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大概过了半个月,良秀突然来到了大公府邸,请求拜见。
良秀身份卑微,平时非诏不得入内,那天大公很快就应允了良秀的请求。
来到殿上,只见良秀还是身着平日那件丁香色的衣服,头上也还是带着那顶皱皱的帽子,跪倒在地,阴沉而沙哑地说:
“大公老爷,您吩咐的屏风《地狱变》,我经过日夜努力,总算不负您的期望,现在已经初步完成了。”
“恭喜画师,我很满意。”
大公说这句话的时候声调很疲倦的样子。
“不,还不到恭喜的时候。”
良秀低着头说,“我只是完成了草图,但有一处我画不出来。”
“什么?还有你画不出来的?”
“嗯,我没见过的,我画不出来,就算勉强画出来,我也不满意。
这样的话跟我说的画不出来,也没什么区别。”
大公听到此话,嘲弄地说:
“照你这样说,让你画屏风《地狱变》,你就得到地狱去?”
“是的,我曾经看过大火灾,那时我仿佛看到的就是地狱的业火。
描绘不动明王的火焰的时候,我想到的就是那场火灾。
您应该看过那幅画。”
“那要是画罪人们呢?你见过狱卒吗?”
大公没回答良秀,反复这样问他。
“我见过铁链绑着的人,被怪鸟啄的人,我都画过写生。
我还是知道怎么画罪人的景象的。
至于狱卒嘛——”
良秀笑得有些阴森,“我梦里见过狱卒。
牛头马面,三头六臂,他们每天都来梦里张口击掌地折磨我。
我画不出来的,不是这些。”
大公听着良秀说完,有点惊讶。
他盯着良秀的脸,颤抖着说:
“那你画不出来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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