是雨中浮萍,惶惶无依。

    死亡的过程好痛,好痛,筋骨抽搐,她在坚硬的地面上翻腾,似是一条渴死的鱼,大张着嘴,大口的吐出乌黑的血,临死的绝望压迫着她,可她连翻身都做不到,只能看着万春桃那张充满厌恶的脸。

    “被丢到京城那日,你就该自裁!而你呢?为了苟活,竟然爬上了耶律九云的床。”

    “你现在还有脸来寻陆哥哥!真是恶心。”

    “你简直脏透了,你是陆慎哥哥的污点!”

    “去死吧!你这个脏了陆慎哥哥的贱女人!”

    去死吧!

    去死——

    ——

    大奉女隆十一年,深冬一月,京城大雪。

    冬日午后的陆府一片宁静。

    院中寒风素裹,碎琼乱玉,朱色廊檐下立着丫鬟,数着时辰抬眸看向寻春阁的二楼小窗。

    陆府中没有未出阁的姑娘,寻春阁是专门搭建给莫姑娘居住的。

    那位莫姑娘虽是陆大人的未婚妻,虽未曾成婚,但是在陆府行事却已是主母姿态,只要与莫姑娘有关,陆大人事必亲躬。

    丫鬟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艳羡来,能被陆大人喜欢,莫姑娘真是好命。

    想着,丫鬟又抬眸看了一眼。

    按着往日的习惯,再过一会儿,莫姑娘便要醒来了。

    ——

    有些许风雪顺着半开的小窗探入,正瞧见窗边矮塌上的姑娘。

    冬倦人静,一枕小窗浓睡。

    那女子模样柔美纤细,玉山纤腰如雕,面颊瓷白如玉,只是此女不知是不是陷了噩魇,娇嫩的面容里含着一丝惊惧,在下一刻骤然惊醒。

    她有一双盈盈杏眼,最惹人怜,眉若平湖出月,面若白梨露花,此时含着泪惊醒时,连漫天雪色都更显寂静。

    莫萋萋自矮塌间午睡醒来时,脑子里还回荡着“去死”这两个字。

    她她又做了那个梦。

    莫萋萋在矮塌上迷茫的坐着,只觉得胸口钝痛。

    此时是女隆十一年冬,距离她嫁给陆慎、距离梦境开始,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前,大兄出使漠北做郡守,离开之前,大兄放心不下她独自一人留在莫府,便将她托给了陆慎。

    陆慎,莫萋萋的未婚夫。

    他们订婚就是前段时间的事,说起来还是个英雄救美的故事,莫萋萋无意间落了水,是陆慎去救,水下湿了身子,难免影响名声,莫家人还未曾开口,陆慎便说要娶莫萋萋。

    莫萋萋并未第一时间应下,而是与陆慎相互来往了一段时间,觉得陆慎是真心喜爱她,她又真心喜爱陆慎,才定下婚事。

    婚事在近,再过两个月便要成婚了。

    出使漠北,没有三年是回不来的,大兄出于对陆慎的信任,便直接让她住在陆府,只当做提前两个月将她嫁出去了。

    可是,自从她住进陆府后,她便频繁地做着这样的梦,断断续续的纠缠着她,梦境来的古怪又暧昧,她不敢与旁人诉说,便一直忍着。

    在今日,这梦终于做到了她的结局。

    梦里,她在大奉女隆十二年三月初嫁给了陆慎,但不过三月,陆慎便刺杀圣上、谋反。

    留在京中的她险些死掉后,成了金蛮大皇子耶律九云的——

    想起那双墨绿的眼、掐着她腿心的手和那些恶劣的要求、讨厌的话,床榻上纤细柔弱的姑娘面上涌起了几分羞愤,将瓷白的面都染红,但很快,她又想到了自己最后的下场。

    她想方设法带着大兄逃离了耶律九云,却又死在了陆慎的营中。

    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泛粉的面颊一点点变得惨白,坐在矮塌上的姑娘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打了个颤。

    梦里的事情能当真吗?

    她不想当真的,可是梦中的一切都太过明朗,每一环都紧紧相扣,还有那些印刻在心底里的经历,她忘不掉。

    兄长下狱的担忧,被耶律九云折辱欺负的屈辱,被陆慎丢到军营不管不顾的冷落,得知陆慎是为了权势的愤怒,被下毒弄死的痛苦,全都历历在目,一想起来便彻心冰寒,压的她呼吸不畅。

    这些,简直就像是神明托梦一般——会是假的吗?

