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死后,我被当成礼物赐给了雍亲王。
容景俊美无俦,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批。
他喜欢用手扯着我血流不止的嘴角,让我给他笑。
后来,我突然暴毙,容景疯得更厉害了,让大半个皇城的人给我陪葬。
1
正值新岁,皇帝下旨让雍亲王容景带我去赴宴。
我现在不比从前,早已不是太傅府的嫡女,为何指名道姓让我去?
我想不通,但又不敢不去。
容景一早就进宫去了,命侍从接我进宫。
宫宴设在了昭和殿,大家都在客套寒暄,并没有容景的身影。
我经过之处总是能听到那些女眷传来的低声窃笑。
罢了,如今人微言轻,理当自尔,便挑了个偏僻的位置落了座。
我叫沈玲珑,曾是前太傅的嫡女。
两年前,皇帝怕我爹功高盖主,随便找了个贪墨渎职的由头,让他告老还乡。
我爹刚正不阿一辈子,哪受得了这等屈辱,一头撞死在了太和殿上。
我娘忧思成疾,没多久也跟着我爹去了。
正当皇帝发愁怎么处置我这块烫手山芋时,一直寄养在宫外的三皇子容景到了弱冠之年,按规矩,回了宫。
皇帝就顺水推舟地将我和珠宝美玉一同打包了,赐给了同样不受待见的容景。
我由衷佩服皇帝这只老狐狸,一箭双雕。
容景刚回宫,表面看是大赏,实则是打压。
潜台词是,看看,这就是前太傅的下场。
跪拜后,皇帝给在座所有宾客赐酒暖身。
我接过宫婢奉上的盏,抿了一小口,就呛得流眼泪。
这酒可真烈,比我喝过的所有酒都要烈。
等了很久,还是不见容景的身影。
我素来不喜热闹,便起身向殿外走去。
「玲珑妹妹。」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叫我。
太子容铮一袭明皇色蟒袍,依旧温润如玉。
「容铮哥...」话还没说出口,我意识到现在今非昔比。
「见过太子殿下。」我低头屈膝,作万福礼。
容铮眼里满是心疼。「是我无能,你且再忍耐一阵子,待我...」
谁都知道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
我环顾四周,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试图打断他。
「如今小女过的很好,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他听我这样说更加激动了,觉得我是在强撑,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你知道自从他回宫后,手上已经沾了多少鲜血,一个杀戮成性的疯子,你在他身边如何能过得好?」
真是恨铁不成钢,我就差冲上去捂住他的嘴。
容景虽是庶出,如今在朝中的声望却比太子高出很多,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回宫后的这两年里,容景凭着阴狠毒辣的作风,一路手沾着鲜血,脚踏着尸首,把雍亲王的位置越做越稳。
坊间一直流传着一句话说,活阎罗雍亲王比死人还可怕。
而太子一向心性单纯,不善权谋,只能乖乖等着皇帝退位,自然也没有形成什么气候。
皇帝的身子骨又日渐虚弱,朝中的大臣都不是愚笨之人,纷纷权衡利弊,加上人性天生慕强,自然一边倒地靠向容景。
还容不得我动作,一个阴沉的嗓音就从背后传了出来。
「太子殿下真是好兴致,倒担心起我府上的人来了。」
我们身后,容景正倚靠着游廊,交叠着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他檀紫色的王袍被寒风吹起,烈烈作响,比这更响的是我的心跳。
容景勾了勾唇角,眼里竟流露出几分笑意来。
可我却觉得冷极了,似乎这天地间的寒冷都尽数附在了他的眼底。
「如果殿下喜欢,我大可做个顺水人情,一个贱婢而已,择日禀明父皇,送你便是了。」
亲耳听到他轻描淡写地吐出贱婢二字时,我的心还是被割得生疼。
我不想哭,但眼角还是不争气地溢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容铮更是被呛得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脸色又红又白,精彩极了。
我是在众目睽睽下被容景拖回府的。
紧接着就被关在了他的寝殿里。
脸色苍白,坐立不安地熬过了几个时辰后,我还是强打起精神,重新梳洗了一番,还特地换了一身绯色衣裙。
容景喜欢我穿绯色,希望能借着衣料,平息他的怒火。
毕竟,他一不顺心,是要见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