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写小说为主业,但有时也写些杂文,来表明自己对世事的态度。
作为一个寻常人,我的看法也许不值得别人重视,但对自己却很重要。
这说明我有自己的好恶、爱憎,等等。
假如没有这些,做人也没什么味道。
这些看法常常是在伦理的论域之内,所以对它们,我倒有一种平常心,罗素先生曾说,对伦理的问题无法做科学的辩护。
我同意这个观点。
举例来说,我认为,思维可以给人带来很大的乐趣,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剥夺这种乐趣。
这个看法也在伦理的论域之内。
所以,我举不出科学上的理由来说明自己是对的。
假如有人说不思维才快乐,我只有摇头,却无话可说。
罗素先生认为,残酷打击别人是不好的。
但他只能期望别人来同意这个看法,不能证明自己的正确。
他还说,有很多看法,看似一种普遍的伦理原则,其实只是一种特殊的恳求。
在这本书里,我的多数看法都是这样的——没有科学的证据,也没有教条的支持。
这些看法无非是作者的一些恳求。
我对读者要求的,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忽略我的那一份恳切而已。
这本书里除了文化杂文,还有给其他书写的序言与跋语。
这些序言与跋语也表明了我的一些态度。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轻松的随笔。
不管什么书,我都不希望它太严肃,这一本也不例外。
1995年6月于北京家中 王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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