    时人素信鬼神之说,哪怕梦境荒诞,莫萋萋也被其摄走心神。

    就在莫萋萋发呆时,寻春阁外响起了丫鬟的敲门声。

    “姑娘可是醒来了?”门外的丫鬟道:“膳房给您熬煮了桂圆红枣茶。”

    莫萋萋抬眸看过去,目光掠过黄花木架与白玉屏风,落到珠帘后被敲响的门扇前。

    门扇外,丫鬟的剪影映在其上,将莫萋萋的神志重新唤回来。

    她瞧着那扇门外的丫鬟,想,何苦在此多想,梦中已经给了她那样多那样多的提示,她总能从这些梦境中,寻觅出一点真假来。

    是天上真神托梦,还是一场胡思乱想的魇怔,她去想办法看一看、验一验就是了。

    “进来。”莫萋萋开口道。

    门外的丫鬟推门而入,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矮塌上的莫姑娘。

    莫家二姑娘生了一张娇柔尖俏的面,似是枝头白梨,软嫩鲜绿,素色的玉绸对交领长裙裹着盈盈纤腰,她坐姿端正,一副乖巧模样。

    “莫姑娘睡得可好?”丫鬟笑盈盈的行过来,本欲与莫萋萋说上两句话,却瞧见莫萋萋自己从矮塌上走下来,拿起了一旁的披风裹上。

    莫萋萋爱素色,她生的瓷白,素色一裹,越发显得清冷,似秋霜冬雪。

    且不知为何,莫萋萋醒来后似是心情郁结,一贯柔软的眉眼中夹杂着几分暗沉沉的阴霾,叫丫鬟不敢言语,只侍奉着莫萋萋穿衣。

    “带我去瞧一眼陆哥哥。”莫萋萋裹好披风,扫了一眼丫鬟手里的暖茶,道:“我去给他送一碗暖茶用。”

    丫鬟连忙应允。

    陆大人早就在陆府内讲过,莫萋萋可在府内自由出入,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库房随意她安排,她就是陆府的未来主母,所以丫鬟不敢迟疑,匆忙提了暖手炉给莫萋萋,又引着莫萋萋去寻了陆慎。

    陆慎在他的长亭院书房中忙公务。

    以往莫萋萋从不去他的长亭院书房中寻他,一是未曾成婚,她还做不到与陆慎过分亲近,二是陆慎每日都有公务,她不想去扰陆慎心烦。

    而今日,她要去陆慎的长亭院瞧一瞧。

    因为在梦中,那位名唤万春桃的姑娘曾说过,在莫萋萋住在陆府的这段时日里,她每日都会在午后时来与陆慎私会。

    所以,这梦是真是假,只要让她来看看,她便知道了。

    ——

    陆府坐落在京城麒麟街间,冬日大雪,一层皑皑的白覆在琉璃瓦上,大理石地砖被人扫的整洁干净,穿过九曲回廊,行过覆雪湖畔,便见一片竹林。

    竹林内有长阶,通一处大院,名长亭院,院内有高阁,便是陆慎所处的书房暖阁。

    书房暖阁烧着地龙,热比五月薄夏时,二楼藏书,一楼待客,行进一楼,有一大窗,探景一望,便是一片翠翠竹林。

    冬日寒风一吹,竹叶薄雪卷踏青石长阶,高窗人静,冬在飒飒竹林声中。

    莫萋萋来时,门口守着的丫鬟想进去通报,被莫萋萋抬了抬手,给摁下了。

    “我自己进去。”她道。

    她既然自己寻来,便是不想叫里面的人知道。

    整个沈府都知道莫萋萋是未来的夫人,她开口吩咐,守着的丫鬟自然不敢违逆,应了一声“是”,便不再通报。

    莫萋萋行向书房暖阁前。

    书房暖阁红檐灰瓦,立在竹林间,两扇雕花木门关着,在竹林中透着一股子静谧气息。

    书房四周静悄悄的,陆慎不喜人多,所以四周也没什么人守着,莫萋萋一人提着食盒,放轻脚步,顺利行到了书房门口。

    她才刚站到书房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些异动,似是有人在争吵什么,隔着一扇木门,具体说什么她听不清。

    若是平常,莫萋萋一定会避开,她知礼节,懂进退,从不曾让陆慎为难。

    但是今日,莫萋萋一定要来看一看,纠缠她数日的梦,到底是真是假。

    推开门,她便会有一个答案。

    莫萋萋一咬牙,纤指一搭,用力推开了雕花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