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为何要做捉刀人?”
“因为……我喜欢那种杀戮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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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刀办事,用命换钱。
当上捉刀人的那一刻,我便赌上了性命。
仙又怎样?佛又如何?
直娘贼!
可敢与我一介匹夫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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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神武大陆,大楚王朝,边陲——
永平县,县衙。
“茅十八,地字一号重犯,首级已验明,赏金:白银100两!”
陆平从表情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的刘捕头手中接过赏金,随即又拿出二十两朝他递去。
“这些请弟兄们喝酒。”
说完陆平又有些欲言又止,对面的刘捕头立马明白对方意思,直接接过银子。
“放心,王记酒铺,二十两白银保证喝到分文不剩。”
陆平闻言一摆手。
“不用二十两,留下一半分……”
“此事无需多言,我有我的规矩,兄弟你拿命换来的钱,咱们分文都要不得。”
见对方打断话语并如此言说,陆平不再推辞,向其抱拳一谢,而后未做停留,戴上斗笠,转身离开县衙。
在他走后,快班中的李四快步凑到刘捕头跟前,满脸疑惑地问道:“头儿,这陆平兄弟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实力?连茅十八这等入品的武者都能斩杀,莫非他打娘胎里就开始练武了不成?”
刘捕头对这个问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活了四十多年,见到茅十八的首级时也是惊愕万分。
茅十八的通缉令三年前就下发了,那时他就已是入品武者,而陆平不过二十二岁,竟有这般本事,实在是令人敬畏。
“打娘胎里开始练武?李四啊李四,亏你想得出来!真是无知者无畏!”人还未到,声音便如洪钟一般传入众人耳中。刘捕头连忙带头朝着门外行礼。
“见过大人!”
来者正是永平县县令李九郎。他虽已步入花甲之年,但步伐稳健,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
李九郎走进大堂,抬手示意刘捕头等人免礼,然后走到公案后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李四,你平日里没事就多读些书。陆平小兄弟就不能是那百年一遇的武道奇才吗?再者,我大楚的百战之士称号,岂是浪得虚名!”
李九郎的话并非只说给李四一人听,尤其最后这句话中那四个字的含金量,更是让刘捕头等人不禁暗自惊叹。
是啊,他们怎能将这四个字遗忘?
想想陆平,十六岁便投身军旅,在边关战场历经五年血战,参与大小战役上百场,一场不落,且每场都能幸免于难,才赢得“百战之士”的殊荣,其中艰辛自不必言。
且不说久远之事,单说当年永平县那批参军者,仅有两人幸存,陆平便是其中身体健全之人。
陆平成为捉刀人的一年间,专挑高价硬茬下手,从未有过败绩。然而,茅十八的死确实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此时,李四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向县令躬身行礼。
“大人所言极是。”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先是自嘲地一笑,接着又多说了几句。
“哎~主要是陆平小兄弟平日里太好相处了,久而久之,我们都快忘记他的过去了。不过,他初来应试捉刀人时,那场面,可真是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啊。”
“呵呵~好相与自然是好。”李九郎似笑非笑地说着,随即让众人退下。
待人都离去后,李九郎轻捻胡须,不由得摇头失笑,接着自语了一句:
“杀气内敛,锋芒潜藏,玄品可待,武道当兴,大楚之幸!”
……
秋风萧瑟,细雨蒙蒙。
县衙外的青石板路上,陆平一人一马,身披黑袍,手握一柄细长横刀,慢步穿行其中。
一头长发束于脑后,十分清爽干练。
面容清秀,剑眉星目,身材修长,眉眼间透着一股深邃的智慧,仿若看破红尘。
细雨如丝,从空中垂落,然而在他身体两寸之外,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雨丝隔绝开来。
这股神秘的力量,宛如一层透明的护盾,守护着他,使得他的衣服上未沾丝毫雨水,仿佛他身处一个与外界隔绝的雨中桃源。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两只正在抢食物的野狗注意到了这一切。
可当他路过时,原本还在你争我抢的两只野狗,像约好了似的,同时夹着尾巴放弃了到嘴的食物,一溜烟儿地跑进了旁边的暗巷,还边跑边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要是仔细瞧,还能看到它们微微颤抖的身体呢。
“直娘贼!老宋头教我的老农功,为何狗见了就跑?”陆平满心疑惑,思绪也不由得飘回了往昔。
他自幼失恃,六岁时阿爹谎称去决斗,此后便杳无音信。
陆平以为被阿爹抛弃,直到老宋头带着阿爹的骨灰出现,他才明白阿爹真的已不在人世,而那场决斗的结局是两败俱伤。
至此,陆平的复仇之念也烟消云散。
老宋头是个屠户,虽无子嗣,但对陆平视如已出,陆平的生活也算衣食无忧,每餐皆有肉食。
陆平自幼聪慧勤勉,八岁便学习杀猪,十岁时技艺已然纯熟。十二岁那年,老宋头忽而教他习武练刀。
十六岁时,十余小国联合进犯大楚,陆平听命参军,老宋头在此时将《老农功》传授于他。
历经五年沙场血战,陆平获封“百战之士”。
然而,当他荣归故里时,却得到老宋头在他退役前一月已然离世的噩耗,陆平为此遗憾至今。
彼时,战火甫定,各地匪寇横行,永平县又毗邻边陲,匪患尤甚。
陆平应召成为捉刀人,可功法的奥秘却无人能解,只能独自摸索。
陆平思考间,已到了王记酒铺门口,将马拴在门口的柱子上后,走进店里。
“陆大哥,你来啦!”王小翠高兴地招呼着陆平,“阿爹今天早上还念叨你呢。”
陆平笑着点点头,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很快,王小翠端着一盘牛肉和一壶酒走了过来。
“陆大哥你先吃着,我去喊我阿爹。”
说着,她脚步轻快地走向后院。
不一会儿,酒铺的王掌柜在小翠的搀扶下拄着一根拐棍过来了。
王掌柜名叫王老七,是陆平的战友,也是那次战斗中永平县幸存的第二人,只不过他失去了左腿和左手三根手指。
陆平见到王掌柜,两人相视一笑,就聊了起来。
“老王,我不在的时候,没啥麻烦事吧?”
“你这小子,就不能盼我点好!有你在衙门打招呼,谁还敢找我麻烦?”
老王的话,让一旁的小翠有些焦急,抿了抿嘴,想说什么但被王老七眼神制止了。
陆平虽是在低头饮酒,但还是注意到了这一切,不过他没有直言,而是交代道:
“衙门也有管不到的地方,明日我还得出去,记得有人找麻烦切不可与其起冲突,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王老七也没推辞,点头答应了下来。
陆平对他们父女二人足够照顾了,说是还他救命之恩,其实当初即使没有自已,陆平也不会有事,反而自已拖累了他,恩情什么的,陆平不欠他的。
两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夜幕降临。陆平告别王掌柜,走出酒铺,消失在夜色中。